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木暖暖正静静的坐在床沿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暖暖;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明天我要去见一个很要紧的朋友,她是一位画家,你跟我一起去。”木夫人的口气不是在跟木暖暖商议而是通知。
木暖暖木然的应了声知道了,然后就继续发呆。
木夫人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便出去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女儿需要静静。
木夫人离开以后木暖暖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日记本,她记得新月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写日记,需要找人倾诉但没有合适的人倾诉时可以写日记,有想说的话但没法说出口的时候可以写日记,孤独无助,寂寞忧伤时可以写日记,同样遇到了快乐的事情也可以写日记。
这个日记本买了才两个星期,里面就写了一篇日记。
木暖暖拿起笔,开始趴在桌子上写日记,这一写就到了后半夜,洋洋洒洒的写了六七页纸,其中还几页纸上面都有眼泪滴落,当和尚日记本锁进抽屉的那一切木暖暖顿时觉得松快了不少,因为她把挤压在心底里的所有情绪都已经彻底发泄出来了。
上完洗手间以后木暖暖就回到了床上,把灯关掉,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梦里她竟然梦到了爱而不得的苏三哥。
在梦里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了他的女人,她缱绻在心爱的男人怀里笑颜如花,百媚千娇,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温柔。
就在木暖暖沉醉不知归路时猛的从梦里醒来,天光已蒙蒙亮。
木暖暖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小裤裤已经湿透了,她的脸顿时满是火烧云。
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梦醒时分,她和他依旧是桥归桥,路归路。
这一夜苏天圣也没怎么睡好,他脑海里老是浮现木副市长那失望的眼神,以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自己拒绝了上司女儿的追求,太不识抬举了,以后的工作上不被穿小鞋才怪。
跟在木副市长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对这位老板的胸襟苏天圣很清楚。
怀着忐忑的心情苏天圣到了单位,木副市长和别的同事打招呼时是和颜悦色,然而对自己的秘书却是冷若冰霜。
苏天圣伺候的比平常更加的小心周到。
一个上午过去了,木副市长除了吩咐苏天圣做一些杂事之外其他到没什么。
这期间木副市长去了一把手和二把手办公室,具体谈了什么苏天圣自然不知道。
下午刚上班木副市长就把苏天圣叫到了跟前,他的面色比之前稍微温和了一些。
“小苏;组织上看你能力不错,想要你到基层去锻炼一下,正好太平县大和镇一把手的位置空出来了,组织上决定把你调过去担任大和镇书记一职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木副市长徐徐道,口气异常的温和,然而却温和里透着冷淡,疏离。
说完这些木副市长就点燃了一颗烟,使劲的抽了一口,接着把头靠在椅背上半眯起了眼睛。
这个消息对于苏天圣而言不亚于五雷轰顶,自己堂堂副市长的秘书竟然去什么乡镇当一把手,这和发配有什么区别啊。
苏天圣知道这是木副市长的报复,因为自己拒绝了他女儿的追求。
苏天圣很清楚只要自己肯接受木暖暖,一切都可以转圜,但是他不想,他不想伤害木暖暖。
苏天圣狠狠咬了咬牙,然后一脸正色的对木副市长道;“一切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苏天圣的态度让木副市长很失望。
老子给了你机会,你还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两天以后苏天圣就要去太平县大和镇走马上任。
他想在离开之前见新月一面。
次日,中午苏天圣再次登了新月家的门。
看到苏天圣形容忧郁新月很是惊讶;“三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按理来说被拒绝的木暖暖形容忧郁,郁郁寡欢才怪,苏天圣必然是遇到别的事情了。
新月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静静的等着听他的回应。
苏天圣喝了一口茶稍微润了润嘴唇,然后徐徐开口;“新月;明天我就要去基层工作了。”
“基层?怎么个基层法?”新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天圣,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好好的怎么要去基层,难道?
“去太平县大和镇当一把手。”苏天圣无比落寞道。
他可以在木副市长面前把这次下放看的云淡风轻,但在新月面前他无需掩饰。
得知苏天圣竟然是去镇上当一把手新月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如果不是看到苏天圣的脸色那般低沉她真的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呢,这哪里是去基层锻炼明明就是被发配吗?
