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历史重演
雷鸣的病房距离齐云熙不远。
楚歌步行几步便已到了门口。
门外有四五名守卫，显然是齐家安排的。
毕竟，在那场内斗之中，雷鸣的身份过于敏感。
虽然他主动退让城主之位，但齐家人明显没那么快信任他。
“楚先生，你好！”
见到楚歌，守卫纷纷朝着楚歌敬了一个军礼。
昨晚城主府之战，他们有幸请见到这位大人是如何斩杀曾丰源，震慑群雄。
故此，心中对楚歌是又敬又畏。
楚歌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本身就是军人出身，对于军中礼节极为看重。
这个行为，让一众守卫受宠若惊。
楚歌询问道：“雷鸣在里面吧？”
守卫纷纷点头，随后打开门主动让出道路。
病房内的雷鸣正呆坐在窗户前，一边望着窗户，一边削动着手中的苹果。
楚歌踏步而入，与雷鸣并肩站立。
雷鸣似乎早就料到楚歌会来，便将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楚歌。
楚歌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小咬了一口。
“云熙，怎么样？”
雷鸣微笑询问，其态度仿佛在与好友日常对话。
楚歌回答道：“并无大碍，你呢？”
“我？”
雷鸣随手又拿起一颗苹果道：“我能不能活着，还不是你一句话吗？”
“所以现在前来，是打算要我的命？”
昨晚在城主府，碍于萱萱在场，楚歌并没有对雷鸣赶尽杀绝。
但事实上，两人都很清楚，如果雷鸣不死的话，即使他让出城主之位，萱萱继位之后也很难服众。
可以说，雷鸣的命就是目前安抚民众与权贵最好的筹码。
只要他一死，雷云城便可以稳步就绪的朝着和平的方向发簪。
所以雷鸣心里也料到了，楚歌应该不会放过自己。
只是面对这尊杀神，他似乎并没有半点慌张。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吗？”
楚歌反问一声，言语平静，并无任何杀意。
“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的话，我会这样做。”
雷鸣如实道：“我身上留着的是曾家的血，虽然我极力的否认这一点，但这就是事实。”
“只要我还活着，就是其他人攻击萱萱的点，所以我死了，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楚歌再次问道：“所以你希望我杀了你？”
“谁不想活啊？”
雷鸣轻笑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不希望自己死。”
“但很明显，我跟你似乎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楚歌沉默了下来，又咬了手中的苹果一口。
雷鸣继续一边削皮，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说这些，不过就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你相信我。”
“我越是让你杀我，越一副想要慷慨就义的模样，你就越不会动手，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楚歌望向雷鸣，直视他的眼睛道：“难道不是吗？”
雷鸣先是一愣，他从楚歌的眼神中，明白自己再耍什么花样都没用了。
于是他释然了，哈哈大笑道：“算了，也没必要继续演下去了，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在极力的获得你的信任，并且想要继续活下去。”
“但现在看来，似乎诚实一点对我来说比较划算。”
“我可以很诚实告诉你，城主府一战，无论胜败，我都会保护好萱萱，这就是我的初衷！”
是的。
雷鸣那一晚针对结果，有三套自己的方案。
第一便是让楚歌与曾家斗个你死我活，从中坐收渔翁之力。
第二便是曾家若是胜利，便假装俯首称臣，谋定后动。
第三便是现在这个结果，楚歌胜利，灭了曾家，以主动让出城主之位的方式获得楚歌的信任，从而可以活下去。
而无论那个方案，他唯一的初衷并且不变的就是保护好萱萱。
“所以，你为了这个初衷，而杀了老城主吗？”
楚歌一针见血，戳破了雷鸣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实。
雷鸣显然没有料到，楚歌连这一点都猜到了。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楚歌的猜测，但他觉得还是没有必要撒谎。
“这是我跟他的默契。”
雷鸣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他眼神略微有些悲伤道：“那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曾图腾为了验证我的决心，刻意让我一直旁观。”
“最后更是让我亲自动手，送他最后一程。”
“我本想跟曾图腾拼了，但最终还是亲手杀了他。”
“因为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就没有时间通知雷伯带走萱萱。”
“他是为了保护萱萱，而自愿死在我手上的，而我也是为了萱萱，不得已而杀了他！”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老城主遇害的真实情况，以及他的良苦用心，全部都明朗了。
“这就是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雷鸣望向楚歌道：“我杀了他，虽然不是我本意，但确实是我亲手杀了萱萱的父亲。”
“所以你想要为了保护萱萱而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
楚歌呼出了一口浊气，雷鸣的事情与当初仇冬青的事可以说是如出一致。
当年的楚河也是为了保护楚歌，而自愿死在仇冬青的手下。
直到仇冬青死后，楚歌方才恍然大悟。
那时候的他没来得及做出选择，仇冬青就香消玉损了。
那么现在的他。
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你是否可以活着，是否可以得到原谅，只有萱萱可以做主。”
楚歌认真道：“她的命是你救的，就算要杀你，也得她亲自下令。”
“所以我希望你将一切的事实都告诉她，由她做这个决定。”
雷鸣对此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
“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
楚歌发自肺腑道：“你莫名其妙的死去，没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以至于她的余生都在为这件事而愧疚。”
“这才是真正的残忍！”
留下这句话的楚歌后，转身打算离开病房。
雷鸣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会猜出我是杀害老城主的凶手。”
楚歌停下了脚步，语气落寞道：“因为当年也有一个傻女孩做出了跟你一样的选择，而我欠她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