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公认的学术第一人,是李晔!
这不是因为李晔是皇帝,在学院,凡是先生都能挑战他人,李晔在书院的身份就是书院的院长。
他虽然只是书院的院长,但是书院的理学院、算学院、政教学院,许多学院的教材,都是李晔亲手编纂的。
那些拿到教材的先生,对李晔的博学,无不惊为天人。当然也有不满意的,作为皇朝最正统的儒学院院长,兼书院院判的孔纁,就对李晔相当不满。
李晔的儒学水平,简直连开蒙孩童都不容,不过李晔撰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教材,却让孔纁望尘莫及。
三百千一出,开蒙之学再无他物,仅此三学足矣。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高度了,所以,就算李晔对儒学其他经典,懵懂不知,丝毫不影响他大家的身份。
更不要说,李晔编纂的《算学初探》、《力学》、《化学》等诸多教材,这些已经成为相关学院必读之物,甚至有些门派,已经开始根据李晔编纂的教材,调整自家的学问了。
这完全不存在奉承拍马的因素,完全是李晔的教材,给了他们丰富自家学说的一个方向。
李晔那种系统化的教材,让他们知道了,原来学问的传承可以如此简单。
一时间,各大学派纷纷效仿,就是想将自己的学术传承下去。
墨家就是得到了李晔编纂的《力学》一书,才猛然发现,自家视作禁脔的高深学问,竟然被李晔轻而易举的拿出来教授了。
而且李晔的教材,更加浅显易懂,更加系统规范,更能让人一目了然,这就让他们有了深深的忌惮。
随着巨子说完,东中的六人,也放开自己的矜持,开始讨论进到书院之后,自己能得到什么职称。
巨子看着众人,悄悄地转身,出了山洞。
“不要多想,大家只是在山中憋闷的太久了。”荆元出现在巨子身后,宽慰道。
“你不用宽慰我。我知道,如果继续避世,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今时不同往日了,正如李晔所说,我们的学说,已经不再是顶尖的学说了。
都是我们这些不肖弟子,让先辈们心血付诸东流,让历代先贤蒙羞地下。所以,不管这次决定是对是错,我偶无颜面对了,今后墨家就托付给你了。”
巨子此时,因为自家门派归顺朝廷,而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你不要这么想,你的决定没有错,我想即使先师在,也会这么选的。
虽然是将门派并入道皇家书院,但是你也看到了皇帝编写的《力学》,平心而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编写,但绝对算的上是鸿篇巨著。
虽然我也算是自幼从学,学问也勉强算是登堂入室,但和皇帝比起来,还是相去甚远。”
“正因如此,我才决定远去,既然不能在学问上超越皇帝,又何苦去自寻烦恼呢。”
如果李晔知道,自己抄袭后世教材,把以为学问大家,打击的一心想要隐退,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赶紧醒来!”荆元看着着魔一样的巨子,大喝一声道,“你难道就是为了成为一个学问大家,才研习学问的吗!”
随着荆元的一声大喝,巨子身形一震,脑中瞬间清明了许多。
对啊,他就算学究天人,也不过是沧海一粟,难道他还能超越先辈不成!原来自己一直纠结的这些,都是错的,原来自己一直不想出世,是因为学问被人赶超了!
这不对!
自己肩负的使命,是传承学说,不是个人荣辱,自己怎么能如此计较个人得失,而将学派传承放之脑后呢!
“受教了!我出山,我去书院!”巨子想罢,对着荆元深施一礼。
如果不是荆元一语道破,自己可能就会陷入这无穷的循环之中,而不自知。
现在他头脑已经清醒,转身返回山洞,“来人,召集山中弟子,我们三日后出山!”
李晔其实内心无比希望墨家出山,自从荆元走后,他一直都在忐忑,万一墨家收到刺激,真的远遁山林,自己就亏大了。
墨家啊,多好的科研人才,无论是民是军,都有着许多先进学说,只要善加利用,就是最好的理学老师。
李晔一直在劝自己,自己是当局者迷,但还是心事重重。
“我觉得你就是想多了,既然想要人家,你当初就不该摆出那副嘴脸,现在知道后悔了。”张泉灵无情地打击道。
“张老道,你懂什么,那些隐门历来以学问大家自居,如果陛下一味恳请,就算他们出山,难免不会得寸进尺,谋求将书院变成他墨家学堂。”孔纬替李晔说道。
其实孔纬也觉得李晔做的有些过分,但是正如他刚刚说的,如果李晔当初真的妥协了,就算书院不会变成墨家的一言堂,那其他学派难免不会心存芥蒂。
这样就会把好不容易形成的良好风气,带的偏离轨道。
从这方面讲,即使墨家不出山,朝廷无非就是损失一些来之既用的人才,但对整个书院、整个大唐来说,却会形成一个最好的风气。
你可以高傲,你可以隐居,也可以出世,但前提是服从朝廷,服从大局。
不然,还不如没有的好。
话虽这么说,李晔也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毕竟是一个理科生,对墨家的向往,还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就算是当初他对荆元步步紧逼,但内心当中还是十分希望,墨家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只看着自己学派。
这也是华夏文明历来的恶习之一。
都想着罢黜百家,独尊自家。
这不符合社会发展的规律,更不符合国家长远的发展利益。
所以,李晔才会对墨家的代表,步步紧逼,就是希望,他们能看清事实,主动接受,毕竟李晔不是那种学术上的独裁者。
他有着李唐皇室所独有的那种广阔胸襟,能包容一切学说,当然,前提是不会危及国家。
“陛下,刚刚接到墨家送来的信,他们定于三日后,启程,投名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