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杜钰竹已平复下来,沈安筠才叫了丫鬟进来,
今日是成亲的第二天,要拜见公婆,虽不需要像昨天那样,穿一身繁琐的吉服,却也要比平时家常的衣服隆重一些,当然,头发也不再是少女的发型。
……
杜钰竹和沈安筠一身红衣,虽未携手共进,行走之间却尽显亲密。
出了清悦居,到了正院,许氏和杜父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杜家人口是真的简单,杜父没有兄弟姐妹,到了杜钰竹,还是单他自己。再往上仙去的老爷子虽有兄弟,到杜钰竹这里,却也远了。
所以新妇认人,厅堂里也只有许氏夫妇俩。
两人进到客厅,丫鬟就在杜父面前铺了蒲团,沈安筠在蒲团上行了跪拜礼,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茶,双手奉至额前上方,说:“父亲请用茶。”
杜父满面欢喜的接了茶,喝了,然后给了一对玉如意做见面礼。
沈安筠谢过,又起身到许氏面前的蒲团上。
许氏面露喜色,却眼含泪花。
她从杜钰竹刚长成青葱少年,就开始为儿子挑选媳妇。
可惜那么些年下来,竟然没有一家能走到问名那一步!每次不是姑娘家里出了什么不好的兆头,就是自家家哪里开始不顺。
不管心里觉得再合适的人,也不敢随意定下。
随着儿子不愿再读书,和自家议亲的人家,也掉了好几个档次。
其实许氏对女方的出身并没有太过看中,她只杜钰竹这一个孩子,只盼着他能一生顺遂,功名利禄儿子既然都不在乎了,她又怎么会为了儿子不在乎的那些东西,而忽略他一生的幸福呢!
可是不在乎女方的出身,并不等同于不在乎儿子被别人挑拣!
只是不管她内心如何,依然没有一家姑娘,能和自家儿子议亲成功。
许氏那时候才开始慌了!
沈安筠的家世,和之前议过亲的人家相比,可以算是最低的了。
因为媒婆说沈安筠自己有能力,长得又好。许氏这才心动了,她不是心动于长得好,她是心动于有能力。
因为她知道,儿子既不入学读书,也不接管家事,每日只喜游玩访友,家里如果没个能干的媳妇,自己老两口百年之后,没个能撑起家的媳妇,恐怕家也跟着败了!
虽然一开始去提亲就被推了,可是自从儿子觉得可以后,亲事竟奇异的顺了起来!
许氏想这些,其实也就是一瞬间。
沈安筠行过礼,奉上茶说:“母亲请用茶。”
许氏满心欢喜的接了,喝过茶,送了沈安筠一套金镶玉的头面。
新妇拜见公婆结束,许氏见沈安筠如芙蓉一样娇艳的容颜,和儿子站在一处,简直是再般配不过!
丫鬟过来禀报:“早膳已经摆好。”
许氏就对沈安筠招了招手,沈安筠上前扶着她,许氏就道:“咱们家人口简单,早晚都是在一处用餐。”
沈安筠笑盈盈的回道:“一家人,本就应在一处。”
移至餐厅,长辈们和杜钰竹都坐了,沈安筠却并未入坐,而是为杜父和许氏布菜。
越是大户人家,越是规矩大,媳妇在公婆面前,只有站着伺候的份,只有长辈吃过,自己才能回自己院子里吃饭。
这也是沈安筠之前,为什么说不让妹妹高嫁的原因之一。
谁知兜兜转转,自己最后却嫁进了一门三举人的士族人家。
根据丫鬟的提示,沈安筠分别为公婆布了菜。
没想到许氏却开口道:“好了,快赶紧入坐吧。”
沈安筠:怎么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
许氏又对杜钰竹说:“钰竹,别只顾着自己,快招呼你媳妇吃饭啊。”
沈安筠在杜钰竹开口之前,赶紧道:“母亲,这是不是于礼不合?”
许氏:“我不管外头什么礼,咱们家我没那样伺候过婆婆,不能让我媳妇那样伺候我!又不是吃不起饭,也不是没有丫鬟,再怎么着自己不也长了手,干什么在吃饭的时候,让媳妇饿着伺候自己,没得这么作贱人的!”
沈安筠这下子是真的惊喜了,她不是受不了别人吃饭自己看着,而是像许氏说的那样,觉得太作贱人。
杜父也说:“很多时候,很多礼节都被过份解读,只是简单的让长辈先动筷的事,为什么却是让小辈站着伺候全程,这就很没有道理了!”
杜钰竹对于父母的说法万分赞同,他为沈安筠夹了个菜,才道:“所以咱们家不来那一套。”
沈安筠见他竟然给自己布菜,赶紧给他打眼色:我都不给公婆布菜了,你还给我布什么菜!
