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之所言,让蔡谟觉得心情振奋。是也,身为晋人,若不团结,晋国如何会强大起来?晋国是否能强大,全依靠每一位晋人!只有晋人过好了,晋国才会变得富强起来!王献之的主张,一直与蔡谟不谋而合。这正是蔡谟欣赏王献之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有王献之出手,这几年蔡谟才没有动静。他在静观,想看看这位小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老眼发光,蔡谟放下竹竿,伸手拍了拍王献之的肩头:“英雄出少年!王七郎肖吾!”
王献之告诉蔡谟:“若家君闻此言,必当道足下厚颜。”
蔡谟朗声大笑:“可想知晓你阿耶年少之事?”
王献之好奇了,他点头。
蔡谟拉着王献之的手,两人漫不经心地钓鱼,聊起了王羲之少年时的趣事。
听闻王献之归来了,武陵王与顾和等人立马拉着王献之痛饮一番,旧人聚在一起吹牛,谈论趣事。
得知王献之要带小皇帝去琅琊郡,武陵王与顾和倒是没有反对。
“可惜谢仁祖不在。若他在,顾某定要与他斗舞!”今夜月色如此美,顾和觉得少了谢尚真是有些可惜。
顾和天天跑健身馆锻炼身体,如今身子骨十分硬朗。小老头一身肌肉,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精神抖擞。
王献之笑着言道:“少了谢仁祖,便乐不起来了?”
王献之转头看向阿陌:“取琴来。”
阿陌颔首,转身离开。
顾和冲武陵王挑眉,小眼睛亮晶晶的。
武陵王笑着起身,开始脱衣服。
顾和站起来,动手脱衣服。
王献之诧异,出声问道:“你二人这是?”
顾和笑眯眯地告诉王献之:“近来流行褪去上衣斗舞。”
毕竟离京一段时日,王献之的确不知晓现在建康的斗舞潮流。
阿陌取琴来后,王献之试了一下琴音,开始奏曲。
顾和与武陵王开始斗舞。
一墙之隔,隔壁的人听到了欢笑声,好奇地爬到墙头上。
“阿兄,你在看什么?”
见兄长去如厕许久不归,桓不才出来寻桓伊。
桓伊转头望了眼弟弟,对弟弟招手。
桓不才跟着爬到墙头上。他比桓伊矮一个头,压根看不到墙对面的风景。但是却能听到墙对面传来的欢笑声,隐隐约约还有琴声。
桓伊伸手将桓不才抱起来。
桓不才这才看到对面的风景。
顾和与武陵王斗舞舞得浑身发热,干脆将下裳一并脱了。
王献之觉得辣眼睛,低头操琴,不看他们。
桓不才伸手指着王献之,惊讶地说道:“这是何人?长得真是俊美!”
桓伊若有所思地言道:“若我没猜错,这位郎君是王七郎。”
“王七郎?他便是王七郎?果真俊美!不过他的脸似乎破相了。阿兄,你看他的下巴。”桓不才说着,伸出手指向对面地院子,指着王献之的方向。
阿陌发现了异动,转头望向那边墙头。这一看,看到了两个脑袋。
“七郎。”阿陌低声提醒王献之。
王献之抬头望去,看到墙头多出两个脑袋。
琴声戛然而止,顾和与武陵王停下来,他嘟囔道:“为何停下?”
王献之起身望向墙头。
桓不才心虚地说道:“阿兄,王七郎发现了你我。快下去!”
桓伊不动,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出声对站在院子里的王献之言道:“足下可是王七郎?”
王献之颔首,对那两个孩子说道:“是也。深夜打扰到二位郎君休息,真是抱歉!”
桓不才惊愕,低声言道:“阿兄,不是你我在偷窥王七郎?他为何要向你我道歉?”
桓伊没有回答弟弟,他出声回应王献之:“是我兄弟二人打扰诸位,伊明日携带幼弟登门致歉!”
王献之觉得有意思,他笑着点头。
桓伊将桓不才放下,兄弟二人爬下去。
桓不才小声地问道:“阿兄,明日当真要到王家登门致歉?”
桓伊颔首:“嗯。我想与王七郎结识。”
桓不才低声说道:“王七郎出身琅琊王氏,身份高贵,可会理睬你我?”
