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姑母的贴身侍婢,但耿嬷嬷跟一般的侍女可不同,她的地位挺高的,你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女孩子了吧,那是她的丫鬟――银烛和青萝。”刘凝碧实话实说。
“明白了。”扆薇爱恍然大悟,略加思索,又道:“那你还知道这里其他我不认识的人吗?”
“我怎么知道你认识谁,不认识谁?”刘凝碧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冷嘲热讽道:“你该不会只认得姑父姑母和千尺浪他们吧?”
“差不多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基本上都呆在院子里,根本没有和多少人打过交道。”扆薇爱坦诚地回答,心道:这扆微风不是宅在房间里就是在外面浪,恨不得和刘流萤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可能认识这些人呢?
“以后没事的时候多出来走走,看见不认识的人就上去问一问,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把所有的人认识一遍了。”刘凝碧一本正经地“谆谆教诲”。
“这样不太好吧?”扆薇爱小心翼翼地提出质疑。
“你可是少爷,就是这扆府的小主人,只要你开口问了,谁敢拒绝回答?”刘凝碧攒了一肚子坏水,但极力憋住了坏笑,免得露馅。暗道:扆微风“不耻下问”的画面想一想都觉得很好笑啊!
“可是……”扆薇爱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心道:我怎么好意思呢?
“一个大男人,别总是扭扭捏捏的好吗?”刘凝碧不怀好意地撺掇着,暗道:我已经等不及想看这家伙出丑的样子了,哈哈哈……
“真的要去问吗?”扆薇爱感觉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不禁暗自吐槽道:这样效率很低吧?而且有必要吗……好像没有必要吧?那我为毛要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随便你。”刘凝碧佯装不以为意,心中疑惑道:怎么还不上道呢?这家伙什么时候警惕性这么重了?
“那我就不去了。”扆薇爱耸耸肩,果断地回答。
“那你以后也别老是问我。”刘凝碧扭过头去,傲娇地走了。心道: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学聪明了,真可惜……
扆薇爱随即跟上,小声嘀咕道:“不问就不问……”
“你说什么?”刘凝碧脚步猛地一顿,回过头来,抬眸冷冷地扫了扆薇爱一眼。
“没说什么呀!你听错了吧?”扆薇爱挠了挠头,换上了一副傻乎乎的笑容,装傻充愣,搪塞过去,随即加快脚步,走到刘凝碧前面,大声催促道:“凝碧,咱们快点回去吧!”
“哼!”刘凝碧怒哼一声,心道:这家伙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我都听到了,居然还敢敷衍我,看本郡主不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银烛,你送洛公子去待客厢房。”
等到离开扆薇爱和刘凝碧的视线,耿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两个丫鬟里身材曼妙的那一个,语气冷淡地吩咐道。
“是。”银烛颔首低眉,恭敬地行礼。
“为什么不要我去送洛公子啊?人家还想多看两眼呢!”青萝恋恋不舍地将黏在洛青衣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哀怨地瞅了耿心一眼。
这一眼差点跟耿心凌冽的目光对上,青萝不禁打了个寒颤,立即低下头来,又不甘心地瞪了银烛一眼。
“就你这样没胸没屁股的,还想跟我争吗?”银烛迅速地从青萝平坦如飞机场的胸部扫了一眼,递了个鄙视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青萝,跟我去见夫人。”耿心一眼便看穿了这两个春心萌动的“大龄剩女”的小心思,但她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她们跟随耿心在扆府呆了多年,除了扆微风之外,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像样的美男。但扆微风是主子,她们只是奴才,万不是她们可以觊觎的,也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一见到洛青衣,两人早已埋藏多年的少女心不禁“蠢蠢欲动”,忍不住蹦了出来。
“是。”青萝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无可奈何地跟着耿心走了。
银烛领着洛青衣到了离小别院不远的一处厢房,巧笑嫣然,眉目传情,轻声细语道:“洛公子,厢房我会安排人来打扫,一日三餐也会派人定时送来,您尽管安心住下就是。”
“多谢银烛姑娘了。”洛青衣淡淡一笑,碎玉般的声音撩人心弦。
“不……不客气。”银烛桃腮蓦然一红,心里有头小鹿扑通扑通乱撞。
嘎吱一声,两扇木门关上了。
“洛公子……”我还想多跟您说几句话呢!
