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嫣!”乔诗雨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把蹲下来抱住乔诗嫣,乔诗嫣哭的梨花带雨,狼狈的很,“没事吧?快起来!”
乔诗雨本来还在恼火,但一看到乔诗嫣这副可怜模样,心也硬不起来,毕竟两人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都散了,散了!”韩子学睨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乔诗雨,几声厉喝,人群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是你……”乔诗嫣恍惚的抬起头,长发凌乱,脸上的妆都哭花了,乔诗雨凝望着她,点点头。
她伸手想要把乔诗嫣扶起来,谁知乔诗雨猛地一推,乔诗雨没有反应过来,脚下一崴,整个人失去平衡,好在韩子学眼睛手快,扶住了乔诗雨。
“太太!”韩子学扶稳乔诗雨,不无担心的看着她,眉头都挤在了一起,她可是他首长的女人,要是有点损伤,以凌霄墨的性子,就没人活得了,“你干什么你!”韩子学冲着乔诗嫣怒吼一声。
乔诗雨稳住身子,连呼了几口气,紧皱着眉头懊恼的望着乔诗嫣,这人是怎么了,“诗嫣?”
乔诗嫣挣扎着站起来,狠狠的瞪着乔诗雨,那眼神锋利的像是要杀了乔诗雨似的,“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乔诗雨,你够狠!”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拆散我跟少风,你是不是毁了我你才高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乔诗雨!”说着话,乔诗嫣向着愣在那里的乔诗雨冲过来,韩子学猛地挡在乔诗雨面前,顺手一推乔诗嫣直接跌坐在地上。
“不准放肆!”韩子学咬着牙,目光锋利耀眼,浑身透着冷意,“你再敢对太太动手,你……死定了!”
乔诗嫣忽的一怔,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太太?乔诗雨成了太太?呵,乔诗雨蓦地冷笑,“乔诗雨,我恨你……”
乔诗雨给韩子学递了个眼色,韩子学虽然担心,但也还是把路让开,眸光始终追随着乔诗雨,小心警惕,乔诗雨冷冷的睨了乔诗嫣一眼,“因为卓少风?”
“是……是因为少风,不是你……不是你多管闲事给我妈钱叫她送我出国留学,少风会跟我分开吗?”乔诗嫣紧咬着牙关,一张还算清秀的脸拧巴的不成样子,“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马上就要成为卓家少奶奶,是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
乔诗雨怒吼,引来路人纷纷侧目,她哭喊着,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乔诗雨看着心寒,“是你……都是你狗拿耗子!”因为气愤,乔诗雨话说的结结巴巴,但每一个字都浸着令人难耐的恨意,使得人只觉得透骨的凉意。
“留学?”乔诗雨不禁皱眉,自从上次之后,她就没有见到过王丹凤,连电话都没有打过,哪里还有机会跟她商谈乔诗嫣出国留学这样的大事,尽管她知道让乔诗嫣出国是王丹凤人生的头等大事,但……跟她有毛关系?
“你少装蒜!”乔诗嫣冷哼一声,恨恨的瞪着乔诗雨,“为什么?为什么你从小到大什么都比我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你而在再而三的毁了我的一切!你把少风还给我……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出国的,不会……你休想!”
乔诗嫣说完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等到乔诗雨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
“太太,要不要追上去?”韩子学紧盯着那辆出租车,心里暗中记下了车牌号,转头望着乔诗雨。
王丹凤要送乔诗嫣出国,用的钱是……那五百万。
乔诗雨心里猜测到了七八分,乔诗雨紧紧地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即回答韩子学的话,只是朝着他们停在咖啡店门前的车走去,“走吧……”
“嗯?”韩子学不由得一怔,小心的睨了乔诗雨一眼,“去哪里?”
“回……”那一个‘家’字到了嘴边,乔诗雨还是把它咽了回去,“回凌家大宅……”乔诗雨脸色沉了沉,要不是凌霄墨,她跟凌家实在没有半毛钱关系,不久之后,恐怕连这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了。
那里是凌霄墨的家,不是她的,尽管凌霄墨不承认,尽管乔诗雨想承认。人就是是这样,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韩子学心下暗自呼了一口气,点点头,引着乔诗雨向着车走去。回凌家大宅的路上,乔诗雨始终没有说话,沉默的让人担心,韩子学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看一眼乔诗雨。
“等等!”乔诗雨忽的开口,脸上挂着几分疲惫,“停车……”乔诗雨淡淡道,韩子学也不多问什么,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你等我一下。”乔诗雨交代了一声便下了车,朝着马路对面跑过去,绰约的身影在微凉的风里,灼灼,惹人注目。
不一会,乔诗雨就抱了一捧百合上了车,车里登时弥漫着一股浅浅淡淡的香气,似有若无,沁人心脾,让人着迷……乔诗雨淡淡的勾着唇角,似笑非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手上的百合,表面上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情绪,良久才悠悠道了一句,“去……辽海墓园。”
墓园……韩子学蓦地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候去什么墓园?乔诗雨紧抿着红唇,点点头,“走吧。”她淡淡道,韩子学也只好点头答应,心不由得揪了起来,挺不是滋味的。乔诗雨的资料是他查的,他知道乔诗雨的身世,她去墓园……看谁?
