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还有今早白苏随手从阳台收下来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内衣裤——
“等等!‘
白苏整个人几乎是扑过去将那些衣物拽进怀里,脚下却是一踉跄,身子跌进了沙发里。
她满脸通红的倒进沙发里,怀里还抱着一些太过私密诱惑人的东西,被傅沥行直勾勾的盯着,她慌忙起身,将东西塞到背后去,然后扯开一只抱枕,示意傅沥行坐下来。
吞吞吐吐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傅沥行目光淡然的从她胸前的那堆衣物移开,坐下,这才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塑料袋放在茶几上,“你的药落下了。”
是医生给她的伤口开的药,可以自己换,不用麻烦再去医院。
白苏哦了一声,却是盯着他看,“怎么用?”
其实用法医生已经告诉过她了,只不过当时在医院里,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傅沥行,哪里还会顾得上这些事情,药盒上有使用说明,但和医生说的又不尽相同。
疑惑间,傅沥行似乎叹了一声气,随即拿起茶几上的一支笔,低头,执笔在药盒上写字。
傅沥行行云流水写下用法,白苏知道他一向记忆力惊人,却不知这些小事,他也能记得。
白苏看着他清俊的侧脸,眼眶酸酸的,喉咙再次哽住,呼吸都觉得痛。
是不是写完用法,他就要走了?
怎么办?
她很想再多留他一会儿。
恍惚间,傅沥行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白苏的心疼得瞬间绷了起来,连忙从沙发上起身,跑进厨房里,倒了一杯温开水出来。
水杯放在傅沥行的手边,“你喝点水。”
第225章 原来眼泪会烫人
原来眼泪会烫人
白苏将水杯放在傅沥行的右手边之后,站在原地,傅沥行的身边,不想挪动。
今早离开之前阳台的推拉门没关上,地上的瓷砖被雨打湿之后下午又被阳光晒了几个小时,只剩下一点点浅浅的水渍,风吹进来的时候,有些凉爽。
白苏的雪纺裙摆随风舞动,若有似无的拍打在傅沥行的手腕上。
好像有一根羽毛在心尖上挠。
白苏却未察觉,悄悄靠近他一些,再靠近一些。
到底还没完全入夏,白苏打了个哆嗦,手指蜷了起来,攥成拳,见傅沥行又咳了几声,她又连忙转身去将推拉门关上。
回头,傅沥行拿起水杯轻呷了一口,唇角抿了起来,淡如樱瓣的唇更显削薄。
白苏觉得自己不是个贪心的人,站在几步开外看他就行。
她有些失神,想到过去种种,觉得是一场梦吧,傅沥行从来就不曾离开过,也没有这几年的煎熬日子。
可傅沥行放下水杯之后,作势就要站起来,她下意识靠近几步,走得快,停下的时候惯性的往前倾了一下,脱口而出:“你肚子饿不饿,我煮面给你吃。”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她看到傅沥行的眼底闪起一丝讶然,那样不动声色的一个人,她觉得意外,也觉得比他以往的任何时刻都生动,好像更贴近生活一地些。
然后就听他淡淡的开口:“还会煮面?”
