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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本来今日就要启程,可是裴延和沈潆两个人在房里磨蹭了一天都没有出来。青峰只好又向店家付了一个晚上的房钱。昆仑把一日三餐按时送到房门口,每顿都被吃得精光。
昆仑感慨:“以前不知道,她挺能吃的。费钱。”
青峰无语,这个榆木脑袋不知道又想到哪个古怪的点去了。就沈姨娘那小身板,能吃就怪了,多半都是侯爷吃的。
裴延和沈潆温存过后,一起吃饭。他拼命夹菜,把她的碗堆得像山一样高。
“多吃点。管够。”
沈潆瞪大眼睛,把碗一推:“我吃不了这么多。”
裴延不听,又把碗推回去,还把自己碗里的饭拨了一点给她。他心想都饿哭了,一定得多吃点。
沈潆抬手按住额头,不知该说什么。莫非他把昆仑的话当真了?这主仆两个人真是同样的一根筋,她怎么可能是饿哭的呢……她完全没脾气,只能开始慢吞吞地吃那座小山。她原以为裴延要跟她闹别扭闹很久,没想到一哭他就投降了。
难怪小时候母亲就跟她说,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说来也怪,她从前很少在人前落泪,可能总是找不到哭的地方。
裴延又夹了一块肉放在沈潆的碗里。
沈潆的眉心挤成一个川字,放下筷子:“侯爷,您别夹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你不是饿吗?”
刚才他们一番云雨,就是被她“咕咕”叫的肚子打断的。
“我是饿,可我吃不了这么多。”沈潆又把碗里的小山一点点夹回裴延的碗里,“您多吃些。”
裴延见她真的吃不下,何况平日她的食量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子吃这多肯定会撑坏,便从善如流地端起碗,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
沈潆手支着下巴看他,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他吃饭不挑,总是特别香,自己的食欲也会莫名地跟着变好。如果他身上没有那些保家卫国的责任,他们可以挑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男耕女织,她为他洗手作羹汤。
这个念头忽然就出现在沈潆的脑海里,但她的笑容渐渐凝固。这是个很危险的讯号,她不能再像个傻子一样陷进去了。
裴延放下碗筷,侧头看沈潆,再次确认:“你真的吃饱了?”
沈潆点了点头。她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裴延:“侯爷昨夜没有睡好吧?刘先生说了,您要注意休息。否则喉疾随时有可能复发。”
裴延接过水,看着她,似乎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把水放下,拉她坐在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朵问:“非我纠结,你跟皇上,到底认不认识?”
他心中的疑问如果得不到解答,便如同虫咬,实在难受。
沈潆恨不得朝他翻一个白眼,这还不是纠结?倘若她不打消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恐怕他也不会消停。
“那侯爷觉得,我跟皇上应该是什么关系?”她索性挑明了问。
这裴延可说不出来。就是总觉得他们应该认识,却又不太可能。一个是天下至尊的皇帝,一个是刚刚进京的平民女子,怎么会有交集?难道她还真是顶替了沈家姑娘的身份?那不可能,她进侯府前,青峰已经查过她的底细。除了被霍六祸害昏迷的那一次,她养病三个月之久以外,没有任何异常。
“我真的不认识皇上,也不可能认识他。我至今为止见过最高身份的人,便是侯爷。话本里都写着啊,杯酒释兵权,皇帝不都是一样的?再说了,皇上又不是没见过我,他像认识我的样子?”沈潆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她平日没事,的确就跟红菱和绿萝拿着话本看。那些话本啊,戏文啊,虽然有些内容太过胡扯,但故事的精髓还是在的。
裴延皱了皱眉头,觉得她所说也有几分道理。
“我给侯爷出主意,完全是一番好意。您要是觉得能用,采纳便是。不能用,听听就算了。可您莫名其妙地冲我发脾气,我还觉得冤枉。”
裴延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背,心中有点愧疚。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像被她说着说着就有点绕进去,忘记一开始的想法了。也罢,她那颗聪明机灵的脑袋瓜,他甘拜下风。
沈潆趁势转移了话题,问道:“谢大人今日来找您做什么?”
裴延记得沈潆曾自告奋勇要查那桩案子,可能也要借用到漕帮的力量,他便没有隐瞒:“谢云朗来告诉我父兄当年获罪,可能与安国公无关,而是先帝的意思。”
沈潆的心没来由地提起来一点:“怎么又跟先帝有关?”
