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羽的那块玉佩,竟然已经被那该死的兔子咬着穗子拖进了燕瀛泽准备批阅公文的墨汁中,原本碧绿的玉佩,如今已经被染得通体漆黑!
燕瀛泽无语从墨汁中捞起已经不辨面目的玉佩,放在了旁边的白纸上,然后提起了始作俑者。
兔子的两只前爪上已经全部都是墨水了,就连粉红色的鼻头上都是墨水。燕瀛泽开门将兔子丢进了正准备进来的白泉身上闷声道:“去把这个祸害炖了……”。
白泉看着面前犹自不知道自己惹祸的兔子,无语地去找了一盆热水,将这个不听话的东西一把丢进了盆中。好不容易才将兔子乌黑的鼻头和爪子洗干净。
燕瀛泽拿起那块被墨水洇湿的玉佩放进了水盆中,费尽力气才将玉佩穗子上的墨水洗净。他坐在桌前用袖子细细擦拭着玉佩上的水渍,擦了好半天才将玉佩放进怀中接着收拾桌上的狼藉。燕瀛泽边收拾着桌上的一片狼藉,边心中愤愤,真是人倒霉连兔子都欺负他。
就在他拿起被兔子咬坏的纸准备丢弃之时,却眸光一转,看到了他方才放玉佩的那一张纸上。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拿起那张纸,未曾干透的墨渍明明就是一个他十分熟悉的图形,只是在墨渍的掩映下,那个图形有些不甚分明。
“怎么会这样?”燕瀛泽一瞬间面上闪过无数种神情。
他从怀中将方才放进去的玉佩拿出来,拿起狼毫将玉佩再次细细描摹了一遍,再拿过一张宣纸,将玉佩缓缓覆下。
燕瀛泽就那么看着宣纸上的玉佩,他竟然一时间不敢将玉佩拿起来。若是……他有些不敢想!
燕瀛泽沉思良久,终于还是将玉佩拿了起来,然后……他面前的宣纸上,便赫然出现了一个白纸黑字枝枝蔓蔓的‘麟’字。
燕瀛泽将玉佩放在了一边,从桌案处将司马南交给他的东西打开,从中抽出了那张绘着丧门门主令的图纸。
两张纸放在一起,明明是两张来自不同地方的纸,可是却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麟’字。
燕瀛泽拿起那块玉佩,看着床上昏睡的白子羽,有了一瞬间的怔忪……
原来,那个人竟然是你!难怪司马南说什么两件事就是一件事。
从最初的王府相救,到后来赵天麟跟着毅然决然跳下上林苑的悬崖,再到后来的厍水城数度交集,再到王府屋脊上的相伴!
那一次燕瀛泽说要去找白子羽为他疗伤,他说不必……
那一次燕瀛泽同白子羽说起担心赵天麟被抓,白子羽笃定的回答!
那一次白子羽问他,若是你面前的这个白子羽,不是你所期望的那个白子羽……
那一次燕瀛泽怀疑赵天麟给他的消息的真伪……白子羽让燕瀛泽不要怀疑他……
那一次在王府屋脊上,赵天麟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赵天麟说,他不值得你爱,他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人而已,他骗你,他逢场作戏,你何苦将一腔真情放在这种人身上?
还有他一贯喑哑的声音……
细细想来,竟然有这么多的巧合,不,或者说是线索。
燕瀛泽再次看向手中的玉佩。原来,那个人竟然真的是你!
燕瀛泽终于知道,缘何他会在看到赵天麟的感觉竟然熟悉致斯。原来,燕瀛泽那一次的感觉并没有错。
只是!那一次,他不敢揭下赵天麟的面具,怕自己草木皆兵。
他将那个银质的面具拿起来,走到白子羽的床边,将面具覆上,床上的人便是那个一贯冷漠的赵天麟了。
“子羽,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燕瀛泽叹息了一声,将面具放回原处。坐在床边呆呆看着昏迷中的白子羽,第一次眼中透出了一种无以名状的神色。
燕瀛泽脑中杂乱纷呈,许多的想法都在一瞬间蹦了出来,可是都是凌凌乱乱的,理不出个头绪,始终都缺少一根能将他这些想法贯穿起来的线索。
燕瀛泽这边看着白子羽出神,外面已经传来了蓝可儿的声音,“泽哥哥,泽哥哥!”
