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猜的还真是神准。
我确实是因为同情他,所以才说出要请他喝酒的话。
我被贺森问的语塞,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贺森笑着看向我开口,“你珍藏的好酒是什么?让我听听。”
“绝对的好酒,保证你喝一次,想喝第二次。”我一本正经的说。
贺森轻笑,脚下油门加大。
回到家,我跟贺森并肩进门,我在玄关处换完鞋,直奔酒柜,从最底层拿出两坛子酒外加一个小的透明玻璃瓶。
贺森换鞋后走到我身后,狐疑的盯着我手里的酒瓶,“你这是?”
“这两坛子是女儿红啊!”我戏笑着说。
“你的?”贺森玩味。
“是啊!”我睁着眼说瞎话。
这两坛子酒,确实是女儿红,但不是我的,准确点来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因为当年我跟白灵出生后,姜女士都曾在我们家的别苑里埋下女儿红,说是等我们俩结婚的时候用,可谁知道,不知道哪一日,老白酒瘾犯了,偷喝了一坛,为了蒙混过关,事后又补了一坛子进去,还把其他三坛子上的名字都撕了。
我话落,贺森又把视线落在那瓶毫无标签的酒瓶上,“那这个是?”
“这个可就真的牛逼了,我跟你说。”我抱着酒往茶几旁走,冲着贺森挤眉弄眼,“这是一瓶我自己酿的酒。”
我说完,贺森眸子眯起,讳莫如深。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的手艺?”我一脸不悦的看向贺森。
“不不,我相信你,我就是有些感动,你居然会拿出这么好的东西跟我分享。”贺森接话,说话的神情让人看不出真假。
贺森说完之后,我走到厨房拿了几个酒杯,开始捣鼓着打开酒盖。
贺森脱下西服外套,掏出手机,“今天晚上你吃饱了吗?我还没吃饭,点几份外卖?”
“好啊!”我回答,漾着笑,“我要吃海鲜。”
“又忘了上次半夜拉肚子的事?”贺森好笑的看向我。
“这次是白酒,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示意贺森快去点菜。
趁着贺森点菜的时间,我回房间换了身家居服。
等我再次出现在客厅,贺森一身睡袍,额头的发丝还在滴答着水滴。
“你……你洗澡了?”我神情有些不自然。
“嗯,怎么了?”贺森看着我问。
“没什么,呵呵,咱们两少喝点。”我尴尬回话。
夜深人静,两个异性在一起喝酒,很难不让人不联想到一出暧昧大戏,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洗了澡,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的味道。
我觉得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起身溜进厨房切水果,边切水果边嘟囔着埋怨自己,“你是吃饱了撑的吗?明知道那个狗男人对你居心不良,你还约他一起喝酒,万一酒醉后发生点什么,你以后还怎么挺直腰杆子做人?”
我在厨房切水果,门铃响起,贺森起身打开房门,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三大包海鲜。
我只在厨房探头看了一眼,咽一口唾沫,刚才想过的那些原则底线,瞬间化作了乌有。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没有什么,是一顿海鲜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海鲜抵达了餐厅,我也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贺二,你买了这么多啊!”
“嗯。”贺森看着不停吞咽口水的我,笑笑,“白洛,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时候也能用这种表情?”
“等你能变成一个霸王蟹的时候,到时候我一定看到你就飞扑上去。”我回话,上前打开餐盒,从里面拎出来一只皮皮虾,塞进嘴里,“就是这个味道,好好吃。”
“李记的海鲜。”贺森低睨着我笑,抽过一张纸巾,帮我擦拭嘴角。
“李记的海鲜不是从来不给打包外卖吗?”我吃完皮皮虾,又用手捏起一只龙虾尾,“真的就是这个味道,我真的是大爱了。”
“戴手套。”估计是我吃东西的样子太过糟蹋,贺森从外卖袋里拿出来一双一次性手套递给我。
我扫了眼贺森递过来的手套,转身跑到洗手间洗了把手,返身回来,戴上手套,豪气云天的喊,“倒上酒,我们俩今天不醉不归。”
贺森点回来的海鲜外卖,每一种都是我的大爱,喝一口小酒,吃一口海鲜,这个感觉,简直是不要太过酸爽。
几杯酒下肚,我开始有些飘,“贺二,真是没想到,你小时候居然这么惨,简直就是一颗小白菜。”
贺森看着已经喝飘的我,没回话,低头浅酌杯里的酒。
“贺二,你说你现在看着挺聪明的,小时候怎么那么愚蠢?居然连好坏人都分不清。”我手捏着一条螃蟹腿,在嘴里嚼了两下,把壳吐出来,“你如果早点认识我就好了,我小时候可厉害了,如果你早点认识我,我就能保护你。”
“现在也不晚。”贺森嘴角噙笑。
“嗯,是,现在也不晚。”我点着头,伸出手挑选出一只母螃蟹,递给贺森,“吃,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绝对会把他揍到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他。”
贺森低沉着声音‘嗯’了一声,从我手里接过螃蟹,打开螃蟹壳,正准备吃蟹黄,我站起身,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倾靠在餐桌上,直直盯着贺森手里的螃蟹问,“你手里那只螃蟹,看起来蟹黄蛮多的,一定很好吃吧?”
