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譬如此刻,在乌烟瘴气的都市里面呆的太久,面对这满天繁星,萧爱月是喜欢的,譬如几个小时前,那酸甜可口的橘子,还有那味道有些奇怪的饺子,萧爱月是喜欢的。
而现在,她并不能准确地说清楚自己喜欢与否,徐放晴的手是冰的,人是暖的,心却是热的,萧爱月低着头,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的心跳的很快,呼之欲出的“爱”字近在嘴边,在心里面盘旋了几秒,还是情不自已地说了出来:“我爱这一切。”
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两人的关系完全挑明了,要不是萧爱月怕冷,她真的很想跟徐放晴站在这里等待日出的到来,但是烟花过后,留下来的只有一阵云烟与萧条,该回去了,萧爱月紧紧握住徐放晴的手,笑着说:“我们回家吧。
纵然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很多秘密那又怎么样?她的心是属于自己的,萧爱月怡然自得地接受着这一切,秘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爱,它已经到了。
这就够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点,小张正式放假了,他把她们送回去以后就离开了,萧爱月洗完澡出来,红着脸坐到徐放晴的身边,羞涩的把灯关上,非常自觉地躺到了徐放晴的身下。
一切顺其自然,没有谁先开口要求谁,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萧爱月渡过了人生中第一个满夜春、色的除夕夜。
于是拉灯,睡觉。
要不是徐放晴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就起床了,萧爱月一定会给这个新年打满分,她睡眼朦胧地趴在床上,见到徐放晴在穿衣服,不解的问道:“晴晴,你要去哪里?”
“香港。”她随意的一问,当真问中了徐放晴的心思:“萧爱月,我要去香港待几天,你在家好好过年。”
“啊?”萧爱月立马清醒了过来,跳起来道:“你去香港做什么?”
“有点事。”徐放晴并不打算多做解释,拍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我尽快赶回来,你好好在家休息几天,有事给我打电话。”
萧爱月不同意也不行了,徐放晴先斩后奏,压根没经过她同意,她只能快速洗漱好,拿着外套依依不舍地送徐放晴去机场。
大年初一的早上竟然在下雨,徐放晴计划打车去机场,没让萧爱月开车:“你等会打车回来,下雨天别自己开车。”
大雨倾盆而下,这个气候的冬天依然让人感觉烦躁,徐放晴坐在出租车里面望着雾蒙蒙的窗外,看着那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她怎么想都没想到会重新回到这城市安居,并且和一个最不可能的人并肩在一起。
萧爱月低着头拿干毛巾擦拭着徐放晴的衣服,她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呼着热气:“好冷哦,别冻着了,昨天那么大的太阳,今天怎么下雨了啊,好烦哦。”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面偷偷地观望着后排这个奇怪的客人,萧爱月从一钻进车子里就没消停过,她擦完徐放晴脸上的雨水后,又在忧心着她身上的潮湿,自言自语道:“还有多久到机场啊?这样会感冒的,好讨厌哦。”
老妈子般的唠叨在耳边一遍一遍地循环着,徐放晴烦躁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她反手握住萧爱月的手,轻声命令道:“萧爱月,闭嘴。”
车里面瞬间安静了,司机有些不适应地咳嗽了两声,打开收音机,音乐广播频道正在播放一首吵闹的流行音乐,徐放晴的眉毛皱成一团,略带威严地开口道:“把收音机关了。”
司机尴尬地解释道:“我看太、安静了,热闹热闹。”
徐放晴淡淡地问他:“安静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反正在萧爱月眼里,徐放晴做什么都好,她摸着徐放晴的手说:“我觉得挺好的。”
于是音乐声截然而止,车里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浦东机场的人群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减少,反而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萧爱月面露不舍地凝视着徐放晴的脸:“我,那我在家等你哦。”
徐放晴点点头:“回去吧。”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眼看着登机时间到了,萧爱月抓紧时间问道:“goodbyekiss?”
