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看清那人的脸，目光瞬间沉下去。
居然又是淮翊……
“你怎么又来了，知不知道这是女子闺房，若是被人发现，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淮翊启唇笑道：“无妨，若我真把你的名声毁了，到时我自会对你负责的。”
沈念安听见这话，顿时想打死他。
她没好气地冷哼道：“你找我又有何贵干？”
淮翊望着她的脸直言不讳道：“今日发生在观海阁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是国师的婢女吗，怎么会和五皇子搅和到一块儿去？”
沈念安闻言挑眉，“谁告诉你我和五皇子搅和到一起了？”
明若晚上才派人去杀宇文真，他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难不成一直盯着国师殿的一举一动？他到底想干嘛？
淮翊见她目露疑光，一脸探究地坏笑。
“你专程跑到观海阁去救他，还说你们两个没关系？”
沈念安抿唇轻嗤，“这样就算有关系了？那你之前偷偷摸摸的闯进我房间时，我没把你供出去，还算帮过你呢，这是不是也证明我们两个有关系？”
淮翊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冷不丁怔了一下，一时无言，过了一瞬才嗤地笑出声来，眉眼中笑意甚浓。
“沈姑娘，你可真有意思，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
沈念安斜着眼转过头，只当这人是个下流胚子。
宇文真和裴寂都不知道他，只能说明他在宫里藏得太深，若无坏心，何必藏着掖着。
本来她还想着这人若是友非敌的话，跟他合作一场也没什么。
不过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必是不可能了，跟这种人合作，只怕会得不偿失，自己最后也要惹上一身腥，所以还是离他远一些为好。
淮翊瞧着她的脸色，似看出她的心思，目色一时柔和了不少。
“沈姑娘，其实你不必如此防备我的，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有可能成为你的帮手也不一定。”
沈念安眯眼淡笑，“多谢阁下的好意，不过我想我并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淮翊闻言挑眉。
“沈姑娘，话可不要说太满，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用上我了呢！说实话，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和宫里其他宫女不一样，倒不妨把你的目的说出来，说不定我们两个目标一致呢？”
沈念安听着他试探的语气，转眸凝视上他的脸，语调突然认真了许多。
“坦诚相见是相互的，阁下与其探究我的目的，倒不如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淮翊听她这话就知道她一定偷偷调查过他，只是没有结果罢了。
思及此，他轻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深意。
“沈姑娘，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沈念安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冷冷笑着不说话。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明理堂和裴寂都不知道他，要么是他初涉江湖还籍籍无名，要么就是他把自己藏的太深，这样也好意思说这是他自己的真面目？
“阁下不必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来搪塞我，是非黑白我分得很清楚，至于我为何要救五皇子，不过是不想内疚自责罢了，我之前在浣衣房做事的时候，五皇子对我不错，若因为这样就引来国师大人不满，我实在不能接受。”
“只是这样？”淮翊半信半疑道。
沈念安抿唇嗤笑，“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淮翊盯着她的脸暗暗思忖着，过了一瞬才浅浅启唇。
“我并非是想向你打听什么，只是国师疑心重，他和皇室的那些恩怨，你应该也知道，所以你和五皇子走太近，难免会让他多想，为了你和五皇子的安危，奉劝你以后还是少与五皇子来往为好。”
沈念安闻言挑眉，“听你这话，好像对国师大人很了解似的，你们是朋友？”
她先前其实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但如今想想，倒也不是没可能。
他在国师殿可以来去自如，以国师的功力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若是敌人，他哪还有命一而再再而三的潜进她房间。
想到这儿，沈念安不禁暗幸自己还好没再他面前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她怕是真没命活了。
而淮翊见沈念安明显是在试探自己，淡笑着挑了挑眉。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对他也算不上了解，只是他的行事作风，燕北百姓皆有所耳闻，自然不难猜出他的性子。”
沈念安凝神听着，顿觉无趣地撇了下嘴。
扭头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五更天了，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该起床了。
最重要的是……
“你还不走？待会儿等天亮了，你就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男人听着她不耐烦的语气，轻笑着抻了个懒腰，说不出的闲适慵懒。
“急什么，反正你这房间也没人来，我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再说了，方才你还做噩梦呢，若是我走了，你确定你能睡得着？”
沈念安拧着眉没好气道：“我睡不睡得着关你屁事？”
淮翊瞬间被她逗笑了。
“沈姑娘，女孩子家的，说话不要这么粗俗，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沈念安微微眯起眼睛，语中透着几分不悦。
“不劳阁下费心，我有的是人要。”
淮翊闻言，目色顿了一下，旋即撑起下巴逗趣似的看着她。
“是吗？那我倒有些好奇什么人会看上你了。”
沈念安忍不住想打他，这人怎么这么烦，打听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他究竟是何人？
“阁下总来打听我的事儿，莫不是瞧上我了？”她挑着眉故意同他逗趣。
淮翊直言不讳道：“是啊，确是看上沈姑娘了，不知姑娘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
沈念安闻言，神色瞬间变了。
她倒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人说话竟如此轻浮。
她本想挑衅他一把的，现在反而让她无力招架了。
她只得转过头，低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我并无缘，也非同道中人，阁下还是少说这话为好。”
淮翊却笑问：“你都未曾试着了解过我，怎知我们并非同道中人，或许你想做的事恰恰就是我要做的呢？”
沈念安闻言，目光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阁下，你该走了。”
说来说去，还是想套她的话，她现在反而更加笃定他和国师是一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