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夜魄走上前,站在拓跋玉灵身后,看向她冰冷的脸色:“属下会在皇帝发现之前将她处理干净。”
“会让她消失的彻底。”
说时,夜魄走上前,俯下身便要将昏迷的苏瞳抱起来。
“等等。”身后传来拓跋玉灵微微尖细的女声,夜魄转眼,只见她缓步走了过来。
拓跋玉灵停在苏瞳身旁,居高临下的冷眼盯着苏瞳的肚子,又看向她惨白的几乎如死人一般的脸,看向她眉心隐约的微皱。
又看了一会儿,正想挥袖让夜魄将人带走,却同时,只见躺在地上明明支撑不住的昏迷了的人吃力的缓缓睁开眼,清澈的双眼无神的望向她。
拓跋玉灵顿时眯起眼,冷冷凝视着这个固执的惊人的与曾经的自己是如此相像的女子。
“带进来。”她倏然冷笑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竹屋。
苏瞳却是瞬时眼底闪动希望的微光,夜魄没有迟疑,粗壮的手臂将倒在地上的明明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却还是轻盈的不像话的女人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将她扶进竹屋。
苏瞳本来就已经支持不住,本来进去时用指甲狠狠扎进手心要让自己坚持着一定要清醒,好不容易拓跋玉灵竟然能给了她一个突破口,她一定要把握好,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可是刚一被扶进竹屋,正想挥开夜魄的手上前去问拓跋玉灵,却陡然彻底虚弱的浑身一软,无力的向下栽倒。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将近午时,竹屋里阴冷阴冷的,苏瞳睁开眼睛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时,便吃力的撑起身子,转过眼,只见一身红衣的拓跋玉灵正在用浓黑的墨汁染着满头银白的长发。
苏瞳顿时一惊,怔愣的看着那道坐在铜镜前的妖娆红影,直到拓跋玉灵将头发染黑,以漂亮的簪子和纤细的手指将头发挽成极好看又不失妩媚的发式,随即又对着铜镜涂胭脂,直到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眼淡淡看向半躺在木床之上,以肘撑着身子要躺不躺,要坐不坐的凝视自己的女子。
拓跋玉灵顿时挑起被勾画的斜飞而起的细眉,更是妖娆艳丽,蔑笑着:“看到了什么?”
苏瞳微微一滞,忙摆正神色,吃力的坐起身,伸手轻抚腹部,感觉到里边安静又温暖的孩子应是没什么事,才微微吐了口气,转过眼再次看向正用着鲜艳的红色药汁涂指甲的拓跋玉灵:“我是应该叫你姑母,还是太后?”
拓跋玉灵未去理会,径自艳然一笑。
“你在蔻丹里放那么多黑色曼陀罗的药粉,这么强烈的毒性,我真是应该感谢你昨天对我的手下留情。”苏瞳淡淡的看着拓跋玉灵火红的指甲:“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留一个余地,毕竟他们都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拓跋玉灵顿住,微微转过脸,冷淡了扫了一眼苏瞳的神色,陡然嗤笑:“小丫头懂得不少,你如何得知黑色曼陀罗的毒性?”
苏瞳未语,只是垂下眼,答非所问:“请你告诉我,十三和凌司炀,是不是亲兄弟?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走这样的一步?请你告诉我……凌司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还有十三……”
拓跋玉灵忽然重重放下手中放满药汁的锦盒,转眼看向苏瞳:“本宫凭什么要告诉你呢?”
苏瞳拧眉,手指忽然在被子上重重一握。
拓跋玉灵森冷地一笑,转手将锦盒合上,绯袖在空中微微一敛,苏瞳顿时秉住呼吸,低哑的开口:“你每日都要在屋子里散出这些迷药,去催眠自己?”
拓跋玉灵手臂微微僵在半空,募地转过眼冷眯起狭长迷人的桃花眼:“本宫怎么不记得拓跋落雪懂得毒术?”
苏瞳勾了勾唇,转眼看了一眼四周简单的摆设,当看见不远处的一个竹制矮柜上的坛子,又看了一眼上边遮盖着的有着透气孔的红布。
“五毒……”她忽然喃喃低语。
拓跋玉灵再次一脸寒霜的看着她,转身走至那个坛子一旁,看向里边的五种至毒至阴的活物,忽尔诡异一笑:“本宫真是忽略了侄儿的才识,你既知何为五毒,便也应知如何能取得其身上至毒的东西?”
苏瞳敛住神色。
这个时代中毒学发展的并不迅速,拓跋玉灵虽精通毒术但却都是从植物或者药物上边下手,应该是对那五种动物的毒性未了解透彻。
拓跋玉灵应该是想从它们身上取出至毒的部位,却知道想要取出效果最好的部位又要保持住毒性,那五种动物就不能被杀死,而是要在它们活着的时候在其身上取出来。
这样极其危险,被毒蛇咬上一口就足以瞬间致命了,五毒分别为青蛇,蟾蜍、蜈蚣、蜘蛛、毒蝎。
放在平时苏瞳要是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精密仪器也不敢去亲手碰那些东西,更别说她现在怀着孩子,一点毒也不能碰。
拓跋玉灵明显是想要她替她取毒,苏瞳淡淡的看着拓跋玉灵脸上那诡异的笑。
“如果我替你得到想要的五种毒体,那你要给我什么?”苏瞳毫无惧色的淡看向拓跋玉灵得意邪冷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