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毕业典礼,张老师的课题我也会退的,他那边我会说,不过只能打电话,如果他在你们面前抱怨,还要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抱歉。”
“不是,为什么啊?这个课题很快就要做完了,不出意外你就是二作,而且张老师也答应了给你免试的研究生资格,这时候放弃不是太亏了吗?”
苏池笑笑:“不亏的,我心里有数。”
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缺损,只是轻症,只要稍稍注意一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病,但他的心脏问题却在本科毕业之后一年就迅速的恶化,医生诊断之后表示,很有可能是劳累过去费心费神引起的。
所以他放弃了,论文学历什么的,这些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的命重要。
他的心脏这么脆弱,得好好保护着。
柳思思叹了一口气:“行吧,随便你了,不过你真的不bao/jing吗”
柳思思实在不理解,一连抛了好几个问题:“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你都不想跑的吗?”
“不跑,”苏池笑笑,“我才不跑。”
柳思思愣了愣,了然道:“该不会是庄鸣爵吧?”
苏池没说话,算是默认。
“咦——”柳思思啧啧了两声,“你们玩的好bian/tai啊!”
“还好吧,挺纯洁的啊,”苏池笑着,“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柳思思十分不解:“不是,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关你啊?所以他也喜欢你?”
“他想睡我,”苏池耸肩,“他亲口说的。”
柳思思也是个想法十分放得开的人,闻言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好奇道:“那他为什么还不睡你?这都把你关起来了还等什么呢?”
想起这个苏池自己也觉得郁闷。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呢!”
苏池耷拉着脸,不甘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出门的时候还特地跑回来亲了我好几下才肯去上班的。”
——
“庄总,医院那边的体检报告已经发过来了,现在放在您的桌上。”
庄鸣爵刚刚回到公司,正开门的时候,助理间的二助突然开口道。
庄鸣爵嗯了一声,原本准备脱外套的手都放了下来,径直走到桌面打开文件。
这份体检报告做的很详细,心电图检测没有任何问题,只有心脏彩超能看出来苏池确实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不过症状很轻,很多相同症状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发病,只要保护的好,苏池可能并不会走到上一世病入膏肓的地步。
庄鸣爵放下检测报告,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幸好。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杯飘着热气的现磨咖啡被端上桌,庄鸣爵抬眼望去,只见沈正谈笑着:“庄总,不然您休息一会儿吧。”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作为助理的沈正最清楚,庄鸣爵最近的精神压力很大,几乎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
沈正不明白庄鸣爵这突如其来的精神重压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他很清楚,这一切绝对和苏池有关。
如今苏池那边庄鸣爵已经算得上得偿所愿,沈正原本以为庄鸣爵能开心一点的,没想到——
本着「作为助理就应该为老板分忧」的原则,沈正犹豫了半晌,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庄总,您——和苏池先生相处的不愉快吗?”
庄鸣爵抬头,有些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沈正抿了抿唇:“您看上去似乎——还是不太开心。”
说起这个,庄鸣爵的目光变得深沉,他双手交叉放在唇边,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沈正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戳中了庄鸣爵的痛点,他诚惶诚恐绞尽脑汁转移话题,只听见庄鸣爵沉吟一声,转头看向他。
“他问我是不是想睡他。”
沈正:??这真的是我一个外人可以听的吗?
沈正哑了半天,脸上的震惊一点都不比庄鸣爵听见这句话时候的少。
“这,这——苏池先生大胆的还真是有点……出人意料。”
庄鸣爵了然的看着他:“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庄鸣爵坦然道:“我说了,我想。”
沈正长长的哦了一声,笑容变得暧昧:“那昨天晚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庄鸣爵抿唇:“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睡着。”
庄鸣爵恍惚间想起自己在椅子上醒来是身上多的那条毯子,大概是苏池趁自己睡着的时候给他披上的,毯子很温暖,庄鸣爵抓着其中一角,抬头看了一眼床上正在熟睡中的苏池。
那时天刚蒙蒙亮,窗帘透出来的一线晨光刚好照在苏池的脸上,金色的光线从右眼眼睑上横亘而过,那纤长颤抖的睫毛在金光的映衬下格外可爱。
庄鸣爵不由的俯身,在苏池的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大概是渴望了太久,真正握在手里的时候反而倍加珍重。
用一种不太贴切的说法来讲,庄鸣爵是真的把苏池当成一个易碎的瓷器在对待,每碰一下都分外小心。
“所以为什么不zuo?”沈正也很好奇:“你们,不是已经水到渠成了吗?”
庄鸣爵侧眸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体检报告,昨天之前,这份报告就是原因。
他幽幽的看着沈正:“碰碎了你能赔我十个吗?”
沈正:“……”我上哪儿给你找十个苏池??
