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最终顺利带姐姐离开,那个孩子也得以平安降生。可是,之后呢?要是没有沐易臣的承认,宝宝就会一辈子没有父亲陪伴,那该有多可怜啊!
不行,她必须将方才的话,完全抹杀掉。
“我、我刚才说的,全都不是真的。其实,什么阻碍也没有。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赵冬寒张口结舌,根本就难以自圆其说,但又不能不解释。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勉强找借口,“因为我太难受了,所以才会胡说八道。我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为了哄你高兴,让你停止对我的惩罚。你瞧,那一招还挺管用的,你果然就不再罚我了。”
“哦?是吗?”沐易臣眸色一敛,不置可否地低声说。旋即俯下身,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用拇指擦去她眼角上沾着的泪珠。
而后,男人将她从沙发椅上打横抱起。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向主卧走去。
为了防止摔下去,她自然而然地抬起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衬衫纽扣,都是松开的。性感而紧实的胸肌,若隐若现,闪耀着充满男人力量的光泽。
这样被沐易臣抱着,赵冬寒微凉的小脸儿,难免贴在了他滚烫的肌肤上。能躺在他的怀里,与他靠得如此近,她感觉很温暖,也极有安全感。
方才离得远,赵冬寒没有留意到。如今两个人靠得近了,她才忽然发现,在男人的脖子上,戴着一根黑色的细绳。细绳上串着一对戒指,正是他用来求婚的那对。其中一枚,还是在欧阳天的威胁之下,她被迫还给他的。
从没见沐易臣戴过任何首饰,如今他将这对戒指如此贴身藏着,显然十分珍视。只可惜,戒指已经不再属于她了。赵冬寒半垂下眼眸,情绪有些低落。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下意识地紧了紧。
在贪恋这份短暂温暖的同时,她不禁又有些担心。因为,她根本无法确定,沐易臣是否完全相信了她的谎话。不过,既然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也不好刻意去做过多的解释。否则,就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了。
从小,她就有一个习惯。每次一遇到想逃避的事,就会不自觉地走神。刚才,她被那个机器折腾得迷迷糊糊的。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似乎说出了不少心里话。出于安全起见,她连忙转移了话题:
“快放我下来!你不是说……嫌弃我脏吗?那干嘛还要抱我?”
男人半垂下眼眸,瞥了瞥牢牢圈在自己脖子上,那一对纤细的藕臂,冷嘲热讽地说:
“女人,看清楚了,我现在可没抱你。明明是你自己搂着我,舍不得松手的。”
赵冬寒仔细一瞅,果然如此。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然被放在了床上。她俏脸微红,连忙松开了手。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找来一块柔软的毛巾,蹲下身子,轻轻地替她擦拭脚上的水,口中缓缓说道,“其实,我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拥有神奇的法术。”
“啊?”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赵冬寒觉得,自己有点儿跟不上他的思路了。在发觉了沐易臣的举动之后,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挣扎。
“凡是有幸是被我抱过的人,从身体和心灵,都会得到净化和洗涤。”他优雅地站起身,手里捏着毛巾,语气认真地说,“如今的你,从里到外都十分干净,所以就不嫌弃你了。”
他这是后悔那么说了,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来推翻之前的话吗?
“切,说的跟真的一样。你要是神仙,那我还是小仙女呢!凡是抱过我的人,都是一种殊荣,幸运值会成倍地增加。”她的心口一热,心情有些复杂,嘴上却故作轻松地说,“而且,我每天都洗澡,本来就特别干净。”
“是吗?”沐易臣丢下毛巾,倏然迈步向她逼近,“来,让哥哥亲自检查一下。”
“不要。”猛然放大的一张俊脸,令赵冬寒倒吸了一口冷气。单薄的娇躯,害怕地向后挪了挪。
“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沐易臣徐徐弯下腰,好脾气地说道。他将修长的双臂撑在床边,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果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的举动。
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赵冬寒戒备地看着他,一动都不敢动。
半晌,他眸光微寒,语调低沉地问道:“那么,你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障碍?”
“什么障碍?怎么又绕回来了?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根本就不存在那种东西。方才的话,都是我随口乱讲的,你怎么还在当真啊?”面对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赵冬寒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继续胡说八道,“我和你分开,就是因为和前任复合了,并没有其他理由。”
唉,他果然没有相信,这下可糟糕了。赵冬寒头疼不已,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男人的强势逼问。
“好吧!看来,我这么问,小寒觉得诚意不够,所以不肯坦诚回答。那么,我换一个方式问好了。”
沐易臣直起挺拔的身体,向后倒退了几步。骤然抬起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只古董花瓶,朝高级实木桌子上用力一敲。
等赵冬寒反应过来时,花瓶已然应声而裂,变成了无数个碎片。
“你……”女孩儿吓了一跳,心头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在她的潜意识里,存有一种没来由的认知。那就是——无论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沐易臣都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因此,赵冬寒不是害怕他对付她,而是……
她刚这样一想,就见男人动作优雅地挽起了衬衫袖子,一直卷到手肘才停手。而后,他从容不迫地弯下腰,从花瓶的碎片中拾起了一块稍大一些的碎片。
他将碎片,用力捏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下一秒,就压到了手腕上动脉的位置。他勾起唇角,浅浅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
“只要我割下去,就会流出很多血。等血流干以后,你就能永远摆脱我的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