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吞咽声响在虞秋耳边,虞秋没法回话,被捂住眼看不见,可那滚动的喉结有画面一样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被撩拨得身子发软,除了喘气什么都做不了。
再这样下去就完了,又要被云珩压制得死死的,她得主动出击制住云珩。
虞秋放空自己缓解着方才产生的冲撞的心潮,待呼吸平稳后,腾出一只手朝着声源摸索去。
云珩配合地迎着她,将脸贴在她掌心,道:“这次真不碰你了,两只手都拿上来吧。”
虞秋犹豫了下,另一只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将他推离自己稍许,两只手都摸到了云珩脸上。在眉骨、鼻梁和颧骨仔细摸了一圈,照旧着重停在他下颌与下巴处。
来回摸了几下,虞秋突然发力,指甲尖在他下颌使劲挠了一下。
云珩没躲,“嘶”了一声,在下颌角摸了摸,去捏虞秋的脸,道:“在我身上留记号呢,这次下手真狠。”
估摸着是留了道血痕,看来这次真的把人惹急了,下手比“血光之灾”那回重的多。
他想再与虞秋调笑几句,或者与她商量下让他也合衣睡下,未及开口,房间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小姐,你是不是醒了?”丫鬟问道。
榻上两人一起偏头看过去,都没出声。
丫鬟醒了一次之后就没睡着,总觉得虞秋房里有什么声音。宫中的嬷嬷见识的多,警惕心重,来了府中后,将上下所有人调教了一番,反复叮嘱要细心耐心。
为防意外,丫鬟辗转后重新回到虞秋房前。连喊两声,没听见虞秋的声音,反倒是把另一边厢房里的嬷嬷给惊动了。
听着外面嬷嬷与丫鬟的对话,虞秋小声催促:“你还不走?”
云珩手掌依旧覆盖在她眼睛上,道:“不走了,让人捉个正着算了。”
虞秋抿了抿唇,手在他下巴上继续摸了起来,这回摸的是她挠出来的印记。云珩轻声笑道:“心眼一天比一天多。”
他抓着虞秋的手带着她仔细摸去,直到外间传来开房门的声音,问:“记住了?”
虞秋点头,他低下来,在虞秋唇上亲了下,道:“不许穿成这样给别人看。”
叮嘱完,他的手松开,虞秋眼前恢复光亮,赶紧去看他,可初见光有些不适应,眯了下眼,能睁开视物时,屋中已没有了人影。
外间房门吱呀打开,急速的脚步声响起,虞秋理理头发,飞快将床上纱幔扔出去。
扯过锦被盖在身上时,瞧见了自己胸口残留着的湿润的痕迹,那股陌生的刺激感受又一次在心底掀起狂潮,她两手抓紧锦被,一把将自己捂进去,遮得严严实实。
嬷嬷带着丫鬟进来唤了几声,虞秋装作噩梦惊醒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鉴于她这几个月确实时有因梦惊醒的事,嬷嬷又给她宽了半日,次日,前半日歇着,后半日继续学习。
虞秋认真学了,心情很好。云珩死不承认没关系,反正她在“浮影”下颌角留了抓痕,别的可以遮掩,抓痕他没办法了吧,看他怎么解释。
另一边,云珩照常外出,下颌角的抓痕不太显眼,但有心人一眼就能看见。
相熟些的直接问了他,不熟的暗暗猜测,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是不是婚期才定,就在府中养了别的女人?
云珩懒得解释,入宫时抱了一只猫,亲自送去了公仪颖那里。
谣言与猜测不攻自破,人说太子有孝心,怕皇后娘娘闲时无趣,特意寻了只乖巧的猫儿送去解闷,所以脸上才留了猫儿抓痕。
按云珩的意思,其实他是想抱着猫儿去看虞秋的,既让人知晓两人感情好,又能当面辩解下颌的挠痕,虞秋又该气得想赶他走了。
没这么做是怕引得她想起宫中见过的死猫。
他回望幽深宫门,既然要成亲了,自该将前路阻碍清扫干净,一个是云珀,还有一个……不那么好解决。他拧眉沉思着,又去了趟公仪将军府,到天将黑时,赶去见了虞秋。
虞秋已从侍卫口中听说云珩送了只猫给公仪颖,气恼地捶桌,她就是再长十个心眼也斗不过云珩!
