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怒气腾腾的叱骂声落下。
他本以为,白彦鹏会乖乖道歉。
就像他小时候每一次犯了错,在被打得皮开肉绽之后。
他还是低下了头颅,乖乖服了软。
这次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谁知道白彦鹏斜瞥过来,乍然笑出了声。
偌大的客厅内,只有白彦鹏意味不明的笑声。
饶是心狠手辣的白浔,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气急败坏喝道: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父亲你,如今就连华夏的科技都日新月异,您说您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啊?”白彦鹏嘲弄开口。
“孽子!”白浔老脸一横,沉怒厉喝。
白彦鹏脸上没有半点波澜,而是似笑非笑地抽出了一叠资料扔到了白浔面前。
“父亲在责问我之前,先看看这个东西吧。”
白浔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便拿起了那些文件来仔细翻看了起来。
越看,他脸上的愠色便越发浓重。
“不可能,白家怎么会犯下这么多事情?”白浔怒气沉沉地用手摁住了那堆文件。
白彦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父亲再怎么瞪着我,也不可能把这些事情抹平了。”
“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您当真以为白家人这些年恪尽职守,什么错都没犯过?”
白浔不可置信地吼出了声,“就算他们犯了事,也不可能蠢到连自己尾巴都收拾不干净吧。”
“可惜啊,他们就是这么蠢,蠢到我想杀了他们。”白彦鹏轻飘飘地说出满含了肃杀意味的话。
白浔紧盯着他,一点点皱紧了眉头。
“开玩笑罢了,我怎么会动白家人呢?”白彦鹏语气温和,眸底却裹挟着狠戾。
白浔并不说话。
白彦鹏好像也没有指望他开口,而是不紧不慢道:
“放心,只要这次能利用陆老爷子,攀上陆家的大船。”
“届时,就算白家这艘破船要沉了,陆家也能拖着白家朝更高的位置走。”
“所以,你才要趁着这次机会,让彦云嫁给陆景延?”白浔恍然开口。
他心头的狂喜刚刚涌现,便转瞬即逝。
这陆景延可不比旁人。
他向来不喜欢彦云,又怎么会为了彦云出手。
只怕他知道是白家在后面算计他,指不定会对白家如何?
白彦鹏看出了他的顾虑,仍旧是平静无波地轻抿了一口酒液后淡淡道:
“放心,就算陆景延要翻脸不认人,这不是还有蒋老板在吗?”
原来他连这一层都算计到了?
若是陆家出手相助,倒也罢了。
但要是他们不出手。
他便可以利用蒋老板女儿的事情,从陆定安方向着手,一步步拉下陆家。
这等心计,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浔愕然,也不免觉得寒意刺骨。
白彦鹏将白浔的神情看在眼底,轻轻摇晃起了手里的酒杯。
看着金黄的酒液一点点掀起涟漪,他轻抿了一口后,扯出了一抹冷冽的笑。
拉下陆家算什么。
他要的,远不止这些!
……
翌日,睡眠严重不足的叶瓷被姜晞拉上了车。
“你没事吧?”姜晞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凝眸看向脸色不好的某人。
“没事。”叶瓷冷冷开口,将视线转移到了车窗外。
她揉了揉隐隐泛痛的额角。
恐怕还是得快些找到压制这病的方法。
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能挺几次。
姜晞一反常态地没有打趣叶瓷,而是蹙眉叮嘱道:
“师公今天一早已经回去了,那药……暂时还不能用,你有空去看看,想想法子。”
按照师公的说法,那药要是不能在药效最盛的时候用,便无法压制阿瓷的痛楚。
所以急是急不来的。
但阿瓷的病好像越发严重了,叫他怎么能不担忧?
“好,等这边的事情一完,我便去见见老师跟师公。”叶瓷眉眼微敛,淡淡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