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午,下线兼终身挚友的尚云一路小跑赶到了餐厅。
她先前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谈话,一顿数落后,她是委屈又羞耻,面子上看着有点窘。
“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事,我们也没等多久。”
赵慈守着一桌菜,笑眯眯地看她。
程策没吭声,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打量尚云。
他平时没什么机会和她近距离接触,不想现在面对面的,竟发现这姑娘的脸越看越上头。
程策态度严肃,几乎要把她瞧出两个洞来。尚云的心扑通扑通猛跳,觉得他应该是在责备自己不守时。
于是她挺过意不去地对他微笑示好。
这一笑不要紧,程策清冷的白脸反而更白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愣了一会儿,同步拾起手边的筷子开始埋头吃饭。
赵慈照例把大份的黄焖鸡推到尚云面前,叫她慢慢吃。
他的姑娘爱吃鸡,但今天她非常秀气,并没有显出特别欢天喜地的劲头来。
主要原因是,程策正端坐在对面瞪着她进食,尚云不太好意思按照以往的幅度扒饭。
外头谣言漫天飞,都说程同学是个朝南坐的,脾气邪得很。她想尽快搭上共同进步的顺风车,期待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尚云的额角突突地冒汗,吃个便饭也穷讲究,她一派小家碧玉,半只巴掌大的鸡胸要分成三口咬。
而程策亦同样思绪万千。
少爷想象力丰富,奔驰呼啸犹如脱缰的野驴。他一旦意识到这位貌美的女学生即将归入麾下,被他日夜鞭挞,胸中不知怎的就燃起了一把火。
熊熊的。
烧得他心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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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尚云顺利收到了自己的学员证。
她成绩烂,待遇却和那些一米八几的男渣子都不一样。她的证,是由程策加急制作并亲自送到手里的。
当时尚云刚测完长跑,腿抖手抖,虚弱地按着肚子独自在操场上梦游。眼瞅着她步子越拖越重,就在即将原地卧倒之际,突然被某人拉住了胳膊。
“小心。”
好心人看着瘦,力气倒挺大,光是那一下子就把她稳住了。
尚云晕乎乎地抬头,眯着眼唤了一声程策。
她脑子里嗡嗡的,他脑子里也嗡嗡的,程策本想专门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被她一唤,那些提前准备好的破词就全漏完了。
程策拉着尚云,表示时间还有盈余,他可以陪她走一走,刚跑完先别急着坐。
他的低音飘过来,好像离她很近。
但他非常规矩,并未和她有更多的肢体接触。
顶着大太阳,程策像押解犯人似的带着尚云慢慢朝前走,一直挪到另一头的树荫底下,他才请她坐好了。
理论上,程策是碰巧路过跑道,顺手救了美。
但他未雨绸缪,出去遛弯也全副武装,兜里居然要啥有啥。
程姓小叮当解开手里攥着的塑料袋,取出矿泉水和柠檬糖递给尚云。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她闻到了一股相当提神的味道。
正在喝水的尚云看到他平伸出两只手来,左边是叠成四方的帕子,右边是学员证和虎标万金油。
那都是顶实用的好东西,一点也不花里胡哨。
她的救星一脸平淡,表情肃杀好似秋风扫落叶,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话语。
她坐着,他站着。
然后,一袭微凉带甜的风,就那么浅浅地拂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