桓伊拉着桓不才的手回屋,边走边道:“若他如其他高门子弟那般不屑理睬你我,方才就训斥你我了。可他并没有训斥你我,说明他性子温和,是位温柔之人。”
桓不才还是有些不安,他摇头说道:“若他明日不见你我,那该如何?”
“莫要多虑。万事总要尝试过,才知晓结果。眼下担忧这些,只会增添烦恼。”桓伊笑容温和地点了点弟弟的头。
桓不才觉得兄长说得对,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阿兄所言甚是!”
王献之转头让顾和与武陵王把衣服穿上,让他二人吃碗茶羹醒酒。
顾和闹着不吃,跟个小孩一样冲王献之撒娇:“难吃!不吃!”
王献之笑着说道:“足下醉了。”
顾和突然起身,站在王献之的面前抖了抖身子,叉腰言道:“我没醉!我还能斗几场!”
王献之只好叫来顾家的仆人,让顾家的仆人照顾顾和。
见王献之要离开,顾和伸手抱住他,不让他走:“王七,你不许走。继续操琴斗舞!”
王献之看向武陵王,武陵王目光迷离地望着王献之,显然也醉了。这两人今晚喝了千杯酒,还跳了这么久的舞。
茶羹送到武陵王的面前,武陵王伸手打翻茶羹:“我也不吃!”
王献之无语,被顾和抱着,他走不了,只好哄顾和说:“足下松手,我去操琴。”
顾和这才放开王献之,高抬下巴,冲王献之说道:“来首最欢快的曲子!”
王献之点头:“遵命。”
顾和哼哼一声,指着武陵王说着:“来,继续斗舞!”
武陵王摇头,眨了眨眼睛,口齿不清地言道:“不!”
“你敢不与我斗舞!”顾和不满,他走过去踹了一脚武陵王。
突然被打,武陵王感觉不爽,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顾和的脚踝,将顾和摔倒席上。
毕竟是一把老骨头了,突然摔下来,顾和吃痛的叫嗷嗷了两声。他不悦地动手,抡起拳头揍武陵王。
见这两人突然打起来了,王献之赶紧叫人拉开他们。
“直接打晕!”王献之没想到顾和这小老头喝醉酒后这么飘,竟然跟武陵王打起来了!
两人被打晕后,王献之让顾家仆人扶顾和去歇息,他送武陵王回武陵王府。
累了一日,王献之回到王家,沐浴之后直接歇息。
谢玄被关了一日一夜,以为王献之今晚会来看他,放他出去。没想到王献之压根没来看他!
深更半夜,谢玄发出凄惨的叫声。
王献之刚歇息,阿陌突然跑进来将他叫醒:“七郎,谢七郎闹着要见你。”
王献之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谢玄,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沉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不见!他若吵闹,将他嘴堵上。”
“遵命……”阿陌也累得不行,他转身离开。
谢玄就这样被堵住了嘴巴,他在心里将王献之骂了千百遍。
王献之睡到次日午时才醒来。
阿陌伺候王献之梳洗的时候,告诉王献之:“七郎,桓家二位郎君登门求见。”
王献之点头:“请他二人入府。”
阿陌转身传消息,让门仆放桓家二位郎君进来。
桓不才没想到王献之当真愿意见他兄弟二人,他面色欢喜地望着桓伊。
桓伊面色平静,没有情绪表露在脸上。
桓不才只好克制住激动的心情,老老实实的跟随王家仆人,前去见王献之。
阿陌给王献之上药的时候,笑着说道:“七郎,伤疤脱落了。终于可用上大郎研制的祛疤膏!”
王献之漫不经心地点头。
阿陌帮王献之涂上祛疤膏。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王献之转身走出去。
见到王献之,桓伊与桓不才一同向王献之行礼:“昨夕打扰王七郎雅兴,是我兄弟二人失礼。”
王献之出声言道:“二位郎君不必多礼,请坐。”
桓伊从容自若地入席坐下。
王献之打量着他,昨夜隔着一道墙,王献之只看到这两兄弟的脑袋,没看到这两兄弟的身子。今日一见,才知道桓伊已是少年。这身高与王徽之差不多。
“不知如何称呼二位?”王献之温声询问。
桓不才看向桓伊。
桓伊笑着言道:“谯国桓伊,这是幼弟不才。”
王献之神色惊讶,重新打量桓伊。
“足下大名伊?”王献之出声问道。
桓伊点头,他诧异于王献之的反应,笑着问道:“莫非王七郎听闻过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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