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带着这个?”房产证哪是能随身携带的。
杜曼还翻了翻,“怎么不放你家里啊?”
付小叔怎么会让付伯林带来呢。
“我小婶的妹夫好像在赌博,”付伯林没瞒她,“小叔怕他们站门做客偷去,就让我带来了。”
这真是……
这话跟她说合适吗?
杜曼道:“你之前怎么放的?”
“宿舍啊,现在不是放假了吗,听说这一阵小偷比较多。”付伯林说,“我想趁着过年能不能赚点钱。”
杜曼收下房产证了,“行,那就放我这。”她犹豫了一下,报了自家的地址,然后告诉付伯林,如果她不在这边,就去家里找她。
付伯林:“行。”
“你收到活了吗?”杜曼找了个椅子坐下,站着说话累,“你也坐。”
付伯林比她高,得抬头说话。
付伯林也找了一个椅子,“有人请我当家教。”周校长介绍的。
还有一个电视台的夜间栏目的播音。
还可以回城里去拍年历,现在就是看付伯林怎么选择。
杜曼想了想,“你毛笔字怎么样?”她记得付伯林的钢笔字不错。
“还行。”说起来,付伯林没写过毛笔字了。
杜曼道:“你觉得写红对联跟喜字怎么样?”
找个地方摆个小摊。
时间自由得很,赚钱是能赚钱的,买点红纸一裁就行了。
这东西是薄利多销。
杜曼知道付伯林回家过年的,不管是家教还是深夜节目应该都是有时间要求的。
付伯林笑:“这是个好主意,我还打算回家打年呢,虽然我一直说让我不用回去,我觉得……”
“你小叔不让你回去?”杜曼一听就觉得有问题。
“是,我小婶怀孕了,怕我回去添乱。”付伯林想了想,“也缺钱。”
以付小叔的为人,如果只是缺钱,绝对不会把付伯林往外赶,不让他回家。
一定是付伯林家里……不太好。
杜曼犹豫了一下。
付伯林聪明是聪明,可是在这种小事上有些迟钝。
她说不说呢?
如果付小叔不愿意让付伯林回去,那肯定也有他的理由。
她如果冒然插一脚,会不会打乱付小叔的计划?
杜曼思考了片刻,她跟付伯林说:“我问过山梅了,她说今年不回去过年。你要不要给老家打个电话,跟付山梅的家人说一说?”
“她不回家?”付伯林立刻站起来,往付山梅屋里去了。
他得问问。
过了一会,就见付山梅把付伯林跟拿着镜子在照的李平安一块赶出来了。
还哐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付山梅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你们也吃好了,赶紧走,别烦我。”
付山梅肯定是不回家的。
她没攒多少钱。
这路费一去,剩不了多少了,再说了,这在外头赚钱了,回家不得买东西接亲戚啊,她没那么闲钱。
不回去了。
过一会,付山梅突然打开门出来了,她手里拿着几张大团结,她出来往付伯林手里一塞,“你回去给我妈,让她只管用!”
一共四十块。
付伯林捏着钱,问付山梅,“真不回去啊?要不,大年二十九那天吃个饭就走?”
今天只有二十九,没三十。
二十九就相当于大年夜了。
“不。”付山梅声音有些哑了。
她开始赶人,“你走,别管我!我明年赚了钱,会回家的!”
付伯林知道劝不动她了。
这付山梅真是的,大过年的不回家,金花婶子他们多伤心啊。
李平安在那拼命的欣赏自己的眉毛。
他都看半个小时了。
真好看!
真有男子气概!
这眉毛把他眼睛都显得特别大,又亮。
就见李平安擦了一边的眉,然后找杜曼借眉笔,自个开始琢磨着画。
他还上手了。
这一笔太猛了,画到太阳穴去了。
付伯林算算时间,这离过年就不到二十天了,他得提前跟金花婶子他们说一声。
杜曼还提醒:“你再顺便问问家里你小婶的情况。”
付伯林问她,“这边的电话亭在哪呢?”
杜曼道:“我带你去小卖部那打吧。”电话亭离这边有点远。
付伯林跟着杜曼一块走了。
李平安的声音从后面急急传来:“等下,别落下我啊。”
“我等会回来。”付伯林远远说道。
“行。”李平安答应了。
他继续画眉毛。
他眉尾是短了一点啊。
*
电话亭外头。
付伯林在打电话。
杜曼故意站远了一怕,就是怕付伯林不自在。
没人喜欢在打电话的时候有外人听。
付伯林这通电话打了很久。
杜曼找了个墙靠着。
她站累了。
她正准备换一只脚的时候,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不是杜曼吗?”
杜曼抬头一看。
一个穿着红昵子大衣,脚上踩着小皮鞋的时髦姑娘走了过来,那姑娘手里还提着东西,上面还印着百华商店的标志。
那姑娘挽着一个年轻男的,男的手里提的东西更多,特别大一个袋里,里头装了烟跟酒。
“杜曼,是我啊,白芸,你还记得我吗?”白芸踩着崭新漂亮的小皮鞋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当初,吴桐喜欢杜曼。
可是白芸还是把吴桐从杜曼手里抢走了!
白芸觉得自己魁力十足。
她才是赢家!
现在她还把没什么本事的吴桐给甩了呢!
她在这边又找了一个,北京人,家里有钱!
她可比杜曼厉害多了!
白芸看到杜曼,特意过来炫耀的,“杜曼,你还记得我吗?”她又掩着嘴笑,“不记得也正常,我比以前漂亮多了,你看看我这手镯,我家亲爱的买的!还有这金项链,也是他买的……”
她抬着小下巴,笑得又开心又得意。
“抱歉,我不记得了。”杜曼并不想搭理白芸。
吴桐?
杜曼的记忆里都快忘了这么个人。
而且,她得纠正一点,她跟吴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记得了?”白芸秀眉都皱起来了,她喃喃道,“难道是因为你在牛棚的记性太不开心了,所以……”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杜曼。
旁边的年轻男人碰了碰她的手肘,“该走了。”
白芸看了看身边的年轻从,眨了眨眼,“就等一会好不好?这位是我好朋友,我想跟她再叙叙旧。”
杜曼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