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蓝虽自幼丧母,可从赵氏这里得到的母爱却比一般人都要多,以前不懂这些道理,如今却是再明白不过。
可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不过问男女之事,也从未盼着自己将来能有个什么样的丈夫。
为人母为人妻要承担的责任岂是一般小事,宋采蓝想了想,还是作罢。
自己从未经历这些,也从未想过尝试,自家兄弟姐妹若是能寻得好姻缘,她自然欣慰,至于自己,还是好好守着赵氏更好。
至于这谈婚论嫁之事,还是免了吧!
赵氏若知道宋采蓝是这么想的,估计得气的分家。
一定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孩子,成了她的负担。
宋采蓝自然不会傻到连这些都说,这等私事,自己心里想想便罢了,何必说与别人,本来也不想听到什么劝告。
赵氏性子又最是敏感,宋采蓝寻常并不会将所有事情说与她听,就怕她哪一日话多一句,赵氏又会多生出许多愁思。
魏佳一路赴京并未耽搁,刚刚好按照既定的时间到了。
先前宋采蓝留下了铺子地址,魏佳便照着纸上留的找了过去。
只是到的时候宋采蓝因为出去采买,不在铺子里,是老石接的魏佳。
两人一见面,老石更是惊的一句话没说出来。
自大少爷出事,两人一别也不知多久没再见,魏佳更是变了许多。
以前是将军府少爷的贴身守卫,出了事便不能在人前露面,多是隐藏踪迹,自然不比从前风光。
当时老石正在柜台后面帮着算账,听见有人进门,扭头一看,逆着光第一眼甚至没认出来。
还以为是生意上门,起身上前招呼。
结果看清来人,先是冷了一晌,接着径直朝他跑了过来。
魏佳也看见了老石,难得的咧嘴笑了。
叶朗正巧从仓库搬东西出来,见了魏佳这表情,撇了撇嘴,道,“这家伙多少年没这么笑过了,真是难看的紧。”
“魏佳!你来了!“
老石握着魏佳的手,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
确实长大了不少,看来这些年在外面没少吃苦。
魏佳回握老石粗糙的手,道,“别来无恙啊石叔!”
“我好着呢!姑娘前两日还说你马上就来了,竟然这么快,一路上辛苦吧?”
老石关切地问着,将人往里面领。
魏佳笑道,“不辛苦,我一个人一路上也快,姑娘呢,怎么不见姑娘?”
魏佳这时候才注意到宋采蓝不在铺子里。
老石笑道,“姑娘出去采买了,叶朗在后面搬东西,其余人都在楼上,对了,你先去跟叶朗打声招呼吧!”
老石刚说完,魏佳往他身后看去,道,“不必了,人来了。”
老石一回头,叶朗正好搬着他刚让他去搬的东西过来了。
“老石,这放哪里?”
老石左右看看,指着叶朗附近的一处货架,“就你后面那个架子,放那跟前儿就行了。”
叶朗闻言转身,走了两步,蹲下。
魏佳倒是不关心叶朗如何,反正他皮糙肉厚什么也不怕。
倒是老石,这么些年不见,这心里着实惦记着。
两人寒暄着,丝毫没想着叶朗还在旁边。
见两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叶朗翻了个白眼,知趣地走开。
宋采蓝走之前让他生火烧水来着,说前面水喝完了,客人来了没得茶水可不行。
结果被老石叫去搬东西,倒忘了这茬儿。
若是不在宋采蓝回来之前把水烧好了,自是免不了两句唠叨。
叶朗想想宋采蓝凶人的那副面孔,赶紧乖乖的去了后院。
魏佳跟老石问候的差不多了,便去了后院找叶朗,冯林在京城已经数月,不知情况如何。
宋采蓝和叶朗在京城这些时日,必是见过他数面,魏佳不放心,想先来问问叶朗。
“冯林那边如何了?七王爷可有异动,没有对花家下手吧?”
叶朗不必回头,自然知道是谁,一边将手里劈的整整齐齐的柴火添进灶台里,一边道,“他好着呢,七王爷近来也没什么反常的,安插在将军府的内线也已经被老将军都摸了出来,如今传递的不过都是些假情报,冯林昨日还来了一趟呢,可惜你赶的不凑巧。
既然如此,那自是最好,魏佳心里本来还有些不放心,这下听叶朗这语气,确实像是没什么问题。
“那姑娘近来怎么样,铺子刚开张,忙里忙外的事情一定不少,没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吧?她又是头一次来京城,这不熟悉的地方一定很多。”
叶朗想想宋采蓝每日那个神清气爽的模样,觉得她着实对不住魏佳对她的问候。
“姑娘比我适应的还快,我都有种错觉,她到底什么岁数了,怎么心智竟然这般成熟。且不说刚到一个地方,任是谁,也要适应两天,偏咱家这位,没事儿人一样,熟悉的速度简直让你怀疑她以前是不是在这里生活过,反正是没我担心的地方了。”
魏佳嘴角扯了扯,心道:果然是宋采蓝,除了她自己能为难得了自己,谁也为难不了她。
“那自然是最好,本来我还担心她会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现在听你这么说,倒是我担心过多了。”
叶朗手上没停,道,“你我跟着姑娘时日也不短了,她是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她这一身的本事,一般男子也不及,我看啊,主子也是多虑了,让咱们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不打别人主意就罢了,谁还能欺负到她头上。”
魏佳想想宋采蓝寻常的为人处世,觉得叶朗这话说的极有道理。
“那也是,人家到底是姑娘,以前在赵家村尚且好一些,如今到了京城,事情便没这么简单了,保不齐就会遇上什么事儿,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叶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扭头道,“你说主子还真是上心啊,这连老石都安排过来了,这宋姑娘到底什么地方让咱们这主子这么一往情深的?”
魏佳向来对这种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可是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能理解主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