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静凝幽,金光缕缕,撒满堂。
那古屋之内,轻暖的煦阳,透过那玲珑木窗,倾洒于叶凉的身躯之上,使得他那胸膛之上腾光的金色龙纹,愈加显眼、透亮。
“有动静了!”
那站于一旁的叶晋、龙卓等人在看得叶凉那金色龙纹异变,不由眼眸微瞪,惊诧而露出喜色的失声吐语。
与此同时,那水眸本含泪的水之谣,亦是被那胸膛之上的耀眼金光给微震心神。
而后,她似不愿让他担忧般,迅速以玄力散去眸中清泪,看向那眼皮微动的叶凉,紧切喊语:“凉儿。”
不知是听得了她的呼喊,还是何,那叶凉微颤的双眸,竟当真缓缓睁起,露出了那一双如星辰凝幽的深邃黑眸,点缀了煦阳里的一抹色彩。
“醒了,凉儿他终于醒了。”
叶晋等人看得叶凉那终是转醒睁眸的模样,一个个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似就差手舞足蹈的喜极而泣了。
床榻之上,叶凉睁着那深邃黑眸,朦朦胧胧的望着那安坐于床榻之旁,被缕缕煦阳衬托的彷如仙女下凡,清浅美颜,九天难撼的水之谣,喃喃吐语:“好美...”
这看似轻薄的欣赏言语,听于水之谣的耳畔,亦是令得她那雪白的面颊之上,染上了缕缕酥红,不知该如何言语。
叶凉望得她那似有几分小女人态的模样,浮白的唇角轻扯,黑眸几缕涟漪轻泛,温柔吐语:“师父...”
“好久不见。”
那话语轻平,却似有着几分道不尽的沧桑。
“傻小子。”
白洛水玉手轻触着他的侧颜,琉璃般的水眸里,透出缕缕欣慰的柔情、喜悦。
显然,叶凉的苏醒,令得她心中欣喜,以至于并未对他这似有几分异样的话语多想。
“师父...”
叶凉看得水之谣那似有几分疲惫的模样,心疼的善解人意道:“小懒这一次,让你费心了。”
咚...
柔心似重重一颤,水之谣听得他的言语,琉璃般的水眸不住的轻颤,娇容似透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怔怔吐语:“你刚才,说...”
“什么?”
“怎么了,师父。”
叶凉望着她那略有些异样的神色,略显困惑的问道:“我是有说错话了么?”
水之谣摇了摇螓首,忍着柔心波澜激荡,水眸紧紧的注视着他,确认般的问语道:“你刚才说,小懒,对么?”
似被她的话语逗笑,叶凉略显浮白的面颊,扯出一抹弧度,旭光般的笑道:“师父,你是怎么了,你平日里,不一直都喊的我叶小懒么。”
“我现在这般称呼自己,你怎么反倒很惊讶的样子。”
他那话语说的,倒是轻平随意,好似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理所当然,反倒是水之谣的表现,有些异样了。
“所以...”
水之谣水眸里,似有着点点清雾:“你承认,你就是帝子,就是为师的,叶小懒了!?”
“我本就是叶帝叶南天的儿子,是师父的徒弟,这又有什么需要承认的?”
叶凉似一头雾水般的看向那水之谣:“师父,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尽说一些胡话。”
“你认了...你终于认了...”
似全然听不进其它,水之谣美眸剔透的泪水萦绕,玉手触着他的侧颜,柔心波澜激荡而语:“叶小懒,你终于...”
“回来了。”
她不怕一直等,她怕的只是他永不归。
“师父。”
叶凉看得水之谣那雪白的面颊上,晶莹剔透的泪珠轻挂,他快速支起上半身,伸出手擦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关心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师没事...”
水之谣含泪的玉面,透着缕缕心慰柔笑,水眸紧紧的注视着他,呢喃道:“你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她本还怕他又死不承认,如今,他主动承认,她那心底的唯一一缕气闷,亦是彻底烟消云散。
有的仅是他‘归来’的喜悦,那她等待了百载的喜悦。
“只要你回来,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水之谣呢喃着,那水眸里倒映着的尽是叶凉的身影。
似再也放不进其它。
“是啊,经历了这一场生死,这一场大梦,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感慨般的吐了一语,叶凉那深邃的黑眸里,泛起点点波澜,下意识的呢喃吐语:“什么帝位,什么苍生,什么她要结亲,这一切的一切。”
“都不重要了。”
人生似一场大梦刍狗,梦醒了,他便知晓,究竟该要什么了。
“凉儿。”
似看出了叶凉有几分异样,水之谣望着他那似饱经沧桑般的深邃黑眸,粉唇轻启:“你还耿耿于怀,瑶止之事么?”
