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对我来说是补品,我对它们来说,也是大补品?”荆酒酒喃喃道,“难怪那个邪神要在我身上留下印记,他也想吃了我?”
白遇淮冷冰冰地应了声:“嗯。”
准确来说,荆酒酒对于天底下所有的鬼神,都是一样很大的补品。如果将这些小鬼比喻为燕窝,荆酒酒就等同于千年难遇的灵芝。
但他又怎么会让邪神吃下少年呢?
“这些小鬼也不想被邪神吃掉吧。所以看见关岩的小鬼在我们这里待得好好的,也就决定都来投奔我们了?”荆酒酒咂咂嘴,猜测道。
荆酒酒:“哎呀别拽我袖子,要拽烂了。很贵的。”
荆酒酒掐了掐小鬼的后颈皮。
小鬼这才撒了手。
但其它小鬼还在围着荆酒酒团团转。
荆酒酒满面无奈:“它们一定是要我和你打一架,它们都很怕你。”
白遇淮望着满地的小鬼,几乎都要将酒店房间挤满了。
虽然这些东西很烦。
但白遇淮还是改变了下主意。
白遇淮淡淡道:“这些失去了灵智的小鬼,就和原始的动物一样,靠最基础的东西来分辨谁强谁弱。他们想要倚靠你,就希望你强过一切东西……”
荆酒酒:“嗯?”
所以呢?
“它们数量庞大,抓捕不易。又不能放任它们在外面随意行走,否则很容易再出现伤人的事件。你一口又吞不下。最好的办法就是……”
荆酒酒愣声接口:“让它们认我为首?听我的?”
白遇淮点头。
白遇淮:“你要让它们真心臣服于你,就要让它们看上去,你很厉害,比我厉害。”
荆酒酒有点犯难。
就在白遇淮准备发挥自己的老本行,影帝的演技时。荆酒酒出声:“你别动。”
白遇淮闻声,也就真的站住不动了。
荆酒酒甩落了身上所有的小鬼,绕到白遇淮的身后去,站定,整个鬼挂了上去。
周大师:!
白遇淮身形也是一僵。
但鉴于这个动作,荆酒酒已经做了太多回了,白遇淮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了。
荆酒酒很快就爬上了白遇淮的脖子。
底下小鬼们伸长了脑袋,仰起头。
是真的伸长了。
周大师看得直在心里骂艹。
“它们怎么没别的反应?”荆酒酒咂咂嘴。
虽然明知道少年是鬼,根本不会掉下来,但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刹,白遇淮还是本能地抬起手,扶住了少年的腿。
白遇淮:“可能将我当做是关岩一样的饲养者了。”
荆酒酒这才想起来,是哦,第一次见那只小鬼的时候,它就骑在关岩的脖子上。
如果这都不能代表我比较厉害的话……
荆酒酒又说了一遍:“你别动。”
“嗯。”白遇淮立在那里,稳稳当当如一杆标枪。
荆酒酒弯腰拔了一根白遇淮的头发。
白遇淮:“……”
从来没有鬼能在天师的头上拔毛。
荆酒酒:“咝。”荆酒酒:“你头发怎么烫手呀?”
荆酒酒小声嘟哝着:“算了算了。”然后舔了舔微尖的小虎牙,整只鬼从他肩头滑下去,从后面牢牢抱住了白遇淮的腰,一口咬在了白遇淮的脖颈上,带着一口下去咬断七八根血管的架势,牙齿合拢时却是轻轻的。
看吧。
我吃他的时候,他一动也不敢动。
我够厉害吧?
荆酒酒露出凶恶的表情。
白遇淮垂下眼眸,死死地掐住了手指。
他的脖颈是冰凉的。
心却是滚烫的。
一帮小鬼更卖力地仰起头,努力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喔喔喔!”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小鬼:这个大鬼真是太厉害了!膜拜(???)
第32章
周大师在恍恍惚惚回去的路上, 接到了关岩的电话。
“喂。”
“大师……我……”关岩喉中艰难挤出的声音,充斥着慌乱的味道。
“喂喂,信号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关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完, 那头就挂断了。
周大师原地站着想了想, 还是先自个儿走远了。
他现在过去, 还不够邪神塞牙缝的。
没走出几步, 周大师的手机就又响了, 他接起来:“喂。”
那头传出荆廷华的声音:“打扰周大师, 实在不好意思。”荆廷华顿了下, 淡淡道:“我的人说,在海市看见了荆酒酒的身影。周大师现在也应该在海市吧?”
周大师一下就反应过来, 荆廷华这是在怀疑他根本没把鬼卖掉,而是自己据为己有了呢。
周大师:“是吗?它的买主可能也在这边吧。”
周大师顿了下:“正巧我也有件事要和荆先生说,我找到神像了。”
那头的荆廷华一下坐直了, 另一只手立刻按在了另一部电话的听筒上, 随时准备吩咐下去。
“在海市?你确定?”
周大师:“嗯, 是一尊邪神, 对吗?”
荆廷华:“……是。”
荆廷华的呼吸滞了滞:“我马上派人……”
周大师:“不用了, 邪神正在杀人,你就算派一百个人来, 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荆廷华一下冷静了:“周大师说的是,此事, 我就全权交给周大师了,我会再让人打一千万过来。请周大师务必将神像带回来, 代价不计。大师在海市期间的任何开销,都由荆氏报销……”
最后双方都很愉快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不就是邪神像吗?
反正都是神像,也都挺邪。
给你不就完了吗?
周大师挂断电话往前走去。
路两旁的草丛被风吹动, 发出了窸窣的声音。路灯也因为接触不良,发出了轻轻的啪嚓声。
周大师本来缩了下脖子,但很快他就又挺直了腰杆,大摇大摆向前行去……
他怕什么?
怕鬼?
会玄学的白先生立在他的身后,牛逼哄哄的大鬼荆少爷立在他的身后!
别说横着走了,他四仰八叉地走都可以啊!
……
关岩是在第二天早上被助理发现的。
他的八个助理看见老板倒在地上,急吼吼地就往里冲,结果一块儿卡在门口了,就剩下嘶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楼道:“关哥!!!”
“关哥你怎么了关哥?”
经纪人也匆匆赶来,众人这才有序进到里面,还为了谁一块儿抬关哥出去,发生了点些微的意见不合的争执。
毕竟这时候谁跑得快,就代表谁更忠心,谁的年终奖也就更多!
关岩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脸都是青的。
医生护士给他做了会儿心肺复苏,关岩吐了口气,猛地爬起来抓住了医生的手腕:“电话,我电话呢……”
这头关岩还惦记着给周大师打电话。
而这头经纪人抬头一望,望见了神龛里的神像。只一眼,经纪人就打了个哆嗦。再转过身,环顾四周——需要三个人才能搬得动的衣柜,被推倒在地;玻璃桌被掀翻,碎片满地;所有的挂画歪歪扭扭地垂下;浴室的水龙头保持着打开状态,地上已经被水蔓延了浅浅一层,踩上去就感觉到鞋底濡湿、不适;还有那些怪异的摆了满地的禽类,尤其那鸡脑袋软趴趴地往下耷拉着,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经纪人这下是彻彻底底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弄出这样的乱象?
经纪人不敢再看,匆忙扭身跑了出去。
他的身后,神像被漆得红彤彤的眼珠子,又泛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