庄鸣爵心里确实还惦记着另一件事情,尽管报告上显示苏池现在没有问题,但毕竟他的心脏是出过事情的,他不得不谨慎。
“让你去邀请的德国的那位心脏外科专家,现在怎么样了?”
沈正记得,这是庄鸣爵很早之前就吩咐过的事情,他认真道:“沈医生的团队现在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实验,估计下下个月能抽出时间来一趟国内。”
“好,”庄鸣爵点点头:“务必盯好这件事。”
沈正眨了眨眼,偏头看了一眼庄鸣爵,沉默片刻道:“您……其实是担心苏池先生的身体?”
庄鸣爵没说话,他凝重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答案。
沈正满脸黑线,小声道:“没人真的上个/床就会死的。”
庄鸣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沈正立刻噤声,半晌之后才补充了一句。
“我错了,”沈正清了清喉咙,老神在在道:“您自己忍得住,就什么都没问题。”
庄鸣爵斜了他一眼:“你在挑战我?”
“没有,不敢。”
沈正心里信誓旦旦的补充,因为你他喵绝对忍不住!
——
庄鸣爵结束工作之后就径直去了苏池现在的住所,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饭香味,苏池从厨房里探出头,冲庄鸣爵一笑:“回来了?”
一推门开就看见苏池的这张脸,这是庄鸣爵多少年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苏池端着盘子走出来:“不知道你下班来不来这儿,做的不多,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庄鸣爵垂眸看了一眼桌子上,鱼头豆腐,葱炒羊肉,以及两道小炒,热腾腾的飘着香气,尽管都是家常菜,却给这间崭新的屋子添了几抹家的味道;
庄鸣爵拉开椅子坐在苏池的对面,含笑看着对方:“住的还习惯吗?”
“还好,挺习惯的。”
苏池刚拿起饭碗,就看见餐桌桌角放着的纸袋,里面有苏池的毕业证书。
“你拿回来了?谢谢。”
苏池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放到一边,专心开始吃饭。
庄鸣爵注意到对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不免皱了皱眉,探究般得盯着苏池的脸看。
苏池注意到庄鸣爵的眼神,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有什么问题?”
庄鸣爵顿了顿:“没有。”
苏池在,他的笑容在,一切依旧和昨天一样。
吃饭完,庄鸣爵主动卷起袖子洗碗,苏池双手抱臂靠在厨房门框上,愉快的看着那个人前不可一世的男人低头洗碗时的背影。
他安静的欣赏了半天,直到庄鸣爵把最后一只碗放在架子上,苏池才幽幽开口:“我想了想,要不今晚我睡客房好了。”
这句话话音刚落,庄鸣爵就突然转头,眸子里满是惊诧:“为什么?”
苏池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笑笑:“没什么,今天睡饱了不太困,晚上想看会儿书。”
庄鸣爵咔哒一声把碗扔进架子里,他背对苏池看不清表情,只是语气已然沉了几分:“你在主卧也能看书。”
“可是影响你睡觉不是吗?”苏池表现的十分体贴:“我还是去客房吧。”
“不影响。”苏池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庄鸣爵抓住胳膊,他手还湿着,凉凉的水珠自掌心一路划过苏池的手臂:“你看你的,我没关系。”
“真的?”苏池笑了笑,并没有坚持:“那好吧,我在主卧看。”
他晃了晃还被庄鸣爵握着的手臂:“你先把手擦擦吧,我去洗澡了。”
这只是今夜很小的一个插曲,庄鸣爵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妥,而等到他从浴室出来的第一眼,就看见苏池坐在他昨天晚上坐过的那个单人沙发上,正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书。
庄鸣爵当即愣住了。
苏池注意到庄鸣爵的目光,他抬起头,冲庄鸣爵笑了笑:“出来了?你先睡吧。”
庄鸣爵蹙了蹙眉,他终于意识到,苏池大概是故意的。
这晚上一连串的反常,就是为了抢这个沙发。
“怎么了?”苏池合上书,微微偏头看向庄鸣爵,他嘴角含着笑,丝毫不见局促,“我想了想,总不能老是你看着我睡觉吧?不然我今天也看看你?”
庄鸣爵蹙了蹙眉,这波苏池先发制人,他就是不答应,那个沙发也已经到了苏池的屁股底下。
抢不回来了。
庄鸣爵无奈的翻身上床,靠着枕头偏头看向床边的苏池。
苏池刚刚洗了澡,身上是庄鸣爵准备的棉质睡衣。衣料的圆形领口开的有些大,露出一小段精巧的锁骨,苏池盘腿坐在沙发上,穿的又是短裤,尽管不至于走/光,但那大片的皮肤在顶灯暖光的照射下,依旧十分的暧/昧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