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你那点本钱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知道为什么我会给你介绍这桩生意么?”
林砚之道:“大概是觉得我这个人还有一丝可取的地方吧。”
朱则盯着林砚之看了一眼,接着他并不掩饰道:“我们可以合作,我还可以介绍更赚钱的门路给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林砚之听说忙问:“什么条件?”
“帮我说服谢兴将军出山。”朱则压低了嗓音。
林砚之一听,他这下明白朱则为何会找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脸一沉,道:“这个只怕我办不到。”
“办不到?你和他关系匪浅,也办不到?我可不信。”朱则吐着瓜子皮。
“当真办不到,世子爷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林砚之将手里的茶饮尽,看样子他们的合作也注定无法再继续了。林砚之喝完茶后就要告辞。
朱则又看了一眼林砚之然后说:“林老弟,和我合作吧,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但前提是前面你提的那个的话请恕我无法办到。”
朱则笑了起来:“你会办到的。我知道你和谢兴的关系,他最终会答应。天下动荡,他躲到深山老林里去也不是办法。”
谢兴之前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一个藩王世子却想方设法要请这样的人物出山,荣王府在做什么?林砚之已经猜到了答案。不过他却是知道结局的,荣王府曾起兵对抗外敌入侵,手下倒也养了一干能人,也曾打过不少的胜仗,让外敌回了老巢。然而荣王府的志向却不止只是对抗外敌,荣王最大的目标瞄准的却是皇城里的那个位置,他也曾摸到过边儿,可惜也只摸到过边儿,荣王想要篡位的野心最终还是失败了。
如今身在高位的那位对待想要谋反的手足可没有过半点的怜惜,荣王这一支失败后曾大开杀戒,凡是和荣王府拉上关系的都没能落个好下场,肃清整整持续了好几年,直到他病重的时候据说也没结束。
而这场肃清却动摇了这个王朝的根本。
荣王府在打什么算盘,林砚之知道,但他面上却不敢透露出半点他明白的意思,只能和朱则装作糊涂。
“你不答应的话,希望你将来别后悔。我们荣王府的手段今后会让你领教的。”朱则撂下了狠话。
这次的谈判以失败告终。他回到了堂叔家,瑶筝和双玉坐在院子里正闲聊,砚之就回来了。双玉见了他依旧露出了有些羞涩的笑容,然后就进屋去了。瑶筝坐在那里没动,林砚之走了过去,他弯了腰和瑶筝道:“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南阳。”
“这么快?你不说还要多住几天嘛?”瑶筝感到不解。
林砚之说:“我担心夜长梦多。”朱则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大好,现在瑶筝是他唯一的软肋,他就担心朱则会拿瑶筝来威胁他。他讨厌被算计的滋味,因此只能躲一躲。
瑶筝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林绍荣见侄儿要走,他连忙阻拦:“才回来没几天怎么又要走?你孤身在外也没个依靠,还是回来和叔叔一起做个小买卖吧。等到你母亲的服满了,也好成个家。再怎么说南阳也是你出生的地方,是你的故土。你怎么舍得背井离乡?”
堂叔的话也没能打动林砚之,他有自己的坚持。
李氏母女都舍不得瑶筝走,几日下来,瑶筝和双玉已经十分熟络了。双玉对来她说就犹如小妹妹般,和家里的瑶娟、瑶兰一样。她送了一对精巧的银耳环给双玉作为纪念,双玉则送了瑶筝两块绣花手帕,其中一条绣的是红鲤鱼,还是瑶筝指点她绣的。
林绍荣说破嘴皮也没能留住侄儿,隔日一早,天不过蒙蒙亮。林砚之已经招呼好了一辆马车,就等着瑶筝上车来了。
瑶筝和林家人挥手告别,双玉有些依依不舍。
林砚之等到瑶筝上了车坐好后,他才放下了帘子。
林绍荣一脸无奈道:“将来还是回来看看,这里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林砚之在马背上点头说:“叔叔,我会回来的。请多保重。”
“你也要好生保重!”
林砚之驾着车,带着瑶筝飞快地离开了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匆匆回来这一趟,林砚之去祭拜了父亲,将母亲的死告诉了家里人。同时也证实了一些自己之前的猜测。该办的事都做完了,他们也该离开此处,然后另选一处安宁祥和的地方与瑶筝安顿下来,让瑶筝做她想做的事,自己只用陪伴在她身边就好了。
等到车子出了城,瑶筝开口问他:“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林砚之回答说:“天南海北,哪里都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瑶筝心里微颤,她道:“让你远离家乡,不得和亲人团聚,对不起。”
“我心甘情愿,你不必自责。”
途中瑶筝问起了朱则的事,林砚之道:“他想让海印法师出山。”
瑶筝半晌才回过味来,有些害怕道:“谢将军曾威名显赫,他们是想借谢将军的名号起事?”
“大概是这样。但那注定是一场败仗,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林砚之说着又继续挥鞭,他的意义只剩下守护瑶筝 因此绝不能让瑶筝暴露在危险中,荣王府野心勃勃,亲近不得!
瑶筝冷静分析道:“这些纷争,你一个文人掺合做什么,还不如专心搞事业。你拒绝得很对,凡是和这些派系争斗拉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
瑶筝的想法和他一致,这让林砚之感到窃喜不已。
出了南阳,林砚之打算带瑶筝去永定,因为之前路过永定的时候瑶筝很喜欢那里,想在哪里扎根下去。当时他拦着不让是担心瑶筝一人单打独斗没个帮扶,现在他没什么牵挂了,可以一直跟随着她。
“你离开了家乡,将来会后悔吗?”
“不会,再说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把你带了出来总要负责。”这是林砚之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