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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翁季浓搬了一只杌凳坐在榻旁,紧张兮兮地看着杏娘诊脉,小手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在这之前,翁季浓想了很多,她已经决定,若是治不好元琛,她们不能有孩子,就从翁氏族里抱个孩子来养,从小养在膝下,也同亲生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儿,翁季浓抽一抽鼻尖,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

翁季浓严阵以待的样子把元琛搞得都紧张起来,想他每日清晨固定打半个时辰的拳,成婚后也很少会熬夜处理军务,娶了翁季浓之后,只要和她一起用膳,饮食更是随她清淡了许多。

总不可能这样还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元琛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跟着严肃起来。

脑中也止不住的开始发散思维。

翁季浓瞧他那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伸出小手,握上他放在膝上的拳头。

元琛瞬间反握。

杏娘细眉蹙起,抬眸瞥了他们两人一眼。

这一眼看得翁季浓心尖儿直颤,手心紧张地冒着虚汗。

杏娘心里正奇怪,开口道:“都督换一只手。”

元琛咽了咽喉咙,暗骂一声,不会真有问题吧。

翁季浓忙主动把元琛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掌递上去。

元琛黝黑的手掌上有几道浅浅的指甲印,显然是方才翁季浓留下的。

杏娘轻咳一声,手指搭在上面,细细探脉。

一盏茶的时辰后,杏娘收回手,眼里带上了笑意,她觉得翁季浓怕是误会了什么。

“都督身体康健,没有问题。”

元琛松了一口气,也正是唬人,他就说他身体不可能有问题。

翁季浓怕杏娘顾忌元琛脸面,不好直接说出来,可这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她又是医工,说出来也是无妨的。

生病了,总要治病的呀!

又细声说了一句:“杏娘你确定吗?没关系的,你直接说就可以了。”

杏娘见她是真的误会了,温声说:“都督除了体内火气重些,没有旁的毛病,平日里多喝些凉茶,少吃牛羊肉就行,若还是不放心,过会儿我开道调养的方子给都督。”

翁季浓眨巴眨巴眼睛,傻眼了,嗯?

元琛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问题了,更何况他心思十分敏锐。

回想最近翁季浓的异常,又是大补汤,又是薄衫寝衣,这会儿还请了医工……

这些原本他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细思全都是问题。

转头再看看翁季浓满脸疑惑,元琛心里忽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额角突突直跳,胸膛起伏的厉害,俨然是动了气。

杏娘压下上翘的唇角,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只能转移视线,收拾起医箱。

微微躬身:“我先出去了,翁二娘子还在等着我。”

大门打开,一丝刺眼的光芒照入屋内,很快又合上了。

屋内恢复寂静,只听到一浅一深的呼吸声。

翁季浓坐在杌凳上不敢回头。

素白的小手揪着裙摆,手心捏着紧,原先手背上的福窝窝都不见了。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呀!

想到自己闹出的这个大乌龙,她简直没脸见人,她甚至请杏娘从大老远过来看了一场大笑话,翁季浓都立刻找块墙撞上去。

翁季浓尽量忽略到背后那道灼热到吓人的目光。

缩了缩瘦弱的小肩膀,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翁季浓声若蚊蝇:“哥哥你饿不饿,我去看看晚膳备好了吗?”

说完小心翼翼的起身,头都不敢回的往外走去。

元琛冷笑一声,大步跨过去,挡在翁季浓跟前。

翁季浓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肉墙,吓得打了个嗝,忙伸手捂住嘴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元琛拎着她跟拎个小鸡崽子一样,拎着她就往内室走去。

到了卧榻,手臂固着她的腰,就要往床上丢。

不过他脑中尚存一丝理智,还记得她爱干净,大掌三下两下的除了她的绣鞋,才把她放到卧榻上。

翁季浓一碰到榻,就手脚并用地慌张地往里面躲。

抱着一大坨的被子才稍稍有了丝安全感。

偷偷觑眼瞧他。

元琛站在榻前,双手插着腰,背着光,眼阔深邃,狭长的眼眸阴阴暗暗,眼神晦涩,冷着张脸,胸口的怒气还没有喘匀。

元琛已经记不起,他有多久没有生过这样的气了。

敢情之前自己满腔体贴柔情都抛给了瞎子,竟给她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她哪里是没有开窍,是开得太过了。