瞬间新月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是因为暖暖吗?”新月小心翼翼的问。
苏天圣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新月不禁微微叹息,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在迅速选择,她在努力的回忆苏天圣上一世的人生轨迹。
她只记得自己快死的时候苏天圣已经是一方封疆大吏了,至于苏天圣是怎么一步步爬上去的她不清楚,因为她嫁给张强以后和苏落英的联络越来越少,因此对苏家的事情就知道的甚少。
沉吟了片刻新月才缓缓开口对苏天圣安慰道;“三哥;你是一个有凌云之志的人,而基层是一个锻炼人的好机会,你这次去了基层可以施展你的才能,让老百姓脱贫致富奔小康,他们的日子过好了你的日子会更好。很多大领导都是从最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你一毕业就进入市委没有在基层锻炼过未必是好事。”
新月的安慰让苏天圣觉得非常受用,他沉闷的心情顿时得到了缓解。
“新月;还是你会安慰人。”苏天圣凝视着新月那明亮的眼眸由衷的说。
他多么希望面前这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女子是自己的爱人,可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们相见恨晚,主动只能做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面对苏天圣那灼热的眼神新月忙不迭的挪开视线;“三哥;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是为你践行了。”
苏天圣说好。
吃饭的时候苏天圣才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新月。
得知木暖暖竟然主动约苏天圣,然后以一种极为清醒的状态表白,甚至不惜放下她千金小姐的矜持,新月的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既欣赏木暖暖的勇敢,也心疼她爱的卑微。
这段一厢情愿的爱情把她变得很低很低,仿佛低到了尘埃里。
新月知道这个时候木暖暖一定很难过,她需要朋友的陪伴与安慰,因此新月打算吃晚饭以后去木家一趟。
去木家之前新月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显然是家里没人。
如此新月就直接回了家。
后天韩明远就要去京城了,新月需要为他准备一些东西。
新月先去百货大楼给韩明远买了一些东西,有睡衣,和内衣,另外还有几件休闲时穿的衣裳。
除此之外新月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织围巾和手套,虽然距离天冷好有一段距离,新月就是想现在织好让韩明远带着。
如果不是自己的针线活太烂的话新月肯定要帮韩明远做身衣裳和鞋子了。
因为马上就要走了这两天韩明远晚上都有应酬,回来都很晚,因此新月一个人吃晚饭,不过她知道韩明远在外面总是吃不饱,因此晚饭多做一些,他回来可以吃。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以后新月早早的就把门儿关好,韩明远自己有钥匙他可以直接开门,不需要敲门让新月来开。
晚上九点韩明远回来了,带着微微的酒气,进来他就要给新月一个拥抱,新月嫌弃的把他推开;“快去洗澡,要不我不让你抱。”
韩明远乖乖的去洗澡。
新月坐在沙发里继续织围巾。
等韩明远出来以后新月忙问还想吃东西吗?
韩明远嗯了一声,新月就忙去厨房给他热。
很快新月就捧着一个托盘到了韩明远面前,托盘里有一小盘子青椒炒鸡蛋,一碟子小凉菜,还有一碗米饭。
“今天晚上谁请你喝酒了?”新月一脸八卦的问。
韩明远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以后才回答新月的问题;“陈永和,孔朝阳他们,这些人都比我位置高,他们轮流灌我酒,如果不是我酒量大估计早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新月看着韩明远那满面红光和醉眼迷离便知道这次真的喝了不少,韩明远喝醉了以后脸就特别红,而且眼睛好放电,另外就是话还比平常多了不少。
“对了,明天下午咱们得去周家吃饭,听建业说陈安娜的母亲也在,已经住了好几天了还没有走的意思。”韩明远的口吻里微微带着一些厌烦,他虽然没见过陈安娜的母亲,但只要想想陈安娜的讨厌劲儿就对她母亲没有半分好感。
一听陈安娜的母亲在周家新月微微蹙眉;“看来咱们还得和陈安娜碰面了?”
韩明远忙道;“这次不会了,陈安娜跟着文工团去下面演出了,得两三天才能赶回来。”
一听不必和陈安娜相见新月就舒了一口气,至于陈安娜的母亲嘛,自己做到一个晚辈该有的客气就好,想来当着周师长夫妇的面她也不敢怎么着。
她相信陈安娜的母亲肯定没她那么蠢。
新月原本想跟韩明远说说木暖暖和苏天圣的事情,不过她知道韩明远不喜欢自己提及别的男人,特别是他认为可能是情敌的男人,譬如苏天圣,路嘉木,因此新月就把想要说出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韩明远照旧是早早的离开。
新月吃了早饭以后简单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她就去了电话亭,然后拨通了木家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第一百五十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
昨天和今天两次给木家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新月微微有些担心。
她直接坐公交到了市常委家属院,因为来过几次门口的保安都熟悉新月了,因此就没阻拦。
很快新月到了木家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反复敲了几次亦是无人应答。
就在新月朝楼下走的时候却正好与木副市长不期而遇。
“新月;你是来看暖暖的吧,她这两天跟她妈妈去大理了,得一个多星期才回来。”木副市长一边上楼梯一边一脸平和的对新月道。
一听木暖暖跟着木夫人去了大理新月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暖暖出去散散心也好,那木叔叔我就先回去了。”
木副市长嗯了一声,朝新月微微点了一下头,心道这个丫头果然玲珑通透。
离开木家以后新月就直接坐车回了自己家,时间还早她便继续织手套,还有两个手指头没织,今天必须得织完,因为明天韩明远就走了。
差不多到下午三点多新月就把手套织完了,连同围巾一起装在一块儿,另外又把给韩明远买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下午五点半韩明远回来接新月去周家吃晚饭。
自然不能空着手去,途径百货大楼的时候新月让韩明远停车,她进去买了一些水果点心和营养品。
十多分钟以后小夫妻俩到了周家。
看到小夫妻俩大包小包的拎着来周师长夫妇自然高兴,不过还是埋怨他们太见外了,用不着拿东西,人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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