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沛臣的动作其实还是很轻柔的。
低头,眉眼之间清冷认真,修长的手指捏着白色的毛巾,一点点沿着西榆肩膀上那道看着十分吓人的红痕来回往复。
虽然打着空调,但仍然是冷。
尤其是冰袋隔着一层毛巾将冷意传递到西榆身上时,西榆的双手攥着身下的床单,咬着牙默默忍受着。
许久,肌肤已经有点麻木了,疼痛的感觉到是没有那么明显。
阮沛臣换了热毛巾重新贴着伤口,一点点按压,西榆颤抖着吐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鼻尖酸涩,有些想哭。
但是她不想在阮沛臣面前哭,于是只好将眼睛埋在枕头上,让那些眼泪都藏进了枕头里。
阮沛臣瞥了一眼,看到西榆的肩头在微微颤抖。
他垂眸,手上的动作也微微顿了顿。
“聂西榆,你以为你自己是有多厉害。这一棍子要挨也是聂修尔该挨着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西榆从失落的情绪里收回思绪,闷着声说道:“这件事不是说好了我来承担的吗?爷爷打我……也是一时生气。”
阮沛臣嗤笑一声,将热毛巾丢进水盆里,然后伸手贴在了西榆的伤处。
微微粗糙的指腹贴着西榆的伤口,西榆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她伸手扯过了一旁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问道:“谢谢你,消肿的药膏我自己来吧。”
阮沛臣没有把药膏给西榆,而是说道:“你背后又没有张眼睛,你要怎么自己涂?”
阮沛臣说完,直接拿开了被子,然后打开药盒,取了药膏一点一点抹在西榆的悲伤,等抹完药膏,西榆的额头已经疼了一头的汗珠。
“你休息一下,先别盖被子,等药膏干了再穿衣服。”
阮沛臣说完,没有多看西榆一眼,直接放下药膏推着轮椅出去了。
西榆听到关门声后,这才双手撑着床起身,然后去了浴室。
西榆侧着身子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也吓了一跳,背上的伤痕实在是恐怖,像被被人用大刀画了一记。
阮沛臣出来之后去了自己的书房,他摊开手心,掌心躺着一个小小的黑色圆形装备,那东西是录音设备,之前他让顾潮生弄来的。
夜王朝那种地方,这样的东西其实也经常会碰到。
只是阮沛臣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用到这个。
那时候他在和西榆擦肩而过,西榆进爷爷房间的时候放到西榆口袋里去的。
阮沛臣拿过电脑,提取了设备里的录音。
和他猜想的不差,爷爷打了西榆,而这个傻女人,居然忍着一声不坑。
录音里出现了大断地空白,阮沛臣听着,看着电脑上显示录音进度条差不多要接近尾声,眼中有些失望,同时心中却有些欣喜。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聂修尔”三个字……
聂修尔在哪里。
阮沛臣嗤笑了一声,慢慢攥紧了拳头,青筋毕露。
爷爷果然在知道他没有恢复的可能后,要开始好那个私生子回来了吗?
阮沛臣不想在听下去,但是却听到了模糊的说话声,他把耳机戴上,然后将音量调到了最高,可还是听不清楚,似乎是爷爷的声音太低,西榆凑近了听,所以设备才没收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