她差点忘了,今天是那么重要的日子。
乔诗雨心里不由得抱歉,抬眸望着窗外的天,已经过了正午最热的时候,空气里透着凉意,很舒服。
韩子学虽然很想问点什么,但看到乔诗雨心情似乎好很多,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忽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太太……”
“什么事?”乔诗雨轻声道,眸子依旧望着窗外,深沉幽邃,天边的太阳,缓缓西陲,周围晕了一片红,似乎在酝酿着夕阳西下。手中的百合,新鲜的很,白嫩的花瓣上还点着几滴水,原本紧蹙的眉头缓缓地舒展。
“我派人查了那辆出租车。”韩子学沉沉道,双眼直视着前方,顿了顿继续说,“乔诗嫣已经回家了,您放心。”
乔诗雨微微颔首,不禁感慨韩子学的细心,怪不得凌霄墨这么器重他,虽然是个小小的卫兵,但处事却是严谨细致的很,“谢谢……”乔诗雨莞尔,心下的大石暂且放了下来,她的确在担心乔诗嫣还会去找卓少风。
韩子学不好意思的笑笑,脸上的紧张褪去大半,深呼了一口气,故作镇定,“不用,这都是我份内事。”
乔诗雨也不矫情,淡淡的笑,继续望着天边渐垂的太阳,心里沉甸甸的。
绕过大半个城市,车子终于停在辽海墓园外,乔诗雨稍稍有些犹豫,还是捧着花下了车,韩子学本来要陪着去的,乔诗雨拒绝了。
“我很快回来。”乔诗雨唇角微扬,娇俏的小脸不知道何时添了几分阴霾,话音未落便孤零零的朝着墓园里面走去。
正直盛夏并不是扫墓的时候,墓园门外凄冷的很。韩子学心里虽然不放心,但乔诗雨坚持他也没办法,只能皱着眉头盯着手腕上的表数着乔诗雨离开的时间。
乔诗雨盯着面前的墓碑,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的男人已经变得陌生,看见时也只是脑海中少得可怜的回忆,“爸……”乔诗雨缓缓地蹲下身子,今天是乔刚的生日,乔刚也就是王丹凤的老公,乔诗嫣的父亲。
乔诗雨每年都会来,今年差点忘了。
乔诗雨蹲下身子,收拾了一下墓碑周围的杂草,看这样子,今年王丹凤他们又没来。乔诗雨能记得的王丹凤来扫墓,也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要不是有乔诗雨照看着,估计这墓都能成荒墓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拿到乔刚事故赔偿金之后,王丹凤就再也没有说起乔刚,偶尔别人提到她也是冷哼,一副不屑的模样。乔诗雨这么努力对乔诗嫣好,只是不希望她变成王丹凤那副样子。
“你是……”她正思忖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沉沉响起,带着疑惑,乔诗雨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只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上捧着小雏菊。
乔诗雨缓缓地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得体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很是激动,尽管可以压抑,尽量让自己显得淡然。
她还没来及开口,那人继续道,“你……就是诗雨吧……”那人说出她的名字,乔诗雨不禁一怔,男人掩饰不住的激动,但原本就沉稳的性子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不知所措。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您是……”她扫了一眼他手上捧着的小雏菊,眼前的不时的浮现过去几年,每次乔刚生日的那天他墓碑前都会多一捧小雏菊。
小雏菊是乔刚最喜欢的花,刚才花店里没有,她才选了百合。她隐隐的猜得到这男人和乔刚是认识的,而且还是有些私交的朋友。
“我是岳峰,是你爸……乔刚的朋友。”岳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先是弯下身子把小雏菊放下,才又站起来望着乔诗雨,“你都长这么大了。”
岳峰……乔诗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隐隐的有些熟悉,但也想不起来,况且这名字也不算是特别,记岔了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多年一直来看爸爸就是您?”乔诗雨嘴角缓缓地扬起,不由得惊喜起来,“谢谢你,谢谢!”
“不是……”岳峰摆摆手有些无奈,他为难的淡淡一笑,“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后来知道乔刚出事,但是回不来每年只能叫墓园的人帮忙送花来,小雏菊都是我在国外选好,邮寄过来的。”
怪不得,乔诗雨从来没有见到过送花的人,原来是墓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