杜钰竹却只是对着她笑,然后看向父亲。
沈安筠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就见公公夹了菜,正放进婆婆的餐碟里。
沈安筠拿起筷子,夹起杜钰竹为自己夹过来的菜,放入口中。
厨房的手艺没品出如何,可是心口却被甜美填满,不知道是因为眼前公婆之间的相处,还是杜钰竹为自己夹的菜。
饭后许氏直接赶人:“我这里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昨日都累了一天,今日得闲正好修整过来。”
沈安筠应了,行了礼,和杜钰竹一起出了正院。
春风徐徐,拂在脸上都带了股柔意,杜钰竹慢慢靠近沈安筠,仗着有宽大的衣袖遮挡,又悄悄的拉住她的手。
沈安筠扭头看他,他面上总是温柔的,眼神有着一些小欢喜,还有一些小忐忑。
沈安筠只觉得这样的他,真是又美好又可爱。
想到公婆之间甜蜜的氛围,她觉得,唯有家庭稳定,父母关系融洽又和谐,才能养出这么纯真而又善良的美好男子。
沈安筠回握他的手。
杜钰竹眼中瞬间迸发出喜悦的光芒,那些小忐忑自然就消失不见。
沈安筠看着满面喜悦的他,心里想,美好是真美好,可是太过美好的人,总是会被社会无故伤害。
她心里暗下决定:我一定要守护好这份美好,不能让外人轻易伤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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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婼卿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小姐,自幼身体羸弱被送去了乡下,及笄之年才回到将军府。
刚回将军府,言婼卿便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她被父亲许给了温润如玉的九皇子赵淮。
婚后,言婼卿才知道赵淮心中喜欢的竟是她的庶妹言雪凝,娶她只是为了等她病死后,好让她庶妹过门。
得知此事后,言婼卿并未和赵淮闹翻脸,反而准备熬死赵淮,然后继承他的家产。
只是,这二愣子赵淮竟然去谋反了,失败了不说,还连累了她言婼卿被赐死。
这事就离谱,她跟赵淮又没有什么感情,凭什么给他殉葬啊!
梦醒后,言婼卿准备在赵淮提亲前就将自己嫁出去,她才不要被这个缺心眼给连累死。
只是,言婼卿还没来得及去物色人选,就被沈小侯爷拦住了路,这沈小侯爷一如既往地奇怪,啥话都不说,只涨红着脸盯着她。
言婼卿凝视着眼前这个貌美少年,久久等不到他开口,忍不住问道:“沈小侯爷,你拦住我所为何事?”
“你记得我?”沈容隽满怀期待地问道。
言婼卿被眼前少年的羞涩一笑晃了眼,忍不住开口说道:“沈小侯爷貌美之名谁人不知?”
“那你喜欢吗?”沈容隽直接语出惊人。
言婼卿望着眼前这个纯净如水的少年,心下微微一动,便准备将这个小绵羊诱拐回家。
许久得不到言婼卿回答,沈容隽面带忧色,正准备离去,便听到了言婼卿说:“等我及笄宴后,沈小侯爷带人来提亲吧!”
这一刻,沈容隽听到他前世不敢奢望,今生最想听的话。
第27章 理事
回到清悦居, 刚进屋,杜钰竹就把人抱住了,屋里伺候的丫鬟们, 红着脸都避了出去。
沈安筠锤了他一下:“好歹回到侧厅啊!”
杜钰竹稍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与她对着鼻尖,说:“侧厅太远了,我忍不到那里!”
说完,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直接侧头吻上了她的红唇。
沈安筠被他抱着,脚下无处着力, 未免把自己摔了,只能回抱住他。
杜钰竹趁机攻城掠地,占领她的甜蜜……
和昨日生涩又急切的亲吻不同, 今日的他,温柔的安抚, 慢慢的品尝。
可惜也只是从正厅走到侧厅的这段距离内如此。
仔细品尝后,是于昨天不同的另一种心动, 他开始呼吸加重, 听的沈安筠也情动不已。
为了避免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儿, 她昂起头避开他的吻,可惜避开了亲吻,白皙秀颀的脖颈却又暴露在他眼前。
正是情动的男人,看到此等美景,怎么可能放弃!
把人又抱紧了两分, 低头改换亲吻她的脖颈儿。
温润的唇瓣, 亲吻在白皙而又略带粉红的脖颈上, 让她如遭电击一般打了个颤, 他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沈安筠更是控制不住,轻呼了一声!
她不知自己的脖子竟然如此敏感,整个人一下子就像被卸了力气一样,一下子瘫软在他怀里。
她这一声娇呼,让杜钰竹更是心如擂鼓,可是在听到她说:“别,别这样”时。
他还是停下了动作,只是把人拥的更紧。
深呼一口她身上的馨香,把人放在罗汉床上,自己侧躺在外边,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抚着……
为了尽快平复下来,杜钰竹开始转移注意力:“你觉得屋里这样摆怎么样?若是看着哪里不顺眼,就直接换了。”
沈安筠坐起来,免得睡乱了头发:“挺好的。”
杜钰竹也跟着坐了起来:“别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