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劳成疾?这么说与我无关?”
公孙璃顿时感到一阵庆幸。
她是想得到王爷的心不假,但若是以伤害王爷为代价,她也万万做不到。
连淮翊当时把那瓶药给她的时候,曾提醒过她此药对王爷的身子没什么好处,但她当时是被鬼迷了心窍,一心一意想得到王爷,别的任何事都不顾忌了。
直到王爷在她面前晕倒,她才惊慌的发现,原来比起王爷的爱,她更害怕的是失去王爷。
所幸王爷的病与她无关,不然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孤鹰见她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笑意,心中一阵无奈。
“云霓郡主担心宫中还有燕北国师的余党,已经下令彻查宫中众人了,阿璃,趁眼下局势还没那么紧张,你速速拿上我的令牌出宫吧,若是晚了就真来不及了!”
公孙璃见他这时候居然要她走,眸光猛地一沉。
“我不会走的,王爷病了,我要留下来照顾王爷。”
“你疯了?!”
孤鹰简直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她藏在他这儿尚且不安全,她居然还想着近身伺候王爷,若是被云霓郡主发现,她到时哪还有活路!
“阿璃,听我一句劝,别犯傻,乖乖离开这儿,王爷身边不缺人照顾,有我在,任何人都没机会伤害王爷的!”
公孙璃却固执道:“你的本事我自然清楚,但眼下是我唯一的机会,我绝不能白白放弃!若是此事顺利过去,我便能如愿嫁给王爷了,你知不知道!”
孤鹰捕捉到她话中的疑点,困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唯一的机会,阿璃,你到底要做什么?”
公孙璃知他是个执拗之人,有些事若是不同他说清楚,他绝不会让她留下来的。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其实我先前让你喂王爷服下的药,并不是什么解药,而是、而是同之前一样的蛊药。”
孤鹰闻言大骇,“你说什么!”
公孙璃不自然地看他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
“那种蛊药只吃一次是不够的,燕北国师说了,需连服半个月才能达成心中所愿,孤鹰,我有多喜欢王爷,你是知道的,为了得到王爷的心,我可以付出一切!”
“你是不是疯了!”
孤鹰恨不得一棍子打醒她,若不是对不住秀娘的一条命,他早就动手了。
“公孙璃,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在亲王府,王爷究竟待你如何?如今你却恩将仇报,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你居然对王爷做出这种事,你、你简直该死!”
公孙璃早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但事情已经如此了,他就是再生气也没用,还不如帮她一把,待她如愿嫁给王爷之后,他也跟着沾光,如此岂不更好?
“孤鹰,我承认我是一时糊涂,但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怕你要把我绑到王爷面前让王爷治我的罪,我也不会怪你,与其让我眼睁睁看着王爷娶别的女人为妻,我宁可死了!”
孤鹰见她还是执迷不悟,拧着眉痛心疾首道:“阿璃,你、你真是糊涂……”
公孙璃缓缓上前一步,猝不及防地握住他的手。
孤鹰浑身一震,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奈何她抓得实在太紧。
“我承认,我确实是糊涂,但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一腔孤勇和爱意都给了一个男人,难道这不值得让人敬佩吗?
就好像我姐姐一样,她为了你,也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命啊,所以我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再帮我这最后一次,结果无论是成是败,我都认了,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不会来找你了……”
孤鹰拧着眉为难道:“你和秀娘不一样,我、我和王爷也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做了这么多事,不都是为情所困吗?”
公孙璃见他迟迟犹豫不决,心里渐渐失了几分耐性。
“孤鹰,我求你了,就当是看在我姐姐的情面上,连淮翊说过,那药只会迷惑王爷的心智,对王爷的身子不会有任何害处的。
今日王爷究竟是为何晕倒,太医也早就查明了不是吗?你是不是当真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答应?既然如此,那我便向你跪下一拜!”
说着,她竟真的面向他蹲下了身子。
孤鹰见状,赶忙扶她起来,纠结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我可以让你去照顾王爷,但你必须答应我,任何有损王爷的事绝对不能做!
还有,一定要掩藏好自己的身份,云霓郡主已经开始怀疑你了,王爷也认定他的病与你有关,一旦你身份暴露,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公孙璃见他答应,高兴还来不及,哪还想得了其他,提醒她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顾着开心了。
而在房中说话的二人皆未发现一个小太监悄摸摸的从窗台前猫腰离开,一路匆匆穿过几座宫苑,最后行进了云霓郡主的庭院。
云霓郡主彼时正坐在殿内喝茶,她对面还站着一个人,浑浊的老眼不卑不亢,正是随身伺候西凉王的乌善公公。
小太监默默上前,将自己在孤鹰房外听到的话细细说与二人听。
乌善心惊于孤鹰的糊涂,忍不住摇头叹气。
“那女子初进宫的时候,老奴便知道了,她打着老奴的名讳去了王爷的书房,没过多久王爷便晕倒了,若说王爷的病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奴抵死不信。”
云霓闻言淡哼。
“早知公孙璃不会死心,没想到她还真敢进宫,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乌善见她有意除掉公孙璃,心里不免存了几分顾虑。
“云霓郡主,如今宫中之事,事无巨细皆由王爷做主,而那个女子又是亲王府旧人,无论王爷对她是何态度,若是您擅自动手,便是越俎代庖,王爷怕是要因此与您生了嫌隙。”
云霓见他到这时候居然还会为自己着想,心中不免触动。
“乌善公公,你想保住王上的命,而我也想一辈子都过得安安稳稳的,从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大哥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别看他现在风平浪静好像不计较过去那些事了,实则却执拗得很,如若哪天他突然钻起牛角尖,到时我们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