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再不住手开枪了!”
砰的一声枪响,周子休一枪打在了棚顶,在干扰封于修手上动作的时候,本人却是以最快的速度,用出了谭腿里的杀招,直奔封于修的后心而去。
虽然谭敬尧有着装备之利,但是这毕竟不是他所习惯的,经年累月的练武的方式,虽然一时之间,还占据了一些上风,但是时间一久,不过几十个回合,谭敬尧就有一些力竭了。
抓住这个机会,封于修立刻又发动了另一轮,更加狂风暴雨一般的凶猛攻击,虽然谭敬尧的双腿双脚,有着铁鞋腿甲的保护,但是人身上,可不只有一双小腿和一双脚。
所以,当周子休赶到的时候,谭敬尧已经被封于修打断了四肢,胸骨也有着明显的凹陷,毫无反反抗力的躺在他心爱的艺术品上,而封于修,已经抬起脚,准备最后一脚踢在他的头上,彻底结果了谭敬尧。
听到身后的枪响和警告,以及紧随其后的破风声,封于修当机立断放弃这必杀的一击,整个人立刻向边上一跃,几个翻滚弹跳,确保自己不会被随后的攻击,或者是不知道什么人的背后黑枪给伤到。
“老谭!hold住!”
周子休也不管还有人看着了,手上一翻,就已经从紫金葫芦,也就是某一位前任留给他的那个储物法宝一物,从里边取出了一个小瓷瓶,捏开谭敬尧的嘴,就把瓶子里的液体灌了进去。
这一小瓶东西不多,也就是一口罢了,但是却是周子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用来保命续命吊命的神药,可以说,只要没咽气儿,这一瓶子灌下去,最少也能吊住命,争取到抢救的时间。
这东西,周子休这么多年来,也不过弄出了五瓶,曾经有人用十亿美金换,周子休,周子休才卖出去一瓶。
好吧,节操这东西,对于周子休来说,可以论斤卖的。
亲,来二斤不?
“你是何人?跟老谭什么仇怨?”
虽然周子休知道这是谁,知道封于修杀谭敬尧的原因,但是,他却不能说出来。
“好腿法,居然比这个北腿王,更强一筹,你是什么人?绝不是无名之辈!”
同样都是腿法,而且都是同一个路数的十二路谭腿,但是周子休的谭腿,跟谭敬尧的谭腿,完全是两个风格。
谭敬尧的谭腿,更多地是偏向于技巧,偏向于点、戳之上,追求的是武术,是境界,是一种道,虽然级别差了不知道多少。再加上十几年艺术家当下来,就算是腿法这功夫上面,也带着一些艺术范了。
而周子休,特别是这半年的闭关苦练之后,腿法偏向于速度和力量,要的就是杀伤力,目标就是快如闪电摧枯拉朽。
要的就是一个简单粗暴!一力降十会,一力破万法!
刚巧,封于修是个武痴,坚决信奉功夫就是杀人技的武痴,他所练的功夫,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
所以两个人的腿法,走的都是大开大合,都是刚猛无俦,硬打硬拼的路数。
不过三两个回合的第一次简单接触,封于修就明显感觉到了压力,这代表了面前这人的腿法,更加强悍。
不是境界更高,但是,只说威力,周子休完爆谭敬尧。
“我?一个会治病的厨子。你又是何人?为何对我朋友出此重手,非要置他于死地?”
周子休活动活动浑身的关节,面对封于修,由不得他不紧张小心。
“封于修!讨教了!”
亦或者是见猎心喜,亦或者是周子休挡住了他要杀死谭敬尧的路,甚或者是,如果打死这个腿法更强的人,也许会让夏侯武更早的出来,总之,不管什么原因,这一次的封于修,拿出了十分的精神,第一次的,将主动进攻拿在了手里。
周子休的腿法,没别的,论技巧论境界,三个人里他最差,但是论速度论力度,另两个加起来,也是比不上他的。
“嗯?等一下!”
正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封于修忽然跳到了一边,大喝一声停止了两人的打斗。
“你脖子上的这个胎记……你叫什么名字?”
封于修后退几步与周子休拉开距离,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因为一番撕斗,衣服已经凌乱而露出了脖子贴近左侧锁骨位置的一块胎记!
“阎王敌周子休!”
“你姓周?”
