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农药农具的人也说了,钥匙从来都没有丢过,药也没有少,不是从他们公社弄到的,她们俩从哪里弄药去?就是这么给证明的,要不是这还得扯皮。”
沈华浓哦了声,道:“这不是很好吗?证明很充分,弄不到药不就说明她们是清白的吗,那能有什么问题。”
周军辉贼兮兮的道:“你这就不清楚内情了吧,我听说肖场公社的妇女主任跟梁玉萍有矛盾,之前就有,还吵过架,梁玉萍怕是对人家怀恨在心,后来她不是去买老鼠药吗,非说是人家妇女主任给介绍她的。
你知道吧,因为这个,那个大姐人家直接都当不成妇女主任了,真的是新仇加旧恨,不怪她才有鬼呢,我觉得吧,公社给的那个证据,还真不好说是不是真的,要不然之前公安过去调查,大家都看热闹,怎么没听说还有人给证明,这怎么就冒出来了?”
“还有那个梁玉萍她不是买老鼠药吗,这次连那个卖老鼠药的都被抓了,罪名就是投机倒把,竟然私下里卖药,这不是挖社会的墙角吗?人家被抓之后就一口咬定说梁玉萍是在他那里弄的农药,他的农药是从公社领的,他是个土郎中,那公社的农药不够用,让他研究研究看能不能配一点。”
“我感觉他是有可能为了报复梁玉萍,才故意这么说的,不过究竟是不是谁知道呢,反正不排除这种嫌疑是吧,我就觉得这事情吧,到底是她自己吃的药,还是被人换了,还真的不好说。”
这两件事沈华浓还真的不知道,老实说,她觉得周军辉这小子的猜测也不是全无道理。
不过真相是什么,恐怕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她自己吃那么毒的药,那不是傻?不过按照她说的,吃肥皂吓唬你也是个傻!”周军辉总结道,“傻子让我们看了这大半个月的热闹了,一出接一出的,可算是了了。”
沈华浓点点头:“好了,就属你最聪明,事情都结束了,闲话就到此为止了,报纸也先别看了,一会到饭点了,准备干活吧,新年礼盒都准备起来了,有客人来了你们记得给人提一句,我们的新年礼盒开始预定了。”
“除了有往年的腊鱼、腊肉、炸肉丸子、鱼糕、鱼丸这些,上次的酱料包也是也有的,另外我们跟红星作坊合作,还在里面加了个零食大礼包,过年自家吃或是送人都是用的上的,你们几个,自己卖出去一盒就提成一毛钱。”
将自己公社出产的东西拿来合作,沈华浓说起来没有半点虚心。
而且跟三花宾馆合作也不是红星作坊唯一的选择,除了宾馆,霍国安还去各个大小厂子里走动去了,他现阶段的目标是将零食大礼包成功的在全市范围内推销出去,要是能够被各个厂子当成年终福利发下去,那也是很大的一笔业务。
别说,有卖出去多少钱就抽出一些当成代食品成本补贴,这么高大上的道德绑架,他还真的卖了不少出去,这个冬天,红星作坊忙翻天了。
沈华浓这也是在支持代食品事业了,没人有意见,而且有提成大家的积极性就高多了,打起精神来应道:“好嘞!”
沈华浓捡起他们放在桌上的报纸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
这个雨佳又出来蹦达了。
有时候沈华浓觉得这怕都是自己的错觉吧,她真的很难相信这会是那个大老粗写出来的。
看着还挺流畅连贯的,也没有错别字,语言简洁归简洁,该表达的都表达的十分清楚,而且选取的角度真的挺好的,这么一读再读领导的指示,做出自己的分析,角度也很容易让大家接受,再提出自己的理解,溜须拍马一点没少,然后再提出对一些现象的批评,上纲上线......目的达成。
明明走之前他还气得跟她说脏话,这么个粗人,竟然还火了。
在这一点上,沈华浓是不得不服气的。
“主任,这位雨佳同志写的你看过没有?听说她是我们竟市的,写的挺好的。”赵保国一边拿了块抹布扫桌上并不存在的灰,一边凑过来道。
“这位女同志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看她说话挺胆子大的,应该是个爽快人......”
沈华浓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斜眼看看赵保国,“我也觉得应该是个挺爽快的人。”
要是被他听见你说她女同志,保证让你又爽又快......
周军辉跟着凑话道:“保国,这都要到年底了,你家里是不是给你安排相亲了啊,你看个报纸都在心里想着姑娘,这春心荡漾的,我跟你说,人家这么有能耐,是受到领导亲口表扬的,哪能看得上你啊,你还是先拿到这个月的优秀多得几块钱,到时候能请相亲对象看个样板戏吧,别这么好高骛远。”
“谁好高骛远了,我就是这么一说,看这个笔名这么好听,我觉得长得应该也挺不错的,多半人如其名,又温柔又聪明大气。”
“我觉得她有阅历,年纪肯定已经不小了,就算是温柔聪明大气,那也没你的份,说不定年龄都能当你妈。”
“......”
一群大老爷们对着她男人的名字和文章在歪歪,沈华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这会儿她脑子里都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描绘霍庭女装打扮的辣眼睛样子了,画面冲击特别强烈,再这么下去容易引起不适......
这会客人也没有来,她也不好阻止别人说闲话吧,只好默默的上楼去了。
这段时间还收到了一封他的信,因为还在置气,她也没有给他回信,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想想,她拿了纸笔出来,还是给他写封回信吧。
信还没有写完,周军辉就上来喊她,说是有人来找她了。
沈华浓带上办公室的门下楼,就见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在大厅里坐着。
小孩子调皮,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一会抠桌子上的装饰,一会掰椅子上的新油漆,被哥哥给拉住了手,不让他乱动了,两个大人斥责了他两句,都有些局促。
那中年妇女正对着楼梯口坐着,虽然只见过两面,时隔这么久,沈华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严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