我话落,吞咽唾沫,贺森把手里的螃蟹送到我唇边,淡笑开口,“吃。”
“可以吗?”我脸上堆着笑,眼睛迷成一条缝。
“可以。”贺森承应。
闻言,我张口咬下满嘴的蟹黄,满足的收回身子,“贺二,你别说,你这个人其实还挺不错的,我愿意跟你交朋友。”
“就因为我给你吃了一口蟹黄?”贺森就着我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慵懒优雅。
“是啊!”我点头如捣蒜,“你连蟹黄这么好吃的东西都肯分给我吃,你一定是个大好人。”
贺森闻言笑出声,“你对好人的要求还真低。”
或许是因为我夸了他是好人,让他在心里上产生了极大的舒适感,所以,贺森接连又给我剥了五六个螃蟹,还允许我只吃蟹黄。
我正吃的身心愉悦,贺森挑眉看向我,“白洛,你以前不都叫我名字吗?后来为什么改口叫贺二了?”
“因为感觉贺二更加顺口啊!而且还更亲切。”我‘嘿嘿’傻笑,说完,继续埋头吃蟹黄。
别人是温饱思淫欲,我是温饱之后继续思美食。
等到实在吃撑,我打了个饱嗝,看向贺森,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吃海鲜,身子恣意懒散的靠在座椅里,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明明灭灭的香烟,面前摆放着半杯红酒。
“咦?你什么时候开始喝红酒的?”
“刚刚。”
“你这是什么红酒?”
“拉菲。”
“82年的?”
“你不准喝。”
贺森简短的几句话,直接把话题聊死了,我撇嘴,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卧室走,嘴里碎碎念,“我才不想喝你那杯酒,哼,我有好多名贵的酒……”
我嘟嘟喃喃的说,上电梯,正准备关电梯门,贺森一个侧身挤了进来。
“你也要去睡觉?”
“嗯。”
电梯门关上,我倚靠着电梯壁而站,贺森转过身看我一眼,靠近,低头,声音里带着蛊惑,“白洛,今天晚上你准备睡哪个房间?”
“当然是我的房间!”我仰着头说,说完,抿抿唇,“贺二,你不会是觉得我喝多了,想占我便宜吧?我跟你说,绝对不可能!我刚才在喝酒前就已经警告过自己了,喝完就回我的房间睡觉。”
我话落,电梯门‘滴’的一声打开。
见状,我推开贺森走出电梯门,在看了眼一排排一模一样的房门后,懵逼。
哪个是我的房间?
左面数第三个?一,二,不对,不对,好像是第四个,不对,不对,从右边数……
我站在电梯门口,看着一排排房间门数,数了大半天,贺森在我身侧开口,“需要我告诉你是哪间吗?”
“不需要!”我梗脖子,蹒跚着步子随便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推开房门走进。
我此刻的心态是这样的:既然喝多了,找不到哪个房间,那就随便找一个房间进去,在这么多房间里面选择一个,抽中贺森房间的几率几乎为零。
走进房间后,我直接扑在床上,蹬掉脚下的拖鞋,呼呼大睡。
次日。
我正睡的舒坦,忽然被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吵醒。
我伸手,试图想拿过手机,突然铃声停止,紧接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嗯,我知道,今早的早会推迟一个半小时。”
我闻声,一个激灵,瞬间迷迷糊糊的脑子变得清明,“……”
挂断电话的贺森,唇角微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削薄的唇挑开,“白主管,早啊!”
“早……早啊!”我回应,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一脸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