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十三了然的点了点头,苏瞳低叹:
“拓跋玉灵毕竟是你们的亲生母亲,就算没有养育之恩但这份血缘在这里,她和你,还有花迟,你们是这世间仅剩下的能保住司炀性命的人,而我虽是凤凰血,但我不知道和你们这些人的血和在一起会不会弄巧成拙,毕竟血种和血种之间也有相互排斥的可能,这些也许你不懂,但我心里明白,如果我要救司炀,那必须拓跋玉灵还有花迟还有你都有足够的血给他,而且,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这是司炀唯一的活路。”
“而楠谨和小白都还太小,一个是他们的血还不适合,二是他们的身体本来就很脆弱,我曾经怀着身孕时你也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我不能再拿着孩子冒险,所以,现在我只能想办法找找能让拓跋玉灵肯心软的方法。”
“那花迟你要如何处理?”
苏瞳正翻着书的手顿时一僵,缓缓抬眸:“花迟现在比拓跋玉灵更难办,不过十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信他花迟的心真是黑的,何况,有爱才会有恨,他恨的越深,就代表他其实越在乎这些亲情,他之所以恨,只是憎恨这些过程罢了,我想,他总是会同意的。”
“我不了解花迟,至于拓跋玉灵……”十三忽然微微拧紧眉心:“有些事情,或许不该说,但如果想要她解开心结,或许这件事情也应该叫皇兄和你说一说。”
“什么啊?”苏瞳一点也没听懂,抬眼看了看他:“司炀还有什么事隐瞒着?和拓跋玉灵有关?很重要吗?”
十三迟疑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坐了下来。
苏瞳一看,便叫人进来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不再多问,一边翻看着书一边偶尔看看静坐着似乎是正在思考的十三。
过了一会儿,苏瞳忽然皱起秀眉:“这上边说,拓跋玉灵十九年前就已经死了,和这里记载的一样,这是在司炀十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但五年后文帝死前的那一晚,并没有召唤见过七皇子凌司炀的记录啊。”
“而且,文帝难不成是知道自己第二天会死,所以才会将衣服交给司炀,让他拿去藏身在竹林里的拓跋玉灵?这也太神了!”苏瞳蹙了蹙眉。
这是她想过很久的问题,但之前因为太多的事情而无心太仔细的想这个过程,现在想想,似乎有点偏离了什么轨迹,是逻辑还是记载有误?
不过《耀都皇朝志》里的关于文帝死前的记载,每一天的都很详细,但是所说的前夜召见凌司炀的事情根本没有。
也就是说,不是这里记落下了,就是凌司炀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隐瞒。
苏瞳现在完全相信凌司炀,但是对于拓跋玉灵的事情她必须知道的详细才可以,不由得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钻牛角尖,想了想,便继续翻下一页。
“也许,父皇至今还活着。”忽然,十三平静的淡淡开口,却是语出惊人。
苏瞳手中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匆忙的拿稳,猛地抬起眼惊愕的看向十三平静的脸色。
*
……
“事情就是这样。”半个时辰后,十三将苏瞳的疑问一一解释清楚。
“……”苏瞳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将自己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你的意思是……先帝并没有死,而司炀也知道,或许所有的所有的一切依然还在司炀的控制之中,包括拓跋玉灵去杀先帝,之后的一切一切,司炀都知道?”
“只是猜测,我们都知晓皇兄没有恶意,但拓跋玉灵虽然机敏狡猾,但实际与皇兄相比,或许她还不及自己儿子,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被她亲手挖出心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父皇。”
“皇兄或许从一开始,连父皇都被他保护了起来,我问过他,他没有掩饰却也没有承认,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或许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必要再提,但若是你要找拓跋玉灵的弱点,或许在父皇的行踪或者在皇兄的话里能找得到,你该知道,皇兄究竟有多深谋远虑,也许十几年前,他就已经算到现在会发生的事情。”
苏瞳微微眯起眼,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沉默的思索了一会儿,又抬眸看向十三干净的眼眸。
“我该问他么?”苏瞳犹豫了:“我承诺过这一生都不会再怀疑他任何,而且不管先帝是死是活,司炀就算是真的把先帝藏起来了,那他也是真正的好意,他只是救自己的父亲,我没有理由去开口质问他这些,而且,这些过去的事情我们都只是猜测,我不想他难过。”
十三淡淡一笑:“我似乎是没说皇兄做了什么错事,不过这件事情,如果你一定想要找到根源,或许你这样日夜的翻查,不如直接让皇兄开口。”
“毕竟……”十三站起身,缓缓走回到苏瞳桌案面前,静静的看进她明亮清澈的眼里:“你要做的,是救凌司炀的命。”
“何况,如果父皇真的还活着,能从皇兄口中问出他的行踪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若父皇还能出现,也许会是拓跋玉灵的一个弱点。你不是说过,拓跋玉灵竹屋中的画像,分明就是像极了父皇么?”
苏瞳沉吟了一会儿,才无奈的叹息,抬手抚向额头,有些疲惫的低叹:“让我先静一静,等我静下心来后,我才知道要怎么去问司炀。”
“要问朕什么?”内殿金门处珠帘轻揭,梨花白衣之人悠然浅笑着缓步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