徐放晴十分冷淡地拒绝了她的提议:“萧爱月,不要那么幼稚。”
“那好吧。”萧爱月伸出手,把她轻轻地搂入到了自己的怀里:“那抱一下,一路顺风哦晴晴。”
徐放晴直直地站了几秒后,才幽幽地回抱住了她的腰肢,隔着厚厚的羽绒服,用力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肉,低气压的骂道:“萧爱月,送机的时候不要说一路顺风,你在找死吗?”
“呸呸呸,不要说死。”萧爱月神经兮兮地迷信道:“你会一路平安的。”
徐放晴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雨女吧,她的飞机起飞没多久,萧爱月坐在出租车里面,发现外面出太阳了,她在心里面默念着,放晴,放晴,放晴走了,放晴又回来了。
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才十点不到,她在外面吃了早餐,回到家以后见到两只猫咪都跑进了客厅里,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就晴朗了:“啊,你们怎么跑出来了?我早上喂奶的时候没关门吗?叫什么呢?哈哈,过来。”
傻月趴在地上尖叫个不停,太阳懒洋洋地坐在一旁,置若罔闻的对待着周围的一切,萧爱月被傻月的叫声吓到了,她越听越不对劲,脱掉外套走过去,才见到昨晚的垃圾袋被这两小家伙咬破了,好在垃圾袋里面没什么脏东西,只有几张纸巾与季觉熙送的礼物。
那精美的礼物盒已经被撕的支离破碎,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支黑色的小瓶子,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味道奇怪的液体,萧爱月抱起傻月,仔细嗅了嗅它身上的味道,的确有这液体的气味在上面,它身体滚烫,感觉又不像发烧,萧爱月拿着没有任何附加说明的瓶子急了,气呼呼地拉开门,“啪啪啪”地敲打着季觉熙的房门。
季觉熙也许是还没起床,过了很久才开门,头发凌乱地盯着萧爱月愣了几秒,目光瞄到了她手里的瓶子,忽然暧昧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效果还不错吧?”
“你这是什么东西?”萧爱月哪理她的问话,气势汹汹地把她骂了一顿:“季觉熙,你是不是有病啊?你送这种危险的东西给我?你不知道我养宠物了吗?”
季觉熙满脸茫然:“这哪危险了?这是催情剂,我朋友在美国带回来的,国内没的买,国外查的也特别严,我哪知道你养宠物了?再说你为什么要喂你的宠物吃这个?”
萧爱月气的脸都白了,指着季觉熙的手指在颤抖:“你,你有病吶。”
她抱着太阳回到房里,把它隔离了起来,傻月还在痛苦的哀叫中,萧爱月心疼不已,开着车带它来到了宠物医院,却发现甘宁宁不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值班医生在打瞌睡,她找甘经理问了甘宁宁的电话,想了一会,迫不得已的给甘宁宁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人听声音不像是甘宁宁,萧爱月急的不行,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还以为对面不是甘宁宁,急道:“怎么办呐?甘医生在吗?它现在身上特别烫。”
那边安静了几秒后,传来了一句陌生的女人声音:“你过来吧。”
声音再陌生,人的确是甘宁宁本人,萧爱月站在门口,尴尬地说道:“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
甘宁宁眼睛肿的像核桃般大小,瞪大眼睛说道:“你进来吧。”
她可能刚起床不久,穿了一件五分裤坐回到沙发上,声音沙哑的完全不像她以前,她勉强抬头看着萧爱月,问道:“怎么了?你家猫吃什么了?”
这个时候萧爱月也顾不上害羞了,直截了当的说道:“催情剂。”
“噗”甘宁宁嘴里的牛奶喷了出去,她手里拿着牛奶杯捧腹大笑,笑的东倒西歪的跌倒在了沙发上:“哈哈哈哈,孟念笙,她们家的猫吃了催情剂。”
萧爱月满头黑线的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不理会她的幸灾乐祸,抱着傻月,跟她挤到了一起:“你看看,甘医生,你看看,它好难受。”
“怎么叫的这么厉害?”在接触到傻月身体的那一刻,小胖子甘宁宁同志即刻收敛起了脸上不正经的神色,严肃地对萧爱月说道:“它接触的多吗?”
