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总是奸诈的,或者说商人总是追求利益最大化,为了利益可以放弃任何道德天理,敢把脑袋别了裤腰带上,冒着比打家劫舍的悍匪还要大的风险去追求白花花黄澄澄的纹银金币。
姜水流就是个正了八经的商人,陈易虽然不是商人但骨子里也是埋藏着一颗填不饱的貔貅巨兽,两人对视一眼,当即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彻底推翻。
“嘿,项公子啊,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不是一类人,不可混为一谈!”姜水流小眼睛里闪烁着金色光芒。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两人也算是交情颇深,那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就要彼此关照,有肉一起吃,有钱一起赚!”陈易笑得不怀好意。
项翔左看看右看看,这两人刚才还咬牙切齿地要吃独食,现在咋就说变就变呢?
“这样,我们的园区之中有一处药田的方案,既能在春夏之时开出千亩鲜花,又能让游客在这里买到货真价实的半天然药材,还有成品药,这是最关键的,你们项家开的是制药公司,留给你们做再适合不过!”陈易对之前与韩闻雪一起设计的东西还是记得很清楚的,除了化妆品产业之外,药材同样必不可少。
东方神话主题,怎么能没有点“灵丹妙药”呢?那也忒说不过去!
只是,国家对于医药行业的管控非常严格,苗族虽然有很多神奇蛊术,但那并不能拿到台面上,至少在法律途径上是行不通的,所以他们就需要挂靠一个有研发和生产药物资格的公司,把这项翔拉进来最适合不过。
也就是说,要拉过来一个狗头挂在门面上,好让他们去卖羊肉!
项翔眼睛刷的亮了起来,单单听这些,那不说是一本万利,也绝对可以小赚一把,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其实陈易也没有坑他,这种关于疾病健康的大事,肯定不能马虎,坑他其实就等于坑自己,唇亡齿寒一损俱损。
但他心中肯定不是只打这么一个主意,姜水流在这个时候很默契地瞪了陈易一眼,道:“陈易啊,还是稍安勿躁,大舅这边有好几个老交情,都盯着这一块,吉林的,华东的,提出的条件也都很不错,我们要从长计议,择优而选,不可草率。”
“这样啊”,陈易非常配合的挠挠头皮,道:“您的那些老交情都开的什么条件?”
“条件也很简单,其实就是园区交给他们打理,我们收六成的利润,还有我们自己那些拥有专利的药方,生产出来之后,不仅仅只在旅游区销售,更要推广到全国各地,利润三七分成,咱们不说利润不利润的事情,光是推向全国这就是个大工程,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姜水流与陈易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双簧,项翔可算是听明白了,事儿是好事儿,但尼玛就是太坑爹,自己这边出人出物管理运营和营销,而他们只是出一块地皮,可就要拿去六成利润。
还有那个什么知识产权的事情,更是操蛋,听他的意思是说,交给他们生产,他们去推广,然后赚的钱反过来还要拿大头!
这不是坑爹是是什么?
可是这两个家伙还一副给你算是看得起你的样子,项翔实在憋屈得不得了,真想揍两人个鼻青脸肿!
姜水流之前所说的几乎每一句话都是在铺垫,那意思就是你不干很多人抢着干,他们比你更有钱,更有实力也更有诚意!
临末了,姜水流又加上了一句话,道:“华夏如今制造的药物百分之九十五是仿制药,也就是那些专利过期的产品,但这已经达到了千亿美金。若是哪些公司能拿出几样效果好而且具有完全知识产权的药物,那必将赚个盆钵满盈!”
项翔又何尝不知道呢,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他们家的产品也是大部分都是仿制药,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拥有自己的专利,但那也都是搜集古方加以改进而成,想要完全无中生有研制出一种新型药物来,那难度可是相当之大,根本不是一般公司可以承受的了的。
甚至可以说,能具有完全自我研发能力的制药企业,整个华夏都没有几家,也就是老美和欧洲的那边的几大制药巨头有这个实力,因为前期的投入实在太大了,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要有无数设备、人员、生物科技成果等等才能制成一种新药。
可是陈易和姜水流手中就有这种东西!
他咬牙切齿,拿不定主意,打心眼里反对签订这种“不平等条约”,可最后陈易一句话,还是让他乖乖缴械投降,陈易告诉他,“你父亲的伤势,包在我身上!”
