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凡也只是这么一说,根本就无关乎用什么纸笔。
悻悻的收回了手,眼看着魏琰从后院出来,正是要敬酒,这婚宴也快要进行的差不多了,正好是晌午的时候。
这不知道哪里的风竟吹来的阴云。让这冬日里格外的阴冷。
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朱少凡眼眸敛下,余光扫视这旁边的娟儿,这下丫头的功力不浅,还透着一股精明,却仍然是少了一些成熟老练。
尽管是被教导的很好,却经验不足,也是勉强。
朱少凡垂下手来,脚步却是对着何安移动了半步,就是这小小的动作,也让娟儿提心吊胆。
这时候另一桌上的几个勇猛的汉子,似乎是喝的有些醉了,摔的那碗磕着桌子声声作响,很是热闹。
“这将军的大小姐,就这么嫁了。”
“怎么,你原来还想着高攀?”
“我怎么就不能想想了。”
......
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叫人听着不是滋味,但是这大多都是征战沙场的铁血儿郎,这口无遮拦,却叫人觉着真实。
可是这热闹的响声,却让娟儿本就绷紧的神经,接近绷断边缘,现在就像是一只受过伤的鸟儿,害怕这弓箭声响。
朱少凡哼笑,这丫头确实是太过小心了。
这要是发现何安会一不小心不见了的话,那可是会吓破胆子的。
“你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
朱少凡总是调侃娟儿,何安也发现了,只不过是不去说,明白这时候,尽管是一根小小的羽毛,也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样子说来,朱少凡看来确实是有计划的。
何安心中很是期待,只是这究竟要怎么做,便叫人摸不到头脑了。
就在疑惑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滚滚烟尘,甚是壮大,已经看见了火光,离这酒席不愿的楼阁好像起火了。
“走水了!走水了!”
一个下人敲锣打鼓,浓烟都飘到了这里,刺鼻呛人的味道让何安蓦然紧张起来。这时候朱少凡骤然抓住了何安的胳膊,一拽便离开了娟儿两米远的距离。
借着现在吃酒席的人都是这不怕死的忠志之士,征战沙场又与将军交好,纷纷想要去帮忙。
这冬天干燥,房屋都是木质,这本来只是阵阵阴风,现在竟吹起来了,很合时宜,这样子烧起来连带的很快。
冬天又不好找水源,喝的醉醺醺的男人都手忙脚乱,混杂在害怕的四处逃窜的下人们之中。
人群形成了对流,除去这要帮忙的人,那些世家的子弟都害怕丢了性命,慌张的四处逃窜。
一下子整个场面混乱不堪,跟随着的丫鬟叫喊着找自己的主子,那些公子小姐也都拥堵在门口,想要尽快逃出去。
尖叫声,碗碟碎裂声,还有被挤倒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何安也慌张的不知所措,看向拽着自己的朱少凡,只见他将身上的披风一下子解下来,搭在了何安的肩膀上,宽大的正好能裹着何安那分外惹眼的装扮。
“这将军府起火了,快带大小姐上马车,早些回相府!”
用这非常大的声音说着话,娟儿也听见了,在混乱的人群之中锁定何安的身影,只是怎么也不容易找到。
按理来说,何安那装扮是非常出众的,很好找。
偏偏这时候叫人群冲散了。
“娟儿!娟儿!”何安也是时刻看着追上来的娟儿,一边喊着娟儿的名字,一并却又躲闪着不让她找到。
娟儿急的满头大汗,竟然用了内力,将周围碍事的人都推开,偏偏总是有些没有眼力的人冲上来,拦住去路。
像是故意而为。
逐渐,娟儿将何安给看丢了,不仅仅是娟儿,就连一直都在注意着何安的何柔也是在混乱的人群之中跟丢了何安。
此时,何安并没有被那人群冲散道不知名的角落。而是被刚才那个提起甜汤的丫鬟拉着跑出了人群。
在不经意间转了一个小路,向着起火的方向跑着。
虽然不知道为何是这样的路线,也不知道带着自己跑的人究竟是谁,何安就是信任她,丝毫不挣扎的紧紧的跟着。
终究是体力不支,不堪这狂跑,何安开始剧烈的喘息,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纵然是顺从,但是这体力却实在是跟不上。
何安只是后悔,在自己被囚禁的时间里光发脾气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多练练体力。
感受到了身后何安不匀称的呼吸声,跑动的也很吃力,似乎是鼓励一般,对何安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甩开了眼线,脚步不能停。”
声音尤为的熟悉,在何安的脑海之中一下子就闪现出了朱少婷的样子,难不成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直苦苦等着的朱少婷么。
现在已经回京了?“你是朱少婷?”
气喘吁吁也问了出来,但是前面的人也是呼吸着来不及说话。
尽管是一个疑问,这却不用回答,何安也能确信,这熟悉的身影还有声音,这么一看,尽管这脸上有些变动,仔细看来竟都是假的。
眉眼之间与朱少婷很是相似。此人就是朱少婷无疑。
向着起火的方向,似乎是更深入将军府的腹地,这样跑着也是正常,这样拙劣的方法,明显的就是调虎离山。
第一个想法就是何安会朝着将军府外跑,在找不到她的情况下,会先搜索将军府外的地方。
偏偏这时候,何安并没有出去,而是在将军府之中。
这么想来,这将军府大多都是习武的人,想必现在帮忙救火的时候,若要发现了一两个不是将军府中的人,那就会被认为是纵火犯。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着何安挡住那些眼线来。
何安的嘴角上扬,这看似跑向的是火海,其实是脱离了苦海。
在这路上,那火光越来越大,炙热的感觉将冰雪融化,还真的是一场不小的火,不知道这是不是朱少婷的杰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