萧爱月努力想了想,摇摇头说:“就一点点。”
甘宁宁翻着傻月的眼睛抱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听语气,好像把傻月当她家的宠物了,萧爱月成了监护不当的保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扔垃圾桶里面,它撕破了,所以就吃了。”
甘宁宁歪着头想了一下:“它这么小,好麻烦。”
“那怎么办啊?”萧爱月急了:“麻烦也要救啊,你看它,叫的多可怜。”
“发情啊,提前发情了,没事。”甘宁宁摘下眼镜,下了最后结论:“你就当它发情了,熬过了就没事了。”
“你确定吗?”萧爱月固执地问道:“甘医生,它吃错了药。”
“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我老师吧。”甘宁宁砸吧了一下嘴巴,拍着自己干瘪的肚子说道:“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打电话给李老师吧,萧小姐,你在这里等一下。”
趁她打电话的期间,萧爱月再次打量了一下她的房子,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心里发毛,等甘宁宁打电话回来后问道:“甘医生,你刚刚喊谁的名字啊?这里还有别人吗?”
甘宁宁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胖乎乎的脸蛋上多了一抹委屈的愁意:“孟念笙,孟念笙不要我了。”
说哭就哭,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萧爱月有点蒙,傻呆呆的继续问道:“我家猫咪没事吧?”
“没事。”甘宁宁眼泪来的快,收的也快,可能是觉得在萧爱月面前太浪费眼泪,她擦了擦脸说道:“我要去找孟念笙。”
萧爱月鼓励她说:“那你去啊。”
甘宁宁低头看着她:“可是她不要我了。”说完嘴巴瘪了瘪,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萧爱月咽了下口水,试探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下午一点的飞机。”
敢情今天是机票打折是吧?一个一个的干吗呢!萧爱月十分愤慨,掏出自己口袋的钥匙:“我把车借给你开。”
甘宁宁嘟着嘴盯着她道:“可是我没驾照。”
萧爱月:“...”
真是不争气啊死胖子!
“你多大啊?怎么这么爱哭啊?”在甘宁宁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击下,萧爱月只好带着她去找她的孟念笙,她一边开车,一边问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孟念笙是你的谁啊?”
“我二十五岁,孟念笙也是二十五岁,她比我小一点。”甘宁宁怀里抱着傻月,像背书一样一股脑的把该说的全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她突然不见了,又突然出现了,她现在又要走,她又不要我了。”
萧爱月单手开车,一只手掏了一张纸巾给她:“你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她行吗?”
“你先开车去我老师的店里。”甘宁宁揉着傻月的脑袋说道:“把你猫给他照顾,他有办法。”
机场里面依然人来人往,甘宁宁拿着电话带萧爱月东跑西跑,最后终于在安检处见到了她要找的人:“孟念笙!”
孟念笙正在排队过安检,听到喊声回头看了一眼,她表情疑惑地看着身后,直到甘宁宁气喘吁吁的插队跑过来,她才知道了是谁在喊她:“宁宁,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姐!”甘宁宁一声河东狮吼,她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对着孟念笙就是一阵咆哮,一点都没有了在家里的那副死相:“孟念笙!你不能抛弃我,你已经抛弃了我一次,不能有两次,你不许走!”
萧爱月被她的吼声吓在了原地,她半捂住脸不敢上前认亲,担心会被四周好奇的吃瓜群众围观住。
孟念笙还想解释:“宁宁,你别...”
“我是你姐!”这胖妞不知道为何一直固执地重复这句,她抱着孟念笙的胳膊不撒手,大声的叫道:“孟念笙,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告诉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