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错金银狩猎纹镜,已经是这次细川户拿出来的拍品中,价值最为昂贵的几件拍品。
它的登场,便意味着这次的拍卖会已经临近尾声。
林尘注意到,在这次拍卖会中,有几个人,至始至终都未曾出手过。
而其中,就有他之前注意到的,霞浦家的早田秋。
这些人大清早就来到细川家,又花费了老半天时间,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观赏细川户的收藏。
他们的目标,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细川户最后的压轴收藏了。
会是什么收藏,让这些人如此郑重其事呢?
林尘有些好奇。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真相终于见分晓。
“诸位,接下来就是我细川户,最后的藏品了。”
这一次,与之前完全不同,细川户坐直了身子,亲自对众人住持起了拍卖。
他轻轻拍了拍手掌,接着,一个和服女子,便拿着一方木匣走了过来。
她打开木匣,里头是一件折叠好的画卷。
“各位,这就是接下来的拍品……”
画卷还未打开,林尘便注意到周围好多人都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有些人甚至都站了起来,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到这些人的样子,连吕立和孔老都不由好奇起来。
“这件是什么收藏?怎么这些人这幅模样?”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好像是一幅画吧?”
就在吕立他们的疑惑声中,画卷被展开,平铺在了榻榻米上。
只见这画卷中,装裱着一张水墨山水画。
一见到这幅画的真容,立刻就有人大喊道:“雪舟!真的是雪舟!”
“教授,赶快确认一下!这是不是雪舟的真迹?”
一群岛国人围了上去,几乎把画卷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就在这时候,细川户笑道:“各位,不用看了,这的确是雪舟的真迹,而且是雪舟等杨的真迹!”
“雪舟等杨?”孔老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难怪这些岛国人会如此激动,原来是他的作品。”
林尘好奇道:“孔老,这雪舟等杨很有名气吗?”
“那当然了!这位可以说是在岛国最受到尊敬的画家!”
雪舟等杨,是岛国室町后期著名的禅僧画家,岛国唐风作的集大成者,本名小田等杨,雪舟是他出家之后,当上了雪舟寺主持的法号,他自幼酷爱作画,十二岁的时候就皈依了佛祖,当了和尚。
随后,雪舟等杨去了华夏,学习了华夏的山水画技巧,之后又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创作研究和发展,创造出了岛国式的水墨山水。
也因此,雪舟等杨在岛国被尊为画圣,同时也是1956年维也纳世界和平大会,唯一被推选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的岛国人。
他在岛国人心中的地位,自然也就可想而知。
雪舟等杨地位如此尊崇,其作品的价值自然也水涨船高。
而更为重要的是,雪舟等杨的作品极其罕有。
虽然说,眼下在全世界,据说是雪舟作品的山水画总共有一万多件,但里面被认为是真品的,却只有三十件。
而在三十件真品中,真正属于雪舟等杨本人作品的,就只有五件,其余都是雪舟等杨的弟子,或是其所在的雪舟寺的僧人模仿雪舟等杨风格,假借其名的画作。
“细川先生,雪舟等杨的作品现在已知的只有五件,你这幅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件,这难道是五件真品之外的第六件?”有人问到。
细川户点点头:“没错,实不相瞒,这幅画曾经从岛国流落到了国外,最后落入了一家法国博物馆,但后来,这幅画又被人偷了出来,落入了我的手中。因为是赃物,我也一直没有公开。”
“细川先生,事关重大,我们能对这幅画做下鉴定吗?”
虽然细川户讲明了这幅画的来龙去脉,但还是人不太放心道。
细川户于是笑笑说:“虽然没有什么必要,但既然各位不放心,那就请吧。”
鉴定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所有人一拥而上,所以现场的岛国人互相推举了一番,请出了一位白发老头代表出面,对这幅雪舟真迹进行鉴定。
看到这名老者,孔老对林尘他们解释道:“这老头是东都国力博物馆的馆长国府双六,如果是他的鉴定结果,应该不会有错。”
国府双六在雪舟真迹上观察了许久,起身说道:“这幅画在意境上别具一格,笔锋成熟老练,依我看,的确是雪舟真迹!而且应该是雪舟等杨晚年的上乘之作!”
“细川先生,你可是在家里藏了一个大宝啊!”
听到国府双六的判断,在场的岛国人,眼中无不流露出贪婪神色。
雪舟等杨的真迹,在他们心目中,其实就和战国错金银狩猎纹镜在孔老心中的地位一样,甚至可能还要更高。
因为这就是他们岛国的国宝啊!
国之重宝就在眼前,这些岛国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得到雪舟的作品后,能够得到的潜在利益,许多人只是在心里估量了一下,就知道应该作何选择。
买!
一定要将这幅画拿下!
抱着这个念头,从细川户宣布开始拍卖之后,第一个喊价的人直接叫出了十亿日元的价格就能看出。
虽然开局就有人叫到了十亿,可其他人却并没有因此退缩,叫价声此起彼伏。
这其中,就有之前一直没有出手的早田秋。
而除了早田秋之外,三桑的李秀真也第一次在林尘他们这边没有出价的情况下主动出手了。
似乎他们本来的目标,就也是这副画。
见状,林尘也出手了:“十六亿!”
“林尘?”孔老有些意外林尘会在这时候出手,他劝道:“那只是岛国人的国宝,你这十六亿,太多了!雪舟的画作就算再好,单论艺术价值,在华夏能够与雪舟比肩,甚至超过他的也大有人在。你这点钱,真不值得。”
不过林尘却摆手道:“没事孔老,我就是和人争一口气罢了。”
“争一口气?”
孔老扭头看了眼李秀真,忍不住摇了摇头:“唉,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真的是一点也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