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命令我旗下的实力投降你,并向你效忠,但我有几个要求。”
“只有你满足了我这几个要求,我才可以让他们投降你。”
“你可愿意答应?”
看着孔云,孔忠厅顿了顿,沉声对孔云说道:“这算是我最后的要求,我自知自己即将殒命。”
“可以。”
“忠厅叔,您请讲。”
孔云颌首,只要孔忠厅提的要去不是太过分,那孔云都会同意。当然太过分的要求,孔云也可以暂时忽悠孔忠厅的同意,以后再翻脸反悔。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时,孔云还是不愿意那样做。
毕竟孔忠厅已经快要死了,孔云不愿意去哄骗一个死人。哄骗一个将死之人,这对孔云而言,还是有些心理压力。
孔云还没有到那种为了利益,可以丝毫脸面与良心都不要的地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孔云并不愿意去哄骗将死的孔忠厅。
“我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其实三天前就该死了。”
看着孔云,孔忠厅笑道:“我是用药材吊着命,吊着最后一口气。”
“只有和你说完这些话,我才可以放心的死。”
“你可明白?”
孔忠厅看着孔云,深陷的眼眶中,却有着浑浊却散发着浓浓厉色和精光的眼睛!
“明白。”
孔云微微颌首,他自然知道孔忠厅不和他说完这些话,是不甘心死亡的。不仅是不甘心,或许更多的是不放心。
因为孔祥东实在是太废物了,留下孔祥东这么一个废物活在人世,孔忠厅自然不放心!
“帮我把参汤端来。”
孔忠厅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后,指了指一旁他吊命用的参汤。
“忠厅叔。”
孔云轻叹一声,把这参汤端到孔忠厅身前,喂孔忠厅喝了这一碗参汤。
“好多了。”
喝下一碗喝汤后,孔忠厅轻笑一声,恢复了不少体力。
“忠厅叔。”
孔云不知该说些什么,对这个时候还笑的孔忠厅,孔云可以理解,也无法理解。理解,是因为孔忠厅已经看开了,已经不惧死亡了。
既然不惧死亡,那孔忠厅自然没什么怕的,可以在临死的时候笑了。
不理解,便是孔云不知道孔忠厅为什么要这么拼。即将死亡的时候,还要吊着命,还要为孔祥东谋划。
儿孙自有儿孙福,孔忠厅又何必如此费心费力?
或许他再费心费力,孔祥东也不会念他的好,也不会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或许是我还没有儿子吧。”
孔云轻叹一声,最终为自己的不理解找到了理由。因为他还没有儿子,所以他不能立刻此刻的孔忠厅。
不能明白孔忠厅到底为了什么,在濒死的时候,还要为孔祥东尽心竭力,费尽一切的谋划!
“怀疑我为什么都即将殒命了,还要如此劳累的谋划?”
此刻的孔忠厅便是一个睿智的老人,已经即将死亡,他把一切看得都很清楚。他只是看了孔云一眼,便明白孔云在想些什么。
孔云笑了笑,无法回答孔忠厅。
“等你有儿子你就懂了。”
孔忠厅苦笑:“人这一辈子,小时候为了父母而活,长大了为了自己而活,中年便为了儿孙所活。”
“你现在还年轻,为了你自己所活,所以你不明白现在的我。”
孔忠厅再次喝了一口参汤:“小时候为了父母而活,是因为我们身上寄托了父母的希望,寄托了很多父母所没有完成的希望。”
“那时候我们无法做自己的主,所以我们需要为父母而活。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听从父母的话。”
“长大后,我们成年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便不在听从父母的安排,便是为自己而活。”
“中年了,我们有了孩子。”
“经过青年的头破血流,中年人便已经把事实都看开了。知道有钱也好还是没钱也罢,人都是一辈子,一睁眼一闭眼,什么都过去了。”
“来的时候是赤条条的来,走的时候亦然是赤果果的走,并无什么区别。”
“但中年了之所以还要辛苦活着,便是因为儿孙。因为要给儿孙更好的未来,所以我们要艰难的活着,还要继续奋斗。”
“这便是中年的活着。”
孔忠厅苦笑着对孔云说道:“我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愿意死,还不闭上眼,便因为孔祥东。”
“你知道孔祥东是个废物,难当大任?”
孔忠厅精光闪烁眼睛看向的孔云。
“这。”
孔云嘴角抽动,犹豫一番后,还是没法回答孔忠厅。
他的确知道孔祥东是个废物,没本事还作,就是个纨绔大少。但是这些话他可以和贾雨霖、孔忠诚和金唯基说,但却没法和孔忠厅说。
毕竟孔忠厅已经命不久矣,这个时候当着孔忠厅的面说孔忠厅的儿子是个废物纨绔,孔云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忠厅叔。”
孔云嘴角抽动,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说道:“孔祥东虽然有些没心没肺,但活得开心,每天都无忧无虑。”
“这一点我很羡慕他,比不上他。”
孔云很清楚,人想的越少,便活的越轻松。
而孔祥东便是这样的人,作为一个纨绔,孔祥东的生活里只有吃喝玩乐。正因为只有吃喝玩乐,所以他活得很清楚,丝毫都不累。
孔云却不同,因为孔云想的很多,所以孔云很累。
孔云睡觉的时候都不敢睡死,因为他随时担心孔家大长老,他大哥和他三弟以及江家等等仇人,找上门来。
正因为想的太多,所以孔云才很累。
“无需顾虑我的想法。”
看着换了一种方式回答自己的孔云,孔忠厅摆了摆手:“我很清楚祥东是个什么德行的人。”
“否则我也不会把孔家江南分部交给你。”
“或许你几个月前这么说,我会勃然大怒。”
“但现在。”
孔忠厅苦笑一声:“我认命了。”
孔忠厅很清楚,孔祥东是一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或许以后还可以改。”
孔云说道:“浪子回头。”
“我看不到了。”
孔忠厅摆了摆手:“祥云,祥东之前得罪过你,你是否可以原谅他?”
“看在我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