翁季浓知道到底是自己的错,看元琛那样子,显然是真的同她怄了气。

想也是,他因着她丢了大面子,她哄哄她是应当的。

犹豫了片刻,爬到塌边,揪着元琛的衣摆:“哥哥,你消消气。”

声音又娇又酥,元琛差点儿就心软了。

元琛揉了揉眉心,像抱孩童一样把她竖着抱起来,自己坐到榻上,把她放到自己大腿上。

面对面的瞧她:“来,你同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元琛被气狠了,倒是觉得好笑起来。

他面上带着笑,只不过这笑阴森森的。

翁季浓哪里敢说出口,支支吾吾地逃避这个话题。

元琛手指捏着她的面颊,逼着她看向自己:“嗯?”

翁季浓知道他今天是非要追根究底,不说清楚,他是不会放过她了,心惊担颤地开口:“我以为你,哥哥不行。”

说完翁季浓闭着眼,恨不得当场死去。

元琛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元琛心口被颗大石头牢牢的堵住。

简直是荒唐到可笑。

元琛收紧手臂把她往身上按压:“我不行?”

“不,不,不,哥哥你行的,行的。”翁季浓红着脸,慌乱的直摇头。

“谁告诉你的。”元琛声音淡淡的,面色也平静下来。

翁季浓是个有义气的小娘子,这会儿不可能告诉她是翁维溱和宛嬷嬷帮她猜测的,虚声说:“是我自己猜的。”

元琛又乐了,戏谑道:“你猜的,你怎么猜?”

“就是随便猜的,”翁季浓说着说着竟觉得自己占理了,导致这个误会发生,元琛也不是没有责任。

“要不然哥哥怎么不碰我?”

元琛点点头,随便就猜他不能人道?

呵!是她做得出来的事情。

抱着她起身:“没关系,阿浓有理由这样想,是我做的不好!”

她过会儿就知道他行不行了。

元琛的话听着温柔又体贴,可动作全然不是。

元琛抱着她重重的踢了一脚卧榻,挂着纱幔的金勾晃了几下,纱幔随即洒落。

两人罩在纱帐中,翁季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元琛压在了榻上,白嫩嫩的手臂还勾着他的脖子。

因惊吓死死的贴着元琛,道真像是投怀送抱。

宛嬷嬷十分尽心的把那本秘戏图讲给她听,翁季浓大抵是猜到了下面要发生什么。

这一天情绪跌宕起伏,事情发展到翁季浓无法控制的地方,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娇娇的喊:“哥哥!”

元琛下腹一阵邪火,停住挑开她衣服的动作,勾唇,啄了啄她的耳垂,声音暗哑:“昨儿夜里是我辜负了阿浓的一番心意,今日不会了。”

翁季浓瞪圆眼睛,耳朵连带着面颊染上一层红霞。

……

太阳落下,玉蝉当空,侧厅内摆上的膳食热了一轮又一轮。

宛嬷嬷喜气洋洋的守在正屋门口。

这大概便是柳暗花明了,都是误会就好。

“嬷嬷,厨房又来人了。”秋梨从外厅过来。

宛嬷嬷拉着她走下回廊,轻声说:“让她们别熄炉子,等着就是,热水也要备好。”

“诶!”秋梨应声。

夜晚虫鸣消散,巡夜的侍卫敲着三更鼓,穿过府中大大小小的路。

翁季浓裹着大巾子被元琛从净室走出来,榻上的被褥全都换了一套,空气中尚且存留者一丝麝香味。

翁季浓迷迷糊糊地看着帐顶,她觉得自己都要死掉了。

雨露相逢,娇花折枝。

翁季浓面上还带着潮红,半合美目,菱唇鲜艳,妩媚动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分布着暧昧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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