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拧眉默叹一气,犹豫片刻后,终是随了她的意。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提,定安王府一定帮你做到!”
“多谢。”
陈瑾芝抿唇笑笑,随后转身离开了。
桃儿站在沈念安身后说:“王妃,奴婢怎么觉得贺夫人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呢?”
沈念安皱着眉没说话。
陈瑾芝确实不太对劲。
从出事到现在,她只在临盆那一晚撕心裂肺地哭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哭。
便是她和裴寂都有些撑不住了,陈瑾芝却还能强撑着精力去操办贺今朝和陈阁老的丧事,着实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她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让人放下心啊。
沈念安默叹一气,扭头吩咐道:“桃儿,这几日帮我照顾好瑾芝,以防她做什么傻事。”
桃儿下意识地问:“那王妃您呢?”
沈念安拍着她的肩膀笑道:“我另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就麻烦你了。”
桃儿闻言,忍不住要哭了。
“王妃,您是奴婢的主子,何必同奴婢如此客气,其实奴婢知道,您这几天也不好过,只是为了王爷在努力撑着罢了,若是王爷垮了,这府里就再也没人做主了,所以您得好好帮王爷守住定安王府……”
“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我与裴寂夫妻一体,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儿,总之记住我的话,一定要照看好瑾芝,知不知道?”沈念安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桃儿郑重点头,“王妃放心,奴婢就是拼死也一定让贺夫人平平安安的!”
沈念安瞧着她一脸慎重的模样,抿唇笑笑,随后出了院子。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悲伤了,汪家想击垮他们,她和裴寂偏要站起来。
她要让那些人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困难是他们过不去的!
……
陈阁老和贺今朝离世的第二天,民间的风言风语已经消散很多了。
许是沈念安的威胁起了作用,总之光明正大的谈论此事的人骤减不少,但并不意味着没有。
旁人暂且不论,汪承德总要好好的庆祝一番的。
一大清早,汪承德就包下了酒楼宴请郑立。
等了近一个时辰,郑立才姗姗来迟。
汪承德知道他是故意跟自己摆架子,面上却未表现出来,毕竟若没有郑立帮忙出谋划策,他此番也不可能重创裴寂。
更何况往后还有很多事要靠郑立帮忙,他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和郑立闹什么不愉快。
“来,郑兄,这是兴客来最好的女儿红,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一口,咱们今日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汪大人客气。”
郑立眯眼笑着,举杯与他碰了一下。
酒过三巡,汪承德不慌不忙地从侍从手里拿过一只小箱子。
“家父说了,此番能顺利除掉贺今朝和陈清明,全靠郑兄帮忙,这是咱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报酬,除此之外,我又擅自加了一笔,还请郑兄笑纳。”
郑立闻言,打开箱子看了一眼,见里面满满的一箱子金银珠宝,粗略估计也有十万两,嘴上满意一笑。
“汪大人客气,能与汪家合作,也是我朝国主一直期望的事,我还要感谢你们帮我达成了国主的心愿。”
汪承德抿唇道:“郑兄说的这是什么话,西凉国主抬举我们汪家,是汪家的荣幸。”
郑立摸着胡子笑笑,突然转了话锋。
“听说汪小姐病了有几日了,不知如今怎么样了?我西凉国有一种奇药,服下之后可让人恢复神志,同时能让人忘记过去遭受的所有痛苦,若是汪大人信得过在下,在下可即刻命人回西凉将药取来。”
汪承德闻言,心思不禁一动。
“郑兄说的可是真的?世上当真有这种奇药?”
郑立笑着点头,“在下何时骗过汪大人,只是那药服下之后,药效只有五年,但我私心觉得,一个清醒的汪小姐总好过现在这般痴痴傻傻浑浑噩噩的样子,汪大人以为呢?”
汪承德凝神听着,心里不是不心动的。
这些日子除了忙活贺今朝和陈清明的事,他也在忧心荷儿的病。
太医院信得过的御医都请去看过了,都说荷儿是受了刺激,因为承受不住,所以才疯了。
至于什么时候会清醒,一切还要看天意。
但他已经不相信老天爷了,如果老天真是向着荷儿的,那天夜里就不会让她经历那种事。
哪怕他事后将那些乞丐全部抓起来剁成肉渣,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如果郑立当真有办法让荷儿恢复神志,何不试试呢?
他是荷儿的父亲,自然不希望她这一辈子就这样痴痴傻傻的活着,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思及此,汪承德直接拍板拿定主意。
“好,只要郑兄有办法治好我女儿,到时候汪家必定重金答谢!”
“一切好说,汪大人静等一个月,到时我自会把药奉上。”
郑立端着酒杯意味深长地说道。
汪承德抱着拳头再三道谢,那样子就差把郑立奉为恩人了。
等他走后,站在郑立身后的手下火凤才忍不住出声。
“主子费这么大功夫医治汪小姐,难不成是还惦记着汪小姐?”
郑立嗤笑道:“一个残花败柳罢了,我惦记她做什么,先前不过是见她长得有几分姿色,所以才起了点儿心思,无奈汪承德把他这个女儿实在是看得太紧,让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如今想想,早知汪清荷最后会是这么个下场,还不如一开始就便宜了我。”
世上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但前提得看那东西是否珍贵。
汪清荷还是清清白白的汪家大小姐时,自然招人喜欢。
但如今她已经被人毁了清白了,早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破烂玩意儿了,他还有什么可惦记的。
他有权有钱,还怕身边没有女人不成?
火凤闻言不解,“既然如此,那主子又为何要帮她?”
“自然是为了汪家的人情。”
郑立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喝了一杯酒,接着往下说。
“你以为汪家有多敬重我,不过是我对他们还有用,所以表面上总要过得去,但若是我治好了汪清荷,结果就不一样了,总之现在跟你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往后你自会明白。”
话音落罢,他便站起身子往外走。
火凤见状,赶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