“嗯。”
叶凉点了点头,看向水之谣那略显黯淡的清眸,肃然道:“只不过,我耿耿于怀的,不是她要嫁人,而是她那一剑。”
“我想要的,亦只是她欠我的一个(为何杀我的)答案,无关其它,更无关情感。”
他缓缓转首,凝望向那透着缕缕煦阳的木窗,呢喃道:“有些人,有些事,这一生,错过一次,便够了。”
“我不会,亦不想再做错第二次,倘若,一定要让我再错一次的话,那我希望...”
话语微顿,他缓缓回稳首,深邃的黑眸,注视着水之谣,透出缕缕情绵:“这个人,是你。”
“因为只有是你,我才会不悔,亦只有是你,我才甘愿,再一次,踏宫抢亲,鏖战八方,以将你抢回来!”
那一言一语,似轻似重,却透着无比的坚毅,带着那无边锐芒。
“傻小子。”
似是被叶凉那誓言般坚定的情绵之语,说的柔心微暖,水之谣看得他那坚毅的目光,琉璃般的清眸波澜微荡,欣慰柔笑:“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因为...
她玉手轻抚着叶凉的侧颜,波澜于心:为师真的做不到,让你伤心,让你疼。
“是啊,不会有的。”
叶凉并未听得她心语,只是附和般的感慨了一语,而后,他一手握住水之谣那轻抚他面颊的玉手,一手伸出**水之谣雪白的凝润面颊,深情而语:“因为...”
“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他白皙的面颊透出缕缕笑颜:“我的妻子,又何须去抢呢。”
啪嗒...
柔心似有着一滴凉水滴入,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住扩大。
水之谣娇躯被这一语,震得一颤后,她强忍住心头不住的涟漪,清眸带着点点颤抖的波澜,凝看向叶凉,道:“小懒,你刚才说...”
“什么!?”
她似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相信,叶凉非但简单的承认了,还吐出了,要娶她之言。
“虽然,这么说,有些大逆不道,枉顾人/伦,但是...”
叶凉似依恋般的轻触水之谣的面颊,目光如水般温柔:“我却不得不承认,不知从何时起,你的身影,已然占据了我心全部。”
“或许是你为我挡那一击的时候,或许是我在这梦中漫漫长路的时候,总之...”
他望着她,温柔无比:“当我醒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明白,我的眼里,已然再放不进其她,我亦知晓,我这一生,已然失去了爱上别人的能力。”
“那一点一滴,只有你。”
他真挚之情,于面而透:“所以,我不想你再当我的师父了,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叶凉的妻子,那一生一世,与我一双人的妻子。”
似是被叶凉的深情表白而感动于心,水之谣琉璃般的清眸含雾,那万载冰寒的玉面,似被融化般浮现缕缕波澜,有些难以置信的颤声柔语:“你真的...”
“想为师,做你的妻子?而不弃为师老?不弃为师寒?不弃为师严么?”
纵使她身为神府九界至强的存在,至美的清冷人儿,可在心爱的人面前,她终究还是个小女人,一个担心会配不上他,于他所嫌的小女人。
“韶华易逝,流年易改,唯此心不变。”叶凉语调坚毅而温柔。
亦是于间接表明了,纵使时光轮转,两鬓斑白,他都不会嫌她、弃她之心。
“凉儿。”
水之谣柔心波澜连连,那剔透的泪水,止不住的于面滑落。
她等他等了百载,甚至一度以为,纵使等醒了他,亦不会等到此语,可是如今,她自认为一生都难以等到的(求婚)言语。
她却等到了。
等得她,彷如活于梦幻当中,那么缥缈、如梦,让水之瑶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相信,忍不住含泪再语:“你真的想好了么?”
想好,弃去那纷扰尘世、胭脂花蔻,只与我不离不弃,相伴此生了么!
“嗯。”
叶凉似回忆起了什么,他深邃的黑眸里,泛起缕缕波澜,垂眉呢喃:“此次一役,令我终是明白,这世间,谁是待我最好之人。”
“谁是真正拿命疼我之人,所以,我想的很明白,我不想再错下去了,我想娶你为妻,我想...”
话语微顿,他深眸恢复清澈,抬眸凝望向水之谣,道:“与你共赴白首,看这世间芳华,不负你生。你...”
“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