这日萧夫人依旧是在的,思及他二人已数日未见,萧夫人与嬷嬷自觉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有了昨夜那事,现在是谁的脸皮厚,谁更自在。在这方面,虞秋再怎么努力也赢不过云珩。
“十几日未见,阿秋怎么瞧着一点也不想我?”
虞秋嘴角绷成一条线,盯着他下颌处结了薄薄的疤的抓痕,恨不得把那道浅疤揭开,再让他疼一回。
云珩摸着下颌处的浅疤回以一笑,道:“阿秋不会也因为这道疤想歪了吧?你觉得这道抓痕是怎么来的?”
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他好意思问,虞秋都不好意思答。再说了,他一定会用那只猫做借口,虞秋才不去问,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关心,疼死你,活该。”
她不想与云珩待着,去看繁琐冗长的婚仪流程都比和他相处有趣,提着裙子跑去书案旁。
云珩瞧她生气也很心动,跟着她去看了嬷嬷给她的,历来皇室婚仪步骤的书籍,虞秋坐着,他就立在虞秋身后,身子越来越低,两人之间的空隙越来越窄。
昨夜是占够了便宜,但这种事谁会嫌多。他抬起虞秋的脸想要亲吻,被她飞快躲开。
虞秋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瞅着书案旁的笔墨纸砚,道:“先说好了,你以后要纳多少侧妃妾室?”
这没什么好说的,云珩就没打算纳。他要逗虞秋玩,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一个弄不好破坏了两人的感情与信任,就不值当了。
“只你一个。”云珩语调悠悠地说着仅有他二人明白的话,“只要你不与别人走了抛弃我,那就只有你一个。”
这是暗点昨日他假扮浮影说的私奔呢,虞秋听了,又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有这样娇艳动人的太子妃,孤怎么会想别人……”
虞秋将笔墨推至他跟前,拦截住他的话,道:“那你写下来签字画押,保证以后绝不会与别的姑娘有染,更不会对别的姑娘动心。”
云珩挑眉,不解其意,但也依照虞秋的意思做了。不管虞秋打的什么主意,他都觉得有趣,都愿意与她玩下去。
而虞秋将他写的字据小心收好,觉得这回自己或许能赢了。因为云珩一定会对别的姑娘动心的,譬如梦里的那位神仙姐姐。
他动心,是他食言了。他不动心,虞秋就要生气了!
第85章 盛装
没道理她能认出云珩假装的浮影, 云珩认不出她假装的神仙姐姐。可惜的是云珩的梦境她控制不了,不然当天晚上就要去试试了。
想起浮影,虞秋就记起昨夜与云珩的对话, 她将手边笔墨收好,问云珩:“你手下的人若是办事不利,要怎么处罚?”
为虞秋做过事的, 一个是平江, 一个是浮影,她想处罚的是谁, 不言而喻。云珩看着她,眼中笑意漫漫, 道:“没用的人, 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
“我又不想杀人。”虞秋咕哝着, 她不想让浮影消失,人消失了, 她还怎么抓住让云珩无法狡辩的证据。她问:“我昨日吩咐他做的什么事,你可知晓?”
“不知晓。你特意避着我的事情,以后我都不问了, 好不好?”
虞秋看见他笑得温柔, 就忍不住想把他的笑脸撕扯下来, 敢怒不敢动手, 抱怨道:“你想知道的时候, 什么荒谬的话都编的出来,假装不知道的时候就装体贴,天天往自己脸上贴金,难怪脸皮那么厚……”
“在说什么?”云珩语气略沉。
“说我不想杀人,我吩咐的事情没有做好, 那我也只处罚他,不杀了他。”虞秋声音放大,没好气道,“就那个浮影,笨死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你把他交给我处置!”
