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帝殇特别番外2
“哈哈——”他仰天大笑,猛地抽出腰间长剑,“刷”地削去她半个头颅。
血喷黄沙,一半溅在他纯白的丝袍上。
众人面色倏变,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再一次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为什么要杀她?”开口的是一名端坐在他马后的白衣书生,玉面朱唇,俊俏至极,细细一看,不是那女扮男装的沈碧落又是何人?
“朕要杀一个贱民,需要理由么?”他转过脸来,微微笑道,“成王也不赞成朕此番做法?”
“微臣不敢。愚民乱国,窜走边境,当杀。”成王拱手说道。
他笑着点点头,“水玲珑。”
“末将在。”
“朕要你在半个月之内攻下卫国北关口,可有把握?”
“末将领命。”水玲珑遥相拱手,一身铠甲、更显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之风貌。
“朕要拿下卫国彭城,屠城三日,让尸体堆积起来,送呈卫惊云,哈哈!哈哈!”
“皇上,大蒙国国君,长孙无月亲笔拜贴一封。”慕容嗔接过侍卫递来的烫金拜贴,拍马上前,呈给皇上。
他伸指拈来,翻开快速一览,继而狂笑不止,“好,好!你回去告诉你们君主,就说朕三日后,在营中略备薄酒,恭候贵国皇帝大驾,面议大事。”
“遵旨,奴才先行告退。”蒙国信使躬身后退。
“去吧。”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转眼凝视着渐渐落下的日头,面色忽然一黯,自言自语地呢喃着,“阳光……没有了……”
慕容嗔立刻拱手,忠心耿耿地说道,“皇上,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追日逐月,让它永不落山。”
“永不落山?呵呵……呵呵……”他苍凉地笑了数声,轻声低诉道,“追回来又如何呢?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皇上,请以龙体为重。”慕容嗔眸中露出一丝狠绝。
“走吧,回去谈谈攻城的事。”
“是皇上。”
四人顺着两旁分开的人群,拍马进入山北关正门。
慕容嗔抬头看了看淡淡隐没的日头,用力一拍马,跟上四人的马速。
皇上,臣一定会为您追回这抹阳光,再亲手终结掉它!
除去您生生世世的魔障!
皇上——您是我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君王,臣何其忍心见您再消沉下去?
清风微拂,日头灿烂。
我抱着宝宝坐在子初怀里,用奶瓶喂我可爱的儿子。
想当初,那两没见识的男人看见这奶瓶时,还一脸困顿研究了半天,无语透顶……
“四哥四哥,四哥——”
“嗡嗡嗡,苍蝇又飞来了!”
“哈哈。”子初大笑不止。
“四哥!我看见那边有,有一群人,似乎在追着什么跑,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又凑热闹?”子初撇嘴,“不去,你到说说看,这一路上你锄强扶弱,解危救贫多少次了?刚撵走一个珍珠你还不嫌烦,还得再来个宝玉?”
“呵呵。”我捧腹大笑。
说起那个珍珠,她是我们在临近小镇顺手从匪徒手里搭救下来的一个姑娘,他居然对着子初一见钟情,处处讨他欢心,明明有个单身帅哥放在她面前,她看也不看一眼,一心就认定我老公。
真够讨厌的!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后来为了甩开她,我们连夜赶路,日夜不停赶了一天,才终于……打发了她。
“可是四哥,我觉着有趣啊,那群人围着两个小公子一副打又不敢打,碰又不敢多碰两下的样子……”
“哪是什么小公子?分明是两个小姑娘。”我站了起来,跟住子悠走向山岗,登高眺望。
“啊姑娘?”
“真没眼光。”我挥挥手,转而看向子初,柔柔和和的叫了一声。
“又救?”
我点点头,“看那两个小姑娘似乎极不愿意跟那群人走,只是一时间那群大男人似乎不敢动她,等他们想到办法,就会把她们绑走的,子初——”
“子悠,留在这儿守着你嫂子。”
“我跟你一起下去。”
“喂四嫂,你就别去搅和了,很危险……”
我紧随着他们冲下山坡,然后撇撇嘴,暗自在心里咕哝:哪会有什么危险吗?你看,等我冲下来的时候,子初已经把他们全都解决了。
“你们胆敢……”
“黑甲军的人?”子初弯腰拾起一枚腰牌,转眼冷视他们的首领,“长孙无月派来的?”
“啊!啊啊——”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忽然伸指指住我,神色过于激动,竟只会发出“啊啊”的叫声。
“公子,公子!”
“啊!——”
还啊呀,看她长得白白嫩嫩粉粉爱爱的,不料竟是个哑巴白痴?
“啊!”她尖叫一声,猛然间,像头小火车似的冲进了我的怀里,四肢紧紧绕住我的胳膊,一刹那间,仿佛有一抹名为亲情的温泉流淌过我的心间。
为什么?
我捧起她的脸蛋,瓜子脸,双眸又圆又亮,鼻子小而挺,嘴唇薄而柔美。
怎么那么像,那么像?像一直萦绕在我梦里的那个小姑娘?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如今又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颤着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回头与默默含笑的子初交换了一抹眸光,忽然神光一现,灵台一片清明,手捧着她的小脸,轻轻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哽咽着笑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呜呜咽咽着把脑袋埋入我怀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这一刻,我才终于明了,纵使相隔千重山、万重山,只要我们心连着心,他日必能在异地相逢!
那一日,是我终生难忘的一日。
那一日,让我遇到了我此生的劫,此生的痛,此生的刻骨铭心:寒儿——连日来,赵公的嚣张跋扈、他在朝野的放肆,已让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我想出外散散心,我想起了那绿水盈然的墨玉湖,我想去那儿走走,即便是呆在船上,望望湖、望望天,也总比一人闷在宫里的好。
我摈退了一干奴才,只身前往。
我一个人,寂寞地站在画舫上,望着水天一色的湖面。
我的心,便犹如那跌宕起伏的湖水,浮浮沉沉,胸口满涨着郁结之情。
赵勋!我恨他!
这个糟老头,简直是愈来愈过分了。不仅在朝中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甚至一再的干涉我的私生活。
就连我当晚侍寝的妃嫔,也得由他来定夺,真是可恶透顶。
他以为,他帮我登临帝位,一手掌握着鲜为人知的秘密,就能当我傀儡般的操纵么?
哼!他错了。
终有一日,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得比任何人都凄惨。
我要抄斩他满门,让他连同他那可恶至极的女儿,同赴黄泉之路。
我冷清地盯着脚下的湖水,便在那时,耳畔传来一道动听的歌声——我顺着那道歌声,望向对面,只见一叶扁舟缓缓滑过我面前。
我望着那名伫立在小舟船头的姑娘,她正闭着双目,对空高歌。
她穿着一袭色彩嫣红的抹胸长裙,那件飘摇的织锦批帛迎着风儿款摆飘荡,那抹冰姿玉骨犹甚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