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范没来工地,估计是对我太过失望。
在接连十多辆车运输货物完毕后,钱进心满意足的走过去跟送货的带头人交接,估计是接受了转账,眉开眼笑的返身走回到我身边,“白副总,今晚你想去哪儿玩,我请你。”
我闻言,浅笑,双手背在身后,眺望不远处站在的贺森,回话,“恐怕今晚是玩不成了。”
我话音落,贺森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贺氏成都分部的高管。
钱进背对着马路方向站着,完全看不到贺森,继续跟我侃侃而谈。
“今晚白副总莫非是有安排了?”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昨天那位?其实那就是个小白脸,像他那样的……”
——“钱经理!”
跟在贺森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打断了钱进的话。
钱进跟这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很熟悉,光听声音,就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李,李总。”钱进一脸的心虚,转过头,在看到身后的阵仗后,彻底僵住,哆哆嗦嗦开口,“贺,贺总。”
贺森没说话,往身后 看了一眼,“去找两个懂工地材料检查的人,把目前工地的所有材料,全部做一遍检查。”
身后人闻言没敢怠慢,忙不迭打电话找人。
贺氏不愧是上市公司,虽然内部不乏害群之马,但是办事效率确实比普通的公司要高的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不仅找了权威的工程质检中心的人来,还做出了质检报告——全部不合格!
面对这个质检结果,钱进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贺总,您,您听我解释,这个,这个……”
“去警局解释吧!”贺森冷漠回应,说完,转过身,看向身侧站着的李总,“你这个分公司总经理,我觉得是做到头了,放任这样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贺总,对此我真的不知情。”李总明显要比前进心慌,能做到分公司总经理,这些年付出了多少努力不言而喻,因为钱进的连累,他这些年的努力恐怕即将都要打水漂了。
“不知情也是你的失职。”贺森温凉接话,肃冷着一张脸。
李总闻言,没敢再吱声,抹着额头的冷汗回话,“是,是,您说的对,是我的失职。”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落下帷幕时,站在我身旁的钱进却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扑向我,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贱人,你坑我。”
我毫无提防被掐住,本能的想挣脱,忘了给他来个过肩摔,只是愚蠢的用自己双手去掰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我越是挣扎,钱进掐的越是紧,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他活活掐死时,钱进突然摔倒在地,并且因为惯性,脸着地,摩擦出一米开外。
钱进是被贺森一脚踹飞的,脸着地吃了一嘴的土,脸颊还蹭破了皮。
我在被松开的刹那,大口喘气,刚缓过来几分,被贺森一把拽进怀里护住。
“你没事吧?”贺森低头,担心的问。
“没事。”我回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声嘟囔,“孙子,下手可够狠的。”
我话落,贺森在我耳边轻呲了一声,像是在笑我。
从工地返回酒店的路上,我跟贺森坐在一辆车上,气氛压抑,我只能百无聊赖的找话题,“那个钱进,后续你还会追究他的责任,向他索要赔偿吗?”
“会。”贺森笃定回答,说完,眯眼,小憩。
见他闭上了眼,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直到车回到酒店,司机停下车为难的转回头看我,“白副总,您麻烦您叫醒贺总吗?”
“哦,好。”我应声,伸出手推攘了下贺森的手臂,“到了。”
贺森睁眼,眼底有些泛着红血丝,看样子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休息好的缘故。
“到了?”贺森重复一遍,打开车门下车。
我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想笑,跟司机道别,打开车门跟上。
昨晚我没理会睡在一个房间,纯属是意外,今天如果再睡在一起,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站在我房间门口,我手拿着房卡,干巴巴的笑,“那个贺子聪呢?你要不,去他的房间凑合一晚上?或者要不然我帮你下去再重新开一间?”
“白洛,我刚才救了你。”贺森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然后呢?
大哥,你刚才是救了我,但是你怎么也不想想,我到底是因为谁才陷入危险的?
我不语,贺森手一伸,从我手里夺下房卡,‘滴’的一声打开了房门。
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此刻这个心态,看着贺森落落大方的走进我开的房间,一堆话挤在嗓子眼,却说不出半句。
“贺森,咱们两已经离婚了。”
终于,在我组织了大半天语言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
贺森坐在沙发前,身上的西服外套已经脱下,扯了扯领带,松开几分,解开两颗纽扣,身子向后嵌入在沙发里,恣意懒散的转过头看向我,“我知道。”
我,“……”
饶是个傻子,都应该听懂我的话外音,何况,贺森还不是个傻子!
但他却偏偏就像听不懂似的,调整了下坐姿,懒懒散散的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下午我陪你去逛街?听说成都的小吃都很不错。”
呵,我是个为了小吃放弃原则、放弃底线的人吗?
事实证明,我是!
中午我跟贺森没吃午饭,下午,我们俩直接到了就近的一条小吃街,从头吃到尾,我一脸满足的看着贺森说:“能吃到这么多美食,实在是太幸福了!”
“白洛,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和好?”贺森站在我身侧,手里攥着一瓶打开的矿泉水。
我闻言,嘴里嚼着的奶昔布丁突然就不香了,我脸上笑意渐渐敛起,半仰头看贺森,“贺总,我们佯装和睦相处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打破这个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