沈潆虽是先帝的儿媳妇,但先帝在世时,他们夫妻只有年节才会入宫参宴,裴章不受宠,先帝也几乎没跟她说过话,她对先帝几乎是一无所知的。裴章登基以后,他们母子都不怎么喜欢提起他。只逢年节,在奉先殿供了香火烧了纸钱了事。
“谢云朗说我父亲曾有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那件事与她有关。但我从未听母亲和长嫂提起过有这位姑母的存在,因此不知真假。”
沈潆的目光落在裴延的脸上,忽然不说话。他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她,显然没有把她当做外人。此事与先帝有关,那就是与皇室有关。他就如此信她?如果她传扬出去,裴章肯定要找靖远侯府的麻烦。
她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如果侯爷的这位姑母与先帝有关,此事家中人又都不知道,恐怕不会是什么光彩的事。您就不怕我说出去?”
裴延认真地凝视她,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温和:“我信你。我们上阵杀敌,一旦把后背交给了同袍,就绝不会怀疑。”
沈潆的心一震。这番话听起来傻气,好像把她当成了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可这么质朴简单的话,却莫名地感动了她。因为他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等到了大同,安顿下来,她一定会帮他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沈潆原本想象,这一路去往大同,大概会是一路的好风景。可她大错特错了,出了那个京郊的小镇,尽是荒郊野岭。他们三个大男人,行军打仗习惯了,餐风饮露不算什么。虽然他们都把马车让给她睡,夜里轮流值夜。但开始时,她还是不习惯,要拉着裴延的手,靠他体温暖着才能入睡。
这一路上,她没照顾到他什么,反而都是他在尽心照顾她。她总算明白为何青峰和昆仑不同意裴延带着她。她以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有她在,的确拖累了他们的行程。
她很肯定,如果裴延把她丢下,他们在路上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后来总算重新出现了城镇,西北气候干燥,房屋多是砖土所堆,民风彪悍。京中女子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这里,因为青壮男子多被征召入军中,女子能顶半边天。街市上的摊子,路边的商铺之中,多是女子在当家做主。听说在这里多是一夫一妻,男人体谅妻子在家中辛苦,很少纳妾。
沈潆好像明白了为何裴延身居高位,却没有半点轻视女子的原因。
此处已经离大同不远,行程总算可以放慢一些。频频有飞脚递找到裴延,禀报前线的情况。现在非战时,但鞑靼的情况对边境多少会产生些影响。一举一动必须都在裴延的掌握之中。
大同城并不大,却是西北最为繁华的城池。这里临近国界,时常会发生些小规模的摩擦,但这并没有影响民间的往来。大业与邻近各国互市频繁,贸易发达。
裴延在大同的府邸处在城里最中心的地段,府门外由重兵把守。靖远侯府在遍地朱紫的京城或许不算什么,可在大同却如同帅府,地位尊崇。加上裴延这些年镇守西北,军纪严明,很得人心。
裴延下了马车,府门外的士兵立刻整齐划一地喊道:“参见侯爷!”
正钻出马车的沈潆吓了一跳。
裴延表情肃穆,对着他们点了下头,他们立刻抬头挺胸,站得笔直。沈潆发现,裴延在这里,与在京城时似乎截然不同。在京城他像被束缚的雄鹰,这里才是他的天地。
一个白发老翁从府里迎出来,笑眯眯地说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您给盼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裴延对着老翁点了点头,回头刚要介绍沈潆,老翁的身后又钻出一个人来。
沈潆看清那是个豆蔻之年的姑娘,衣着朴素,但难掩容貌秀美,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是个小美人。
她挽着老翁的手臂,对着裴延羞涩地喊了声:“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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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裴延点了下头。青峰熟门熟路地问道:“相思姑娘又来看乔叔了?几个月不见,个头似乎也长高了不少,人也漂亮了。”
乔叔笑道:“她哪里是来看我?赶在这个时候来,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乔叔没有明言,青峰和昆仑心里都明白。相思是乔叔的孙女,原本住在乡下,这几年隔三差五就往大同跑。名为探望乔叔,却整日围着裴延打转,眼神里满满都是情意。
裴延看不出来,或者说是根本无视。但周围所有人都知道,相思姑娘喜欢侯爷。
早前乔叔动过心思,想让相思及笄之后,随身伺候。但他刚把这个想法跟青峰说,就被青峰阻止了。侯爷对相思,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意,贸然提出来,只怕相思一个姑娘家会下不来台。相思也知道。可她并不死心,还是厚着脸皮,常来这里。不管那个人眼里有没有她,只要能看到他就好。