云珩不答。
他身着金襟银纹的白缎薄衣,外面披着件墨色的蟒袍,腰间的金玉带上缀着环佩,仪态端方地立着,那是松形鹤骨,金昭玉粹,很难让人不心动。
虞秋与他僵持了会儿,丧气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脚尖踮起又放下,两只手分别抓住了他的手,抓紧了,再次踮起脚,双唇印在他下巴上。
云珩还是没动作,虞秋羞臊起来,蚊虫扇翅一样哼哼着:“待会儿嬷嬷就过来了……”
话音落地,云珩就低下了头,但仅仅是贴过来,还等着虞秋主动呢。
虞秋张开嘴,笨拙地努力了会儿,原本装得清心寡欲的人就耐不住了,化被动为主动,风卷残云一样掠夺起来。
欲壑难填,云珩深入,虞秋就后退,始终让他无法满足。云珩抬起手掌想将人控制住,可惜手掌被虞秋紧紧抓着,不能随心而动。
虞秋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他抓紧了,没让他得逞。
两人暗中对抗着,感觉到云珩睁眼看她了,虞秋眼睫颤动着抬起。
近在咫尺的云珩眼神中带着威胁,唇齿中的动作猛然变得凶狠,虞秋心尖战栗了下,重新闭起眼,又向后退缩。与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不同,她的手继续与云珩十指相扣,百般纠缠,就是不肯松开。
昨日都那样了他也不松口承认,这一回虞秋也不松手,让他亲,就是不让他亲得尽兴。
对峙中,云珩突然向前,虞秋被迫往后,连退数步,“咚”的一下,后背抵在了隔间花罩的木架上。两人双手依然全都不自由,但这回虞秋再想后仰让云珩扑空,就没法子了。
架子限制了虞秋的动作,为云珩提供了很多便利。
停下后,虞秋气喘吁吁,不等喘匀就追着他问:“我与你、与你说的事呢?”
云珩将旖旎心思压存心中,回忆了下才记起之前两人在谈论什么,他两手还被虞秋抓着,低笑道:“阿秋,你这也算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什么事都不能把你的心思搅乱。”
虞秋脸通红,松开他的手,改为抓着他衣襟,艰难地稳着紊乱的气息,“你不要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
云珩太喜爱她这模样了,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将她湿红唇上的水痕一点点抹去,道:“任由你处置,你想让他做什么都行。”
平复了会儿,虞秋拿珍珠粉在面颊与唇上略微遮了遮,嬷嬷就过来了。
嬷嬷与萧家母女都在,云珩不好留太久,稍说几句话便要离开。虞秋假装乏力,只在众人背后冲他做出赶人的动作,就当是送他了。
这么又过几日,浮影没出现,云珩也没能过来,只有萧青凝时不时留宿。
“……江大人落狱,吏部的三个官员被判处斩,事情都是大理寺与刑部共同查出,太子协审的。”
房门紧闭,狭小的屋中,两人说话声音很低。萧青凝道:“这几人都是三皇子那边的,外祖父让我与你说,皇权争斗从来不会轻易结束,你既然做了太子妃,少不得会被人盯着,要多加小心。”
虞秋对这位三皇子印象深刻,上回云珩可是说了,那个借着送鹦鹉趁机伤了他的侍卫,多半就是云珀手底下的人。
她与云珩,一个是被云珀当众羞辱,导致名声一度毁坏,一个被他派人刺杀。这人当真是可恶!
萧青凝也想起最早虞秋与云珀的恩怨,道:“他们兄弟几人明里暗里下手,你只当做不知就好。你是女眷,三皇子府中没有夫人,他想找你的麻烦也无从下手。再说太子一定会有防范,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虞秋乖乖点头,她现在除了气不过云珩的厚脸皮,想与他互相折腾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烦心事,心头轻松,什么都想得开。
端午前一日,宫中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邀虞秋次日入宫说话。这事嬷嬷提前与她说过的,皇家儿媳,每逢佳节,都是要入宫请安的。
虞秋一想上次与公仪颖大眼对小眼的半日独处,就浑身不自在,想让云珩陪她去,又恐会扰了他的正事。
她因为这事辗转难眠,结果第二日一大早,她还在梳妆,云珩就来了。
“你不是在忙吗?”
“忙也不能太子妃一个人进宫。”屋中尽是忙碌的下人,两人就简单说了几句话。
姑娘家梳妆,云珩一个大男人待在屋中稍显不合适,嬷嬷迟疑着是不是与云珩说一声,让他先出去,云珩已自然而然地在桌边坐下,斟了盏茶啜饮着。
嬷嬷只好选择闭口。
虞秋坐在铜镜前戴上额饰,水滴形的朱红玛瑙垂在额心,她左右照照,十分满意,借着目光不经意地一瞥,在镜中看见了云珩。
他手中茶盏根本没动,正单手支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眼神清明不掺杂欲念,虞秋却被看得颊上泛起红晕。
怎么还偷看她梳妆呢?
趁嬷嬷收手,虞秋悄悄转头看了云珩一眼。目光撞在一起,云珩淡淡挑眉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