别的封于修不在意,只注意了周子休的姓氏。
随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封于修一个人在那里低声的念叨了半天,又死死地再看了周子休脖子上的胎记一眼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别说交代什么了,就连一句场面话都没有说,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就在封于修走之后不久,接到报警的警察就快速赶来,随后,得到周子休电话的,有人很快的给他送来了一套银针,随行的还有救护车。
“你好,我是陆玄心,请问你是?”
因为在边上如同学生一般,在打下手的那个人,是赫赫有名的名医,在整个香港的名气都不小,所以陆玄心虽然不认识周子休,但是却也没有一上来就哄人,更何况,她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周子休,正在抢救伤者。
“周子休,这个人是我朋友,被人无故打伤,如今性命垂危,虽然有我的独家秘药吊住一口气,但是伤势严重,四肢骨折,全身关节三分之一错位,胸口肋骨断了五根,有一根贴在肺部的边缘,内脏也受重击有一些破裂。”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阎王敌,有他出手,这个人就没事了,更何况还是他的朋友。”
边上的医生顺口接了一句。
说周子休,陆玄心作为重案刑警,还是队长级别的女强人,对于他还真的不是太熟悉,但是如果说阎王敌的绰号,那么陆玄心就不陌生了,毕竟,那也是近些年来,香港的一个传奇了。
“那么,周先生,据说您是第一个赶到这里的人,您是否见过凶手,是否知道凶手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又为何会袭击您的朋友并把他打成如此重伤?”
陆玄心了解了一下已经掌握的情况,随后也没有让周子休停下手,那无异于等于谋杀谭敬尧,只能这么进行询问了。
“叫什么名字不清楚,是个男人,三十多岁上下,身高并不算太高,但是却很壮硕,是个武林高手,为的是找我朋友比武。长相没有看清楚,整个人穿着带帽兜的大衣,藏得很严实。至于为什么袭击我的朋友,那是因为我的朋友曾经是公认的北腿王,踢遍全亚洲的腿法第一名家。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应该和今天凌晨前后,发生在尖沙咀的那起杀人案有关。你看这里,我赶来的时候,他正准备将这只堂前燕插入我朋友身体里。”
说着话,周子休抽空指了一下边上的那只堂前燕。
“堂前燕?这是什么东西?今天凌晨,尖沙咀麦荣恩的死亡现场也有一只这个东西,周先生是否认识它?”
周子休长出了一口气,谭敬尧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写下一张方子交给自己的左膀右臂,让他带走谭敬尧进行后续治疗和康复。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句诗听说过没有?”
等到把谭敬尧送上救护车离去之后,周子休跟着陆玄心,又回到了那一间展厅。
拿出一条手帕,将堂前燕从地上拔了出来。
“我看过今天早上的新闻,麦荣恩,我认识,绰号鲨鱼恩,号称是南拳王,从小练的洪拳,后来又参考了不少其他拳术,号称拳王,在武林中只论拳法,他不说第一人,但也绝对是前三。虽然他为人不怎么样,与我也有不小的仇怨,但是一身功夫却是没的说。我今天看新闻发现他是被人打死的,而且还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那只堂前燕,于是就猜到了,这可能是武痴在四处挑战,不然没有别的解释。忽然想起了,我这位朋友虽然退出武林十几年,但是却是腿法上的第一人。于是就立刻赶了过来,虽然晚了点,好在终究还是保住了他一条命。”
“我呢,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医武不分家,与你们曾经的警队教官夏侯武,关系还算可以,也曾向他讨教过。知道武林中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先练拳后练腿,次擒拿,用兵器,由外而内五合一。麦荣恩是南拳王,那么接下来就是我朋友这个北腿王了。所以我有必要来提醒他一下,而且,我练的谭腿就是他师兄教我的。”
说了这么多答非所问的,但是陆玄心都没有打断,因为这些事情,夏侯武不会说,她也不会听,但是周子休的身份不一样,由不得她耐下心来听。
“你不是问这是什么么?”
周子休把这枚堂前燕看了看之后,交给了陆玄心。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自古以来,都有着侠以武犯禁的说法,到了清朝更为甚之。清朝廷为了对武林有所掌控,举办了多次武考,各路高手蜂拥而至,赶到北京城比武夺取武状元。夺到武状元的就不说了,那些失败的,都会得到兵部尚书亲手送出的这么一枚堂前燕。这其中有两个意思,一个呢,算是安慰奖的性质,得不到武状元,也不让你白来一趟,给你个堂前燕作纪念。最主要的其实就是一种讽刺,莽夫再强,不过是帝王房檐下的燕子,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