京都城外的十里坡,一条幽静小路直通竹林,竹林之中,有一座紫竹搭建的房屋,一条小溪蜿蜒而过,竹屋周围种满奇花异草,正值盛放时节,远远看去犹如仙境。
竹屋中,茶几上的三足提炉在煮着水,青烟袅袅,两个男子席地而坐,除了滚水咕噜咕噜的声音,静得只听到呼吸。
“你已经喝两壶茶了,一句话都不说,我心里有点害怕。”穿着紫色长袍中年男子一手撑着下巴,潋滟妖冶的桃花眼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傅峤。
这大爷从坐下就没有开口,除了喝茶还是喝茶,看起来心情十分恶劣。
心情不好的傅峤,比世上最凶狠的野兽还要可怕。
“这是……几天没吃东西了?”紫袍男子长眉一挑,猜中傅峤心情不好的原因。
傅峤的眸色更加阴沉,狭长的丹凤眼扫向他,“柳媚是你的师妹?”
齐归一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才点头,“大概是吧,记不太清楚她的样子了。”
他对以前的人和事,全凭一点模糊的记忆,不太想的起来傅峤说的那个人是谁。
“你师父的女儿,柳家堡的小姐,你都不太清楚?”傅峤的语气微冷,以为齐归一是不想说起柳媚。
齐归一无奈地说,“我几年前跌落悬崖,要不是你救看我,我早就死了,可我虽然是活了过来,但忘记不少事情,你是知道啊。”
傅峤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柳媚也在京都城,若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找你。”
“傅少爷,你对我这个师妹是不是太在意了?”齐归一眯起眼睛,不可能是傅峤看上他那个师妹吧,不应该啊,按照年纪算的,柳媚应该也不年轻了。
“她是恩远侯的外室,顾家如今因为她一团乱。”傅峤冷冷地说,导致顾长乐最近都不在家,他已经几天没吃到有味道的东西了。
“……”齐归一更迷惑了,“我师妹去当别人的小三……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三又是什么意思?傅峤冷眼看向齐归一,发现很多时候,齐归一的某些话语不是很明白。
齐归一轻咳了一声,“她好歹是柳家堡的姑娘,去当外室女这么不要脸的事,要是让江湖人知道,岂不是被笑掉大牙。”
“这不是重点。”傅峤冷声说,“你去顾家,想办法治好玉氏的病。”
如果有齐归一的话,玉氏或许就能够回来顾家,那小白兔也就不会住在玉家了。
“?”齐归一差点跳起来,“你让我回来京都城,不是跟我商议大事,是要我去救一个女人?”
“恩远侯的夫人,玉氏。”傅峤淡声说,“治好她的病。”
“卧槽。”齐归一气得跳脚,“你知道我放弃什么时候赶回来的,居然是为了这点小事。”
傅峤拿起茶杯,肚子饿让他的耐心非常不少,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不是小事。”
看到傅峤的脸色,齐归一就知道他又要犯病了,赶紧拿出一颗药给他,“我不想等下这里被你拆了,还不容易找到这么舒适的地方。”
“你之前给我的药,还有没有?”傅峤面不改色地吞下药丸。
“没有,那是用千年人参和雪莲熬制的,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齐归一皱眉,“你吃完了?”
傅峤指腹轻轻摩挲杯沿,“送人了。”
“……”败家子儿!
……
……
顾长乐在玉家简直如鱼得水,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每天除了给玉銮和玉老夫人喂点灵泉,她过得是众星捧月的日子,玉家上下无人不喜爱这个精灵可爱的小姑娘。
“今天要去嵩山书院考试,不要紧张,一点都不难的,我和大哥二哥都考过,很容易的。”玉若飞鼓励着顾长乐,坚持要送顾长乐去书院。
“……”顾长乐默默地看了玉若飞一眼,她怎么能跟玉家的表哥相比,他们以后不是状元就是探花,就连最吊儿郎当的玉若飞,以后都得到大暴君的看重。
说起来,大暴君对顾家似乎并不念旧情,反而对玉家还算不错。
“紧张吗?”玉若飞兴致勃勃地问。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关心我,反倒是想看我在书院出丑。”顾长乐没好气地说。
玉腾文温声说,“昭昭,你不要理他,他上次差点被夫子赶出学院,就是想另外找个人幸灾乐祸。”
“那你要失望了,我肯定会考上的。”顾长乐笑着说,虽然上一世她是勉强才能考进,但也算考进去了啊。
嵩山书院在京都城外,藏身在嵩山之中,山峦环拱,溪水长流,松柏参天,清雅静谧,书院内有殿堂廊房五百余间,除了平时学子们上课的学堂,还有练习骑射的狩猎场,整整有三座山头都是属于书院的。
他们来到书院,要先去先师祠行礼,这是每个进入书院的人都必须先做的事情。
玉腾文还要去帮父子们准备今日的考试,便让玉若飞陪着顾长乐,他先去忙了。
“顾长乐,你怎么来了?”刚走出先师祠,顾长乐还在听着玉若飞在介绍书院的情况,便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响起。
今日顾长乐穿了一件水波纹新芽嫩绿窄腰上衣,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如玉,眉目如画,刚出现在书院的时候,便已经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一个穿着嫩黄色衣裙的年轻姑娘来到顾长乐的面前,目光愤怒凶狠地瞪着她。
“原来是嘉惠郡主。”顾长乐敛衽一礼,“多日不见,你……漂亮了呢。”
“我问你,你来做什么?”嘉惠郡主警惕地盯着顾长乐,她两个月前才跟顾长乐吵架,被骂长得丑的她,如今将顾长乐恨到骨子里了。
顾长乐早就忘记之前和她的恩怨,“来考试啊。”
“你?”嘉惠郡主嗤笑出声,“你哪来的本事能考进嵩山学院,凭你的脸蛋吗?”
玉若飞脸一黑,“你说什么?”
嘉惠郡主抬起下巴,认出顾长乐身边的年轻男子是玉家四少爷玉若飞,她稍微收敛了些,“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顾长乐,你之前说过,这辈子根本不需要考进书院替你争光,光凭你这张脸就够了,怎么,说过的话被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