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浓背对着霍庭坐着,可不知道男人正在腹诽自己,没听他接话就抬手肘拐了他一下,问他:“你说,这该怎么办?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思想成型的时候,不别过来,以后更没法教了。”
霍庭就哦了声,敷衍道:“这孩子本质上也不坏,就是有些心眼子,也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良毛病,慢慢教吧。”
他才不会傻得发表意见和出主意,回头沈华浓万一回过味来,他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不过,也不能放任张炼这么下去,不管也不行,他决定还是回头自己偷偷去收拾一顿吧,不然仗着一些小聪明无法无天了。
沈华浓还在发愁,他一时于心不忍,才提点了她一句。
“那臭小子做出这幅样子给你看,应该是心里听进去了,就算不全部认同你说的话,肯定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是面上还挂不住,他要是真的没听进去,以他的心眼,做出一副老实认同你的样子,想要瞒过你也不难。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这都是霍庭跟沈华浓相处久了总结出来的经验。
沈华浓就有这种毛病,被指出错误来的时候,多数时候也是做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特别不服气的模样,一开始两人还没有熟悉起来的时候,霍庭真的有几次差点被她给气死,后来亲近了,她就算是心虚了,也还是要跟他争,但是多少会露出几分“我知道了但是我要面子、你赶紧闭嘴”的信息出来。
沈华浓就是当局者迷,现在被点播了一下,马上就认同了霍庭的说法,倒是没有往自己身上想,只仍旧不满的嘀咕道:“真是个别扭的毛孩子。”
霍庭这下没忍住笑出来,赶紧“吭”了声遮掩过去了。
沈华浓的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他放下毛巾,忍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摆出一副安慰的姿态,劝道:“好了,你也别头疼了,你也说了张炼他心里清楚得很,别不过来的那些小毛病,以后吃几次亏,就懂了。现在还有你看着他,他有顾忌,也不会再跟以前一样没有分寸乱来了,要是没人看着没准还真的会出乱子。”
说着他又有些心疼沈华浓。
张炼的性格在某些方面跟她相似,他们俩显然都是经历了生活变故才变得尖锐和耍心眼的,如果真一帆风顺,也不止于此了。
“也只能先这样了。”沈华浓拿起桌上的梳子通发,被霍庭给接了过去,她就又坐好了,问起了曾先生和聂晓晖的事情。
拒绝道歉和打脸当然一时很爽,现在关起门来,沈华浓还是担心会不会因此而遭到打击报复,就算当事人无暇顾及,难保他们的朋友同僚不会出手。
霍庭还远不到曾先生的层次,对对方的人脉资源这些都不清楚,也就知道他跟秦存诣不是一个路数上的,跟王康和他背后的人也不是一路。简单来说曾先生这一路应该是率先提出要进行革命的,但是却被王康等人利用发展成激进造反派,这两派人马虽然都主张要进行革命清洗,但是却也并不和睦。
而且现在激进造反派已经被端掉了,暴露出来很多过度革命清洗后的弊端,霍庭觉得经过阴谋案之后,曾先生他们肯定会受到影响,革命热度是极有可能会消减下去的,国内局势可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但是到哪个程度,他接触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也是无从预料了。
不管怎么样,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很多了。
早上他给秦存诣那边通过电话,秦存诣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模糊透露了一些消息出来,霍庭只斟酌着给沈华浓说了:“这件事情以后怎么发展,我们已经插不上手了,只能等着看了,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他们还暂时顾不上跟我们计较,现在有动作谁都知道是他们动的手,不会这么傻。”
“不过曾先生毕竟是人脉广泛,我们多几个仇敌怕是难免的,这也都是以后的麻烦事了,现在倒不用担心这些。”
霍庭始终相信一点,自己爬得越高,实力越强劲,仇敌想要找事的人都得掂量掂量,与其担心暂时还没有出手的仇敌,不如提高自己的实力,人在社会飘,谁还能没几个敌人呢?
沈华浓政治敏感度跟霍庭比就低多了,讶然问道:“我们插不上手,这话是怎么说的?”
霍庭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简短的道:“这件事情跟阴谋案都是一个引子,下面的事情就是上头之间的角逐了。”
这就是有人罩着了。
沈华浓正要问:“你是说......”
才刚开个头,就被霍庭给打断了,“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不是我们现在能操得上心的,早这么担心,昨天是谁气得还想偷偷去别人房里打人的?”
要是真没有一点儿把握,他也不会盲目“冲冠一怒”了,敢这么做的那些人要么都实力都杠杠的,稍有不济的,就是自不量力自取灭亡了。
“不说就不说吧,能被人利用也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现在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他们自己玩去吧。”沈华浓说着突然呀了声,吓得霍庭手上一抖,差点扯下来她的几根头发。
沈华浓已经转过头来,问道:“我们有人利用,那魏兆堂,他写个这种离婚启示,现在又是虎落平阳,别人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们喝一壶了......”
还没说完,就见霍庭的目光慢慢凝重起来。
沈华浓以为他是想到了这一点也在担心,继续问道:“现在怎么办?怎么说别人也是帮了大忙了,要不是他这篇离婚启示,谁能将雨佳文章中的例子跟聂晓晖对上号啊,雨佳的文章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就是要找茬也不好明目张胆,魏兆堂才是直接跟聂晓晖和曾先生为敌了,他在申明中说的那个曾某,一看都知道说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