陈易没有说怎么做,只是告诉他,只要有自己在,那他父亲可以完整无损的站起来。
项翔最终就是在这种糖衣炮弹的凌厉攻势之下,与陈易和姜水流达成了初步协议。当然,几人并没有签合同,滇南制药的懂事长还是项翔父亲,最终拍板还是要靠他。
陈易倒是也不担心项翔事后会反悔,姜水流给的条件已经不错,说不上丰厚但也绝对说不上刻薄,之所以让他犹豫,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是他真的事后反悔,大不了就多些麻烦,姜水流再去找一家。
整个云南有八十多家制药企业,滇南可以算是一流的,但却不是顶级,与他们处于一个层次的医药还有三四家,足以满足他们的要求。
对于姜水流这种层次的人来说,很多看似随意的决定,很像是脑子一热就拍了板,但那都是在背后做了无数的调查与评估之后,表现出来的一种“假象”。
不然姜水流当初在打算融资的时候,也不会只邀请项家一家医药企业,这都是老谋深算算计好的。
一天办成两件事儿,陈易当然高兴,姜水流提出来要去找个地方庆祝一下,项翔作为地头蛇那肯定责无旁贷,不过陈易却是拒绝了,韩闻雪父母还躺在医院呢,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去瞎搞。
“什么,闻雪父母住院了?”
姜水流听到之后很是吃惊,他毕竟是总管公司全局,事情又发生的突然,肯定不会知道这些小事儿,并没有听说。
“恩,现在就在中医医院……”
陈易把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遍,他之前就纳闷项翔父亲出了什么事,为何陈易一句话就让他投鼠忌器,到了现在才明白过来,更是对自己这个外甥刮目相看,刚刚来云南一天,就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管我,我不会跟舅母打报告,话说回来了,舅母长什么样我都没有见过呢!”陈易笑着说道。
他这么说,姜水流可不能真这么做,韩闻雪和陈易的关系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所以就买了一些补品之类的,去看望韩闻雪父母,也算是代表陈易这一方的家长表示下关心。
到了医院,陈易等人下了车,便看到门口处停着一辆其实威武的东风勇士,陈易纳闷道:“这解放军叔叔不是有专门的军医院吗?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即便是有军医院,但他们的亲戚家属不可能都进军医院吧?”项翔撇嘴说道。
陈易没什么话,只是看着那辆勇士,它是部队专用车辆,除了军人之外,极少有人可以使用,不禁摇了摇头。
“你难道喜欢这种车?回头舅舅给你搞辆悍马回来,美军装备的那种!”姜水流知道陈易偏喜欢力量型的车辆,其实他也很喜欢,跟这个大外甥很对脾气,刚才一起“忽悠”项翔的时候也是极为默契,两人从未交流过这些,但说出话做出事儿就跟演练了好几遍一样。
姜水流认为陈易虽然姓陈,但身上还是流着一半姜家的血,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也正常。陈易却是认为,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尤其是他们这种难得的相互信任,一个眼神一句半截话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而且毫不怀疑的相信支持,那肯定是事半功倍。
“多谢大舅,不过用不着,开什么车不是开,反正都是四个轮子呜呜响”,陈易摇了摇头,没再多说,快步走入医院大楼。
项翔挠了挠头,锋利如锥的下巴晃动着,道:“这家伙,想说什么,怎么没头没脑的?”
“走吧,这家伙想的什么我都搞不懂!”姜水流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起乘着电梯来到韩闻雪父母的病房之中,陈易推开门走进去,姜水流紧随其后,项翔本来是想直接回去的,毕竟自己父亲还在躺着,已经出去一天,心中很是挂念,但又觉得不差这么一会儿,最起码过去打个招呼,顺便说点事情,可当他跟着陈易一起进去的时候,就不由万分庆幸,幸亏自己来了一趟,不然那可就错过绝佳风景了!
病房里除了韩闻雪一家只外,还有一个女人,穿着迷彩服,脚蹬黑色军靴,一头凌厉短发,英姿飒爽,眉眼唇鼻更是般般入画,美丽的不应人间存在!
“凤凰?”
陈易惊异的叫了一声,几步过去,略带惊喜的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有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