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阚扯出微笑,“没什么,就是,哦对,方子,你看看。”
说着,肖阚把方子递过去后,赵临江立马看了起来,随即露出了一个难以定位的表情。
“这方子,是谁写的。”
“玉叔写的,临江,怎么了?方子有问题?”
赵临江回以一种阴郁的表情,“没问题,不过,这个,你怎么不跟我爹去抓药?”
“这,杜姑娘让保密。”肖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索性说了实话。
赵临江点点头,“明白了。”
“怎么了?明白什么了,临江你倒是说啊,这方子是……”肖阚虽然迫切想知道,但是还是一副语气轻松的样子。
赵临江巡视了四周确认没人后,才低声道:“这方子上开的白术、当归、白芍、菟丝子等,你可知道是作何药用?”
“我要是知道,还寻你做甚,别卖关子了。”肖阚唏嘘。
赵临江把方子折起来收好,表情也不大好看,“益气养血安胎常用代表方药为胎元饮,大体用药如白术、当归、白芍、杜仲等。”
肖阚愣了愣,“安胎?”
“没错。”
紧接着,两人相对无言走了一路,一个脸色比一个还黑。
到了医坊后,赵临江便拿着方子去抓药了,肖阚呆坐在一边,心里五味杂陈。
这杜奴娇有孕了,那谁是胎中孩儿的父亲呢?这个问题可以有很多答案,但却避免不了往一个方向怀疑。
抓好了药,临走前,肖阚再次叮嘱:“临江,这件事,勿告诉别人。”
“明白。”赵临江眉头压的很低,看起来心事重重。
然而肖阚还没有抬脚走人,不由得问了一句:“临江,你觉得……”
“应该不会。”赵临江直接抢话。
肖阚被对方的突然反应给惊到了。
“我是说,应该不是三爷,当然也应该不是谣叔,我猜的。”赵临江嘴角抽了抽。
肖阚也不想绕什么圈子了,对方这么说的缘由他自然明白,“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先回去了。”
“行,过两天再来抓药,我把方子配全些。”
肖阚把药揣在怀里,两眼空洞的往回走。
关谣来过后,和宋玉在杜奴娇房内叙谈了一个下午,晚饭时杜奴娇也没有下床,三人心事重重的吃着饭。
第二天,肖阚决定再去找一次赵临江。
两人心照不宣的避开了旁人,挑了个安静地。
“你这脸色不太好。”赵临江说。
肖阚看着对方,也没觉得对方脸色多好,“你会看脉吧。”
“不是说……”赵临江犹豫了。
肖阚心里的顾虑重重,“你有办法吧。”
“有。”赵临江眼神黑沉,“可以用微量迷香。”
赵临江感觉眼皮跳了一下,有些看不透面前人,又感觉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时候。”
“谣叔和义叔刚刚下山去了。”
两人打了个商量后,就打算先各自回去准备准备。
别前,赵临江不由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径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肖阚定定的看着对方,淡定道:“对方来历不明,我不想两位义叔他们摊上麻烦。”
“……”赵临江想了想,“也是。”
肖阚但愿赵临江是相信他的,“临江,你为什么帮我。”
尽管肖阚对赵临江的秘密已经知晓一二,对方这么帮他,无非就是担心杜奴娇腹中胎儿是关谣的。
“你的忙我没有不帮的道理。”赵临江浅笑,“我的顾虑与你无差。”
两人平日里私交不多,但寨中人互相扶持亲爱都是常态,肖阚往常里不曾有多注意赵临江这个人,此时却觉得对方似乎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谢了。”
“不必,你先回去,待会我带着东西过去。”
作者有话说:没有人比赵临江玩的更花了
第10章 逢梦中香
“怎么样。”肖阚小声问。
赵临江把杜奴娇的手放回绣被里,过去把香炉灭了,“出去说。”
随即,两人掩门出去后,床上的杜奴娇睁开了眼,听着屋外的动静。
感觉到门外没人了,她起身走到窗柩前,拿起香炉的盖子,捻了捻炉中灰,放到鼻前嗅了嗅。
肖阚和赵临江两人立在廊道里面面相觑。
“号不出来?”肖阚心里悬着一根线。
赵临江摇了摇头,“脉象很明显。”
“那,怎么样?”肖阚急于知道结果。
赵临江这次没卖关子,“快有三个月了,胎儿不太稳。”
“三个月?”
“应该是。”
“确定无误?”
“不敢定论,但十有八九。”
两人都是面挂愁云的,也没什么想说的,肖阚随即把赵临江送出了青玉案。
宋玉今日下山前特意叮嘱肖阚顾看好杜奴娇还有温习几遍前些日所学,但肖阚手持长矛练了两式就没心神了。
索性抛去了长矛,在院里浇起花来,肖阚一边捣弄着花草,一边开始细细追忆起近三个月的琐碎。
三个月来,宋玉仅下山过两次,只有一次没有当日归山,不过那一次,宋玉身边还跟着关谣……
肖阚做好了午饭准备给杜奴娇端到房里去,没想到杜奴娇倒先一步打开门了。
“杜姐姐怎么出来了?还是回房去吧,谷雨刚过,风凉。”肖阚端着饭菜越过对方进了屋,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杜奴娇脸色好了许多,步调很慢,“不知怎么了,今日睡得有些沉了,麻烦你了。”
“多睡些也好,杜姐姐安心养病就是。”肖阚给对方拉开凳子。
杜奴娇也不推辞什么,缓身坐了下去,“重锦呢?”
“义叔他和谣叔下山去了,我先去忙了,有事您叫我。”
杜奴娇拿起筷子,“那,多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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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玉和关谣踩着膳点回来了。
杜奴娇看到两人,脸色大喜,“重锦你们回来了。”
肖阚手中拿着碗盏,听到杜奴娇的话,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嗯,今日怎么样。”宋玉抚了抚两袖。
“挺好的。”杜奴娇从肖阚手中接过筷子分发。
关谣也把手中物件放到一边,坐到了饭桌前,“那就行,看你面色好了许多。”
“没什么大碍的。”杜奴娇摸了摸脸。
宋玉斟了斟筷子,“吃饭吧。”
几人纷纷动筷子后,肖阚才坐下,一言不发。
“径云啊。”关谣看着对方有些异样,“这两日劳累你了。”
杜奴娇也连忙说:“忘提了,这两日确实多托径云的照顾了。”
肖阚笑得有些牵强,“没什么,应该的。”
这饭吃得有些沉闷,宋玉几乎没说过什么话,更是没有搭理过肖阚。
肖阚窥了几眼,宋玉看起来有些疲惫,胃口也不怎么好。
入寝后,肖阚实在是心烦意乱,干脆披了一件外衫就出房门去了。
青玉案人气稀薄,无论哪个季节都透着凉气,加之背后的一片竹林更是萧寂。
宋玉厢房的窗户紧闭,肖阚看着,猜想着宋玉睡不睡得着。
走着走着,绕过了东厢的转角,发现杜奴娇的侧房还亮着灯。
肖阚本想背身而去,此时却看到烛光映照的窗幔里折*出两个人的黑影。
仅仅是影子,不难辨出是谁,肖阚被什么重物压住了心口似的,垫着脚踱步到了窗边。
肖阚脸绷着,耳朵贴近窗榥。
“重锦,你右手伤着了?”
“无碍,我前面同你说的,你要谨记,这两日我脱不开身,无力顾及你,有事你同径云说。”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