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自家老爹嫌弃自己…
陆顷言的脸瞬间黑了！
他冷睨了眼被皇帝叫过来的小太监。
小太监秒怂，立即后退了几步。
皇帝…
轻咳嗽了声，皇帝大大把小太监给撵了出去，又问向自家儿砸：
“现在能说了？”
儿砸刚才欲言又止的，应该就是觉得屋内有别人的原因吧？！
他懂！
只是，陆顷言还真不是因为屋内有别人才如此的，有些话他是真真不知该如何说。
酝酿了好半晌，他才终于开口。
他把温皇后嫁给了八王爷的事与皇帝说了。
皇帝激动之余差点摔倒。
陆顷言及时搀扶住他，“父皇！”
皇帝哽咽的站稳脚步，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轻轻推开那正搀扶着自己的陆顷言，沧桑的老手扶着桌子一点点走回龙椅处坐下。
这才说了句，“也好。”
他的寿命已经不长了。
她有人照顾便是再好不过了，也算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陆顷言明白自家老爹的想法，可那毕竟是他的生母，虽然不甚有太多感情…
但，毕竟血浓于水。
他有私心。
他想带母亲回来。
然，皇帝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母后已经嫁给了八王爷，她现在的生活平淡幸福。”
“可若我们与她相认了，那她的生活势必会被打破，届时，朕…”
说着，他长长叹了口。
又重重的咳嗽了声，手心吐出一口老血。
他立即用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
陆顷言见状正要上前来时，却被他伸手拦住，哽咽道，“朕没事。”
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朕这身体也没多长时间可活了，你母亲难得有安宁日子，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陆顷言的心被触动了。
父皇说的没错。
若他们与母后相认，母后势必会落入一个两难的境况，父皇若再病故…
母后也定会很心疼。
既如此…
陆顷言明白了。
他微微躬身，给自家老爹行了一礼，“儿臣明白了。”
说着，就要出去。
却刚走到门口，他又退了回来。
拱了拱手对皇帝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皇帝莫名有点不好的预感，蹙眉问，“你说。”
陆顷言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羞赧，“儿臣想…”
说着，还停顿了片刻。
皇帝的心突突直跳。
陆顷言，“小染她北戎国皇帝的女儿，儿臣想请父皇同儿臣一起去北戎国一趟。”
他答应过她，将来他会给她个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首先，下聘也是不能少的。
皇帝感觉自己的心差点都要停止跳动了。
果然，儿砸这模样一定没好事。
北戎国…
魏鸿岳。
他想起来了，就是娶了他长姐的那个混小子。
啊，不对！
现在应该是臭老头儿了。
楚燕虽不是先皇亲生，但先皇一直对她视若己出，而且，楚燕此人也很好相处。
年轻时候，他与楚燕的关系也很好。
就是吧…
在得知魏鸿岳要娶他皇姐的时候，他可没少折腾那个老家伙。
这是要风水轮流转了？
皇帝有点不想去。
他立即咳嗽了几声，想要装病蒙混过去，却又想起了温皇后…
他的心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应下了，但是，有一个条件。
陆顷言并不怕他提什么条件。
因为什么样的条件都没有他媳妇儿重要。
他道，“父皇请讲。”
皇帝，“朕想见见你母后，哪怕，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一别十几年了。
他从未有一天是不想念她的。
现在，只要再让他远远的见她一眼，他也就知足了。
陆顷言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难办的事儿。
他们可以在去北戎国的路上去趟苍梧国。
刚好，吴子烨和陆长风都还在苍梧国，也可以把和亲的事情定一下。
他应下了。
却为了防止自家老爹反悔，陆顷言立即就退了出去。
刚好，他可以去趟六王府。
今天的事情太多了，皇帝只是把六王爷他们放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去探望呢。
好巧不巧的。
陆顷言刚从皇帝寝宫出来，就碰到了一个老头儿。
陆顷言只觉这老头儿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起来。
还是老头儿自己说的，“殿下莫不是忘了当初在镇上时那个去陆家讨饭的老乞丐了。”
陆顷言总算记起来了。
是他。
苏染说过，这个人是…她师父？
他微微颔首，“原来是您！”
能被皇子称呼一声“您”，这已经是很大的尊重了。
老头儿也不敢卖关子，笑眯眯的问，“殿下，老臣那小徒儿现在可安好？”
这是在问苏染了。
不过…
老头儿若不问，他都还差点忘了。
钟晋被高皇后抓了，可这老头儿却是没有被抓的。
他问，“您知道小染这一劫？”
老头儿笑而不语。
陆顷言也就明白了。
他又问，“钟晋回来的事，你也知道？”
这次的称呼换成了“你”。
显然是有点着急了。
老头儿是个机灵鬼，自然看出了他的急躁，立即说道：
“殿下稍安勿躁。”
“小染命中注定会有两劫，老臣已经帮她度过了一劫，剩下的那一劫，老臣已经无能为力。”
“好在，小染命好，遇到了南宫公主。”
显然，老头儿是知道了全部过程。
陆顷言没再多问。
有些话，言尽如此即可，细节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她媳妇儿。
他又想到了自家老爹，问，“那我父皇的身体如何了？”
苏染说过，她师父是毒医。
老头儿长长叹了口气，“陛下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老臣只能尽量延长陛下的寿元了。”
这是无能无力了。
陆顷言也没有逼迫他。
他老爹的身体，早已经成定局。
他也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问，“还有多久？”
老头儿，“多则一年，少则半年。”
陆顷言微微颔首，便是明白了。
末了，他就准备往外走去。
老头儿突然喊住了他，“殿下。”
陆顷言转身看向他。
老头儿，“殿下何时出发？”
陆顷言被他问的一愣，却很快就明白了。
回答，“后日。”
老头儿，“好，可容老臣同殿下一同前去？”
陆顷言想到自家老爹的身体…
若有这老头儿在，应该会比一些太医强很多。
便应下了。
之后，他就去了六王府。
八王爷一家都是今日刚被从大牢里放出来，全家大扫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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