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说废话的功夫,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攻破那些护卫的防备。”十一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十七不忿道:“我这不正在想吗,你倒是聪明,你怎么不想个主意出来?”
十一看着他摇摇头,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同于他们这儿的沉闷气氛,彼时的定安王府就欢快多了。
楚水音一大清早就来了,她做了一些沈念安和裴子推爱吃的糕点,听说沈念安的钱袋子破了,便主动提出给她绣个新的。
珠儿站在一旁惭愧道:“怪我,我昨日不该偷王妃的钱的……”
“没事,你不必这样,那钱袋子已经用很多年了,我早就想换个新的了。”沈念安温言宽慰道。
楚水音让桃儿拿来针线,凉声说:“王妃就是这样,凡事总爱为别人着想,若是哪天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知别人会不会心疼。”
她这话明显是针对珠儿说的,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楚水音同样心存几分戒备。
只是定安王府不是她的,她决定不了珠儿的去留,只希望这丫头真能对得起王妃的一片善心,不然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珠儿也知道楚水音不喜欢自己,默默跑到一边玩儿去了。
沈念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对楚水音说:“你别这么针对她,她还是个孩子呢!”
楚水音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她也只比我小了一岁而已,若真这么算的话,那我也是个孩子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成吗?咱们专心绣花,你今天的任务重了,得教着我把这个帕子绣完呢!”
沈念安真是怕了她这张嘴,不知道飞仙楼的姑娘是不是都像她这般能说会道的,简直把人怼得毫无招架之力。
楚水音也是个识相的,见好就收,只是看了眼她手里的图样,又忍不住笑了。
“你这也叫绣花啊?”
沈念安知道自己的东西拿不出手,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拿针线,难免有些笨拙。
这会儿被楚水音取笑,便是有心回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把针线拆了重新绣。
楚水音生怕她生气,也不敢再笑了,专心致志地指导她。
两人坐在那儿整整绣了两个时辰,直到裴寂下朝回来,沈念安手里的帕子已经初见雏形了。
裴寂负着手缓缓往院子里走,临近沈念安跟前时,树上却突然掉下一人,惊恐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裴寂抬头看了一眼,皱着眉伸手接人。
是那个叫“珠儿”的丫头,昨日刚进府的时候,他对她并未过多留意,没想到也是个不安分的。
他本不想出手救人,但人就在他面前落下来,若是置之不理,念安又要生气了。
珠儿闭着眼缩在裴寂怀中,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摔废了,可是一睁眼,却见面前显现着一张丰神如玉的脸,惊得她冷不丁一抖。
“王爷,对不起,我刚刚就是贪玩儿爬到了树上,没想到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我……”
“往后注意点。”
裴寂面无表情地放开她,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
楚水音坐在沈念安身旁暗皱眉。
“这个珠儿姑娘倒是个不简单的。”
“什么意思啊?”沈念安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种话。
楚水音刚要解释,裴寂便走过来了。
“在做什么?”
“女红啊,水音的绣工可好了!”
沈念安一边说一边举起手里的帕子给他看。
“瞧瞧怎么样?这是她教我绣的。”
裴寂接过帕子看了一眼,见那上面绣了两只胖头胖脑的小鸟,不禁莞尔。
“夫人这双手真是……”
“真是什么?”
沈念安可没错过他嘴角的讥笑,于是站起来暗含威胁地瞪着他,若是他敢当着外人的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她就要他好看。
裴寂知道她的意思,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笑言。
“夫人这双手真是灵巧,不仅会舞刀弄棒,便是做起绣活,倒也不比那些绣娘差。”
“这还差不多。”
沈念安心满意足地拿过他手里的帕子,兴致勃勃地提议道:“裴寂,这个给你做荷包怎么样?”
裴寂还没开口,站在后面的阿昭已经忍不住抽了下嘴。
以他们王爷的性子,若是王妃亲手做的东西,王爷一定会当宝贝似的日夜不离身。
只是王妃这绣工实在是太差了,旁人若是瞧见王爷身上的荷包,背地还不得笑话死王爷。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说出来,先不问王妃会不会生气,王爷头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王妃亲手做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兴许一文不值,可是在王爷眼中,那就是价值连城,多少金银珠宝都比不上。
果不其然,他正腹诽的时候,他家王爷已经柔情蜜意地开口了。
“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沈念安心里美滋滋的,“裴寂,认识你这么多年,就属你现在说话最好听。”
裴寂以前对她是什么态度,他们彼此都清楚。
大部分时候都是沈念安在后面黏着他,她叽叽喳喳地跟他说上一百句话,可能都收不到他一句回应,除非把她逼急了,他才会施舍一个“哦”。
再看看现在,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啧啧,这还是裴寂吗?
沈念安稀罕地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奇怪道:“对了,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又遇上棘手事儿了?”
“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罢了,每日上朝总要听那些文武大臣喋喋不休地吵个不停,我和皇上甚是无奈。”
裴寂温声说着,下一瞬,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下朝的时候,后宫倒出了件事。”
沈念安闻言,神色瞬间慎重起来。
他很少与她谈论后宫的事,毕竟都是皇上的女人,与他们无关。
但他这会儿既然提起了,必然有他自己的用意,沈玥刚进宫,难不成这事和沈玥有关?
“出什么事了?”
“秋美人落胎了。”裴寂抿唇道。
“秋美人?”
沈念安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她不认识这人,坦白说,除了皇后和荣贵妃,宫里其他嫔妃她基本上都不认识。
裴寂耐着性子说:“秋美人半年前进宫,是皇上出巡时遇到的农家女,她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入了宫也不争不抢,许是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所以也不敢跟别人斗,这半年也不过是靠着皇上的宠爱在宫里勉强度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