白苏咬唇瞪他。
这语气…说的好像她真的不学无术一样。
她勾着眸子嗯了一声,有些难为情的撇开视线,面上却是装作淡定的回答:“勉强入口,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夜里我是不吃东西的。”傅沥行语气还算委婉,白苏却没看到他的嘴角稍稍勾起的弧度。
白苏幡然醒悟。
傅沥行的饮食很严格,他这样的身体状况,吃什么怎么吃,都有严格的要求。
她喃喃道:“我忘了。”
其实她哪是忘了,只不过见他要走了,想多留他一会儿才脱口而出的话。
见傅沥行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身子已经先一步的做出反应,伸出双手将他拦了下来—
—
“你把水喝完了吧,才喝一口,从医院出来你就一直咳嗽,喝了会好些。”
她已经找不出其他什么留下他的理由了,白苏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狗吃了,一见到傅沥行就满盘皆输。
傅沥行哪里肯多留一会儿,听她满口胡言。
只是没想到,傅沥行真的就转身将茶几上的水杯拿了起来,微扬起下巴,慢条斯理的将那杯水喝完,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和他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
就好像,他并不是大家所看到的样子,他其实可以是一个更加有血有肉的人。
傅沥行放下水杯,目光却是停留在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
打火机是限量版的。
烟却不是什么好烟,很普通的女士香烟。
烟盒已经被拆开了,里面的烟大约少了一半,而烟灰缸里躺着好几个烟头。
墨瞳漆沉,盯得白苏体内血液翻腾,他问:“在医院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白苏仰头看着他,想要多看几眼,想将他看进心里,视线在他的脸上流连忘返,忽然笑开,“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白苏。”傅沥行低呵。
白苏笑容不减,那张明媚的脸精致似姚,她凑近他,“寂寞呗,所以就抽烟了。怪你,都怪你。”
最后三个字,语气接近嗔怪他。
傅沥行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旁边一拖,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走到电梯前,白苏追了上来,“我送你下楼吧。”
傅沥行按在电梯上下键的手顿了一下,长睫下的眼瞳铺开一层暗色,他将手收了回来,转头看着气喘不匀的白苏,她追出来急,脚下连鞋都没穿。
一双白嫩的玉足,饱满的指甲是一层淡淡的粉色,此刻因为有些紧张,脚趾抓地。
他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眼神,“不要再找各种理由了。”
白苏呼吸一颤,心里沉甸甸的,满满的苦涩。
他都知道了。
也是了,又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
她张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傅沥行再次开口道:“在医院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说你和几年前一样,记忆里不好,需要我多提醒你几次?”
几年前,少女在傅家大宅门口扬声——
【我忘了,所以劳烦傅先生您再说一遍。
我记性不怎么好,也许一遍两遍我记不住,还是会缠着你,麻烦的话,可能得说上一辈子了。】白苏的心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手指一抖,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眼睛眨了一下,将视线移开,“不用了,我现在的记忆力很好,不用你多费心。”
电梯到了。
傅沥行踏进去之前,看了她家大门一眼,“以后脾气别再那么大了,否则——”
白苏抬头看他。
眼睛上氤氲着水汽,脸上却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可声音闷闷的,像咽喉里塞了棉花,有些哽咽,“否则什么?”
可她终究没等到傅沥行的后半句话,因为他只看她一眼,就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将她和他彻底隔开。
像是楚河汉界。
他在那头,她在这头。
眼泪砸在脚上,原来会烫人。
易山在车里等着,眼看傅沥行从楼上下来,他连忙下车打开车门。
“傅先生,已经很晚了。”他提醒道。
傅沥行嗯了一声,弯腰上车。
是很晚了,医生建议他的睡眠时间是从晚上十点半开始,可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只是医生的建议罢了,傅沥行每晚睡着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
他上车后就闭目养神,手指暗捏着眉心,易山将车子开得很平稳,又将音乐打开,悠扬的钢琴曲在车里缭绕。
光影不断从傅沥行英挺的鼻梁掠过。
否则…
其实他想说的是,否则就该嫁不出去了。
可后半句,他说不出口。
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口。
第226章 尽快定下终身大事
尽快定下终身大事
管家上楼的时候,傅沥行已经醒了,正坐在三楼露台的藤椅上,手里拿着茶盏,泡的是贵州的雀舌。
清晨的风还是偏凉了些,管家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去屋里取了一件衣服出来,披在傅沥行的肩上,“出来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我不在您身边,可怎么行啊。”
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就算如今傅沥行早过了而立之年,但在管家眼里,还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
忍不住又要多说几句。
傅沥行低声笑了笑,难得清醒舒爽的早晨,脸上的病色好像都祛除了几分,他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微抬着下巴,说:“锦瑟易山们还是照顾的很好的,您放心。”
管家哎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