直到洛青衣走进房间关上门,银烛才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地离开。
……
另一头,扆薇爱和刘凝碧两人正快步前往扆微风的小别院,穿过长廊时,一个小厮迎面急匆匆跑过来,双手作揖道:“禀告少爷,老爷请您前往书房一叙。”
“我马上就到,你先退下吧。”扆薇爱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
“是,小的告退。”小厮再次行礼,迅速从扆薇爱面前消失。
“凝碧,你先回去吧。”扆薇爱转身看向刘凝碧,哭丧着脸说道。
“好吧。”刘凝碧极不情愿地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去。
“一回来就叫我过去‘喝茶’,什么事这么急?难道就不能让本宝宝休息一下吗!”
扆薇爱满腹牢骚,却不能发泄,一边快步赶往书房,一边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扆伟岸的祖宗十八代。
书房里,扆伟岸将批阅完的几十本奏折整理到一起,又翻开了新的一摞。
作为摄政王,在上完早朝后,他可以将大部分的奏折带回自己的书房处理,毕竟这是先皇赋予他的特权。
虽然几乎每一次他都会带回来上百本奏折,但这些奏折里真正言之有物,反映民情的并不多,甚至有一部分实际上只是重复以前的内容,不过是换了个说辞而已。
扆伟岸早就看得心烦,若不是因为头上还挂着摄政王之名,他定不会再去管这些破事。
手持狼毫蘸了蘸朱红,扆伟岸正要落笔,扆薇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书房,恭敬行礼道:“儿臣见过父亲大人!”
“风儿,抬头让为父好好看看。”扆伟岸见“扆微风”将头压得很低,心中愈加愤懑。
“这……”扆薇爱心头一跳,暗嚎道:我不敢啊!
扆伟岸现在可是坐着的,而扆薇爱是站着的,若是抬头,直接对上扆伟岸灼灼的目光,怕是要把魂都吓没了。
更何况,扆薇爱还记得与长辈说话时应遵守的礼貌。面对扆伟岸,她可不敢像在现世那样随意,生怕他一生气就惩罚她。
思忖片刻,扆薇爱依旧颔首低眉,“沉稳”应答道:“儿臣不敢俯视父亲大人,恐为不敬。”
“恐为不敬?”扆伟岸放下狼毫笔,缓缓站起身来,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苦笑,随即道:“风儿,你这样低着头,其实只是担心会被我看出你脸色不佳吧?你身中剧毒一事,为父已然知晓,就不必再瞒着我了。”
“是。”扆薇爱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又颇感惊诧,心道:他怎么知道的?我不是叫凝碧帮我保密了吗?再说,凝碧刚刚一直跟我在一起,哪有告密的时间呢……难道是洛青衣?但他怎么可能见到扆伟岸呢?
扆薇爱琢磨不明白,只好提起勇气,单刀直入地问道:“可您是如何知晓的呢?”
“这洛医师都跟过来了,为父要是还看不出什么,不就太过愚钝了吗?”扆伟岸面上十分淡定地回答,心中却是感慨万千:风儿真的长大了!不希望我为他操心没有错,但怎么能什么事都瞒着我这个父亲呢?此事若不是流萤将密探得到的消息都及时告诉了我,恐怕此时我还被蒙在鼓里吧?
“儿臣的毒已经不要紧了,您不必担心。”扆薇爱微微翘起嘴角,展露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风儿,跟为父说实话,若是我没有发现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扆伟岸看到“扆微风”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不旦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紧张。
“父亲大人多虑了!儿臣只是担心您知道之后会冲动行事,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扆薇爱战战兢兢地回答。
“为父又岂是如此莽撞之人?”扆伟岸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风儿,以后若是再遇到什么难以处理的麻烦,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解决不了的,为父会替你解决。”
“多谢父亲大人!儿臣谨遵教诲。”扆薇爱毕恭毕敬地抱拳道。
扆伟岸眼底闪过欣慰之色,随即话锋一转道:“为父还有一事想问问你。”
“您请说。”扆薇爱作洗耳恭听状。
“你喜欢刘凝碧那个丫头吗?”扆伟岸淡淡地问道。
“这……”扆薇爱顿时一怔,心道:这语气不冷不热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啊!那我到底是该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丫头”一词在扆薇爱听来可算不上褒义词,而且扆伟岸说的是刘凝碧的全名,既没有亲近也没有疏远的意味。总之,只是很客观的语气。
他突然这么问,扆薇爱实在是猜不透扆伟岸的心思。
“扆伟岸只是随便问问还是一道测试题呢?”
扆薇爱脑补了许多电视和小说里的相似桥段,几乎快要陷进“阴谋论”里。
“那孩子心性还算不错,你若是喜欢,倒也算得上良配。”扆伟岸看“扆微风”面露难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继续道:“不必顾忌太多,实话实说即可,为父断不会做棒打鸳鸯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