燕瀛泽一听蓝可儿的声音,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疾步去将门打开。
蓝可儿一身红衣如火凤凰般闯了进来,燕瀛泽一把将蓝可儿拉到床边一迭声道:“可儿你快看看子羽!”
“好了,泽哥哥你别急,你先让开,我看看子羽哥哥。”
燕瀛泽依言让开,却在看到屋子里的其他人时皱了眉头,李玉宵看他面色不悦,将房中的人都请了出去,李玉衡欲待不走,李玉宵已经将她拉了出来道:“你先等等再进去,国师会没事的。”
李玉衡跺脚恨恨道:“凭什么他不让我去看子羽,子羽可是我的驸马。他算子羽的什么人。”
李玉宵看着生闷气的李玉衡无奈唤道:“妹妹!”
李玉衡头一扭犹自坐下生气。气李玉宵不为她说话,气燕瀛泽的霸道。
蓝可儿将白子羽的手腕拉过把了一下脉,让燕瀛泽帮忙扶起白子羽,她轻轻拉过白子羽的衣服,将江军医扎下的银针取了出来,燕瀛泽这才看到,那三根针已经呈黑色了。
林越有些不解问道:“我才离开几日,你们弄就成这样子了?他好端端的为何中毒了?”
燕瀛泽恼火道:“你问我我问谁?我进门便看到子羽已经毒发躺在地下了,如今连谁下的毒都查不出来。”
蓝可儿撬开白子羽的嘴,将一只奇怪的虫子放进了白子羽的口中。
燕瀛泽皱了眉头道:“可儿?”
“泽哥哥,你将子羽哥哥的手扶着,小和尚,你将血蛭拿过去吸血。”蓝可儿将血蛭递给林越又道:“泽哥哥你稍稍让开些,等下子羽哥哥会吐血的。”
蓝可儿话音刚落,白子羽便再次吐出了两口黑血,燕瀛泽却并未放开他,而是任凭白子羽将他的衣服弄脏。
林越已经割开了白子羽的手腕开始让血蛭吸血。白子羽吐了两口黑血之后便再无反应。过了一会儿,蓝可儿看着血蛭吸血吸得差不多了,拿开了血蛭,将白子羽手上的伤口包起来,燕瀛泽将白子羽放回床上盖好了被子。
吐血后又被血蛭吸血,白子羽的面色更加苍白,不过唇上的黑青色已经淡了不少下去了。
“可儿,如何了?”
燕瀛泽面上焦急,心中更急,看着蓝可儿,就怕蓝可儿一张口告诉他一个噩耗。
蓝可儿再次把了一下脉道:“泽哥哥你放心吧,虽然目前状况不明,但是我敢保证,子羽哥哥死不了,我只要找到毒源就好了。不过……”
蓝可儿奇道:“子羽哥哥怎么会中了媚药的?”
“媚药……”燕瀛泽听了蓝可儿的话一拳打在床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转头对白泉道:“去将李玉衡叫进来。”
李玉衡进来直接往床上的白子羽扑过去,却被燕瀛泽一把拉了回来,他咬牙切齿对李玉衡道:“你堂堂一个公主,竟然用这些勾栏中下三滥的手段,你简直……!”
李玉衡听了燕瀛泽的话,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俏脸一片血红,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燕瀛泽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李玉宵听明白了燕瀛泽的意思,将有些狼狈的李玉衡带出去了。临出门之际他对燕瀛泽道:“妹妹如此单纯,定然想不到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肯定是哪个下人在她耳边瞎嚼舌根,她才这么做的,瀛泽你别发火……”
“你站住。”燕瀛泽打断了李玉宵的话,李玉宵闻言站在那里看着燕瀛泽。燕瀛泽快步走过去,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李玉衡,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模糊的念头。
燕瀛泽看着李玉衡,一字一顿道:“我问你,谁教你给子羽吃这个的?”
李玉衡看着燕瀛泽,耳边却浮现出了完颜绿雅的话,她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将头扭向了一边。
所有的人都看着李玉衡,李玉衡眼睛一红又开始掉泪。
燕瀛泽厉声道:“你知道不知道子羽中了毒?你知不知道现在连毒源都查不出来,你知不知道子羽随时会有性命之虞?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东西?”
“我……”李玉衡说不下去了,只是一味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