沈潆从这短短的对话里,就听出了端倪。她曾身处后宫,天下间女人最多,斗争最激烈的地方。小姑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她一眼就能看得明白。在遥远的京城,人们把裴延传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那些养在深闺的贵女,不明真相,自然不可能看得上裴延。可在西北这片土地上,裴延是真实的,是百姓和江山的守护神。他身边会有几个爱慕者,一点都不稀奇。
“侯爷不介绍一下吗?”沈潆走到裴延的身边,大方地问道。
乔叔和相思立刻就注意到了她。她虽然是男装打扮,但身量娇小,五官精致,不难看出是个女儿身。之前,裴延写给乔叔的信上,已经提过要带沈潆来大同的事情,只是乔叔没有想到沈潆的相貌竟如此出色,远在他的孙女之上。
乔叔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声,这样看来,相思可是半点胜算都没有了。
相思充满敌意地看着沈潆。一个妾室而已,她并不觉得是多大的威胁。可是她看到裴延很自然地牵着沈潆的手,两个人之间说话,有种旁若无人的亲昵。相思知道,这个女人恐怕不简单。
侯爷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在军中,大胜仗之后召军妓入营是惯例。劫后余生的男人,难免会放纵自己。
可侯爷却没碰过那些女人一根手指头。
在相思的心里,侯爷是遥不可及的战神,更是春闺梦里人。侯爷是不应该独属于任何人的。
“这是沈潆。”裴延抬手介绍,“这是乔叔,相思。”
沈潆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不太舒服。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而裴延以闺名来称呼她,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侯爷的喉疾……好了?”相思记得侯爷以前很少在人前开口,她还特意学了手语和唇语,方便跟他交流。
裴延点头:“算是好了。”
“如何治好的?”相思忍不住追问。她想了许多法子,还苦学医术。西北这边数得上号的大夫几乎都给裴延看过,皆没有起色。想不到这一趟回京城,倒是把这陈年旧疾给治好了。
裴延看向沈潆,目光温和:“她找了一位神医。”
沈潆面上笑着应了,相思不说话了。
等一行人进府的时候,乔叔和相思走在前面,沈潆低声对裴延道:“侯爷行啊,金屋藏娇。”
裴延侧头看她。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很少会在意什么事。但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却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感觉。裴延扬了扬嘴角,对她耳语道:“就算有座金屋,也只藏你。”
沈潆冷哼一声。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到头来还不是三妻四妾,娶了一个又一个?永远有更加年轻貌美的女人在等他们。
裴延独自住在主屋,青峰和昆仑有自己的住处,乔叔便给沈潆收拾出一个院子。相思正要领沈潆去看看,裴延说道:“我不会在大同呆太久,她就住这里。”
屋子里的人听了,全都愣了一下,目光各异。相思咬住嘴唇,低下头。裴延接着说道:“我还有事情交代她办,住在这里方便。”
青峰才不信他。这一路上,侯爷净顾着给沈姨娘当炉子被子,就差割肉下来喂到她的嘴里。他们走走停停,耽搁不少时间,都是因为沈姨娘娇气。可侯爷半点不恼,有求必应,完全一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模样。
青峰早就腹诽过很多次了,这沈姨娘当真命好。以他们侯爷认死理的脾气,认了一个人,恐怕就是一辈子。
“既然这样,沈姑娘第一次来,我领她在府里转转吧?”相思主动提议道,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口气。
她称呼沈潆一声沈姑娘,想刻意拉开裴延和沈潆两人的距离。沈潆知道这姑娘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她恰好也想探探虚实,便对裴延说道:“那我跟相思姑娘去了。”
裴延手头还有些公务亟待处理,没办法陪沈潆。有相思做向导自然是好,就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走出屋子,青峰来不及阻止。侯爷不知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就这样让她们俩呆在一起,待会儿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他试图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点头疼。
沈潆跟着相思走到院子里,边走边看。京城的靖远侯府毕竟有些年头了,建筑老旧,透着份厚重的感觉。这里的府邸是新建的,只有短短几年的时间,还能依稀闻到油漆的味道。西北的房屋多是砖土所建,靖远侯府的部分建筑还是采用了木造结构。在林木奇缺的西北,这是身份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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