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唐寅已不知不觉的在中军帐内坐了一宿。这时,乐天、艾嘉、程锦、阿三阿四等将一同走了过来,艾嘉低声说道:“大王,天快亮了,还是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吧!”
原本闭着眼睛的唐寅缓缓睁开双目,接着,挺身站了起来,嗓音沙哑地开口问道:“是何人所为?”
艾嘉愣了一会才明白唐寅话中的意思,垂头说道:“是川国的血卫营所为,血卫营的兵团长覃辉杀害了杀害了吴广将军!”
唐寅点点头,再未说其它,默默地走到殷柔和灵霜近前,此时二女都已趴在桌案上睡着了,他凝视了片刻,解下自己的外氅,动作轻柔地盖在殷柔身上,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出了中军帐,唐寅回头说道:“阿三阿四,回寝帐取我的刀来。”
阿三和阿四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停顿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唐寅让他二人取的是什么刀。
当初风国吞并莫国之后,唐寅曾得到两块极为罕见的寒铁,后来经过能工巧匠的打造,制成两把唐寅惯用的弯刀。
唐寅对这两把弯刀宝贝得很,一直都有带在身边,只是始终没舍得用,现在,他让阿三阿四取的就是这两把刀。
阿三阿四追随唐寅多年,此时也多少领悟到了唐寅要干什么,二人脸色同是一变,双双凑到唐寅身边,面露难色,并透出关切地说道:“大王”
“少罗嗦,快去。”唐寅看也没看他二人,走到中军帐附近的马桩子前,随手解开一条缰绳,接着拉出来一匹战马,翻身跨越到马背之上。
见唐寅表情决绝,阿三阿四不敢再多言,快步去了唐寅的寝帐,时间不长,二人返回,同时每人手中还捧着一只宽长的木匣。
等他俩来到自己近前,唐寅探臂膀把木匣的盖子拉开,然后从里面抓出两把月牙状的弯刀。这两把弯刀,通体墨黑,看上去乌突突的,但却不时闪烁出幽幽的寒光。
随着他取出双刀,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都降低了好几度,让人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
他先是掂了掂手中的弯刀,紧接着,手腕一翻,将双刀插到自己的后腰处,而后催马向前,直奔前营的方向而去。
程锦、乐天、艾嘉这时候也看出唐寅的意图了,人们露出担忧之色,不约而同地纷纷跨上战马,追了出去。
唐寅一路策马飞奔,眨眼的工夫,来到前营,他喝令把守营门的军兵立刻打开营门。
风军将士们心头虽惊,但可不敢怠慢,人们放下门闩,推开营门,营门还没有全部打开,唐寅已然催马冲了出去。
他刚出营门,后面的程锦、乐天、艾嘉、阿三阿四等人也同齐刷刷地跟了出来。唐寅突然拉住缰绳,回头说道:“我去去就回,你们谁都不要跟过来!”
“大王!”唐寅显然要去川桓两军的大营,找覃辉为吴广报仇,可是敌军那么多人,他单独前往,不等于是以卵击石吗!
众人哪能放心得下,纷纷围拢到唐寅左右,眼巴巴地看着他。
唐寅见状,脸色更加阴沉,冷声说道:“你们立刻回营,这是军令,听到没有?”
“末将不能眼睁睁看着大王去去冒险!”众人急得连连搓手,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唐寅回手把弯刀抽出一把,环指众人,两眼冒出骇人的绿光,喝道:“违令者斩!你等可是要我动手不成?”
随着唐寅身上的杀气提升,由寒铁打造而成弯刀也变得更加寒气人,即便是程锦等人都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人们的战马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
见大王的气势真的像会动手杀人似的,程锦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无奈地慢慢退回到风营之内。等他们退走,唐寅再不耽搁,抖动缰绳,催马狂奔,直向川桓两军的大营而去。
二十里的距离,只是转瞬之间的路程。
当唐寅抵达川桓两军大营时,天色已经大亮,他在距离对方营寨只剩下一箭地的时候停了下来,拨马在营前走动,同时连声喊喝道:“覃辉出来,与我一战!”
唐寅的喊喝声立刻引起营寨守卫的注意,人们手扶寨墙,纷纷探头向外观望,见营寨之外来有一骑,而且指名点姓的叫血卫营头领出营一战,众军兵们马上把消息传回中军帐。
此时,川军统帅薛荣刚刚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呢,突然听闻下面的军兵前来禀报,说营外来有一敌将,叫覃辉出战,薛荣差点气乐了,风军难道是疯了不成,自己还没派兵去打他们,他们倒主动找上门来了,而且还只来一人。
薛荣根本没把来人放在心上,甚至还将来人当成了疯子,他随意派出一名川将,令其出营把外面的敌将打跑即可。
那川将领命而去,连军兵都没带,单枪匹马地跑出大营,奔着唐寅催马冲了过去。
很快,川将来到唐寅的近前处,他勒住战马的缰绳,上下打量了唐寅几眼,冷声喝道:“来将是何人?竟敢跑到我川军大营前来撒野”
他话还没有说完,唐寅已策马狂奔过来,与此同时,弯刀凌空挥斩,一道长长的灵波挂着呼啸之声向那川将迎面射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只看唐寅射出的灵波,川将立刻意识到这名敌将的修为极高,要远在自己之上。
他没敢硬接唐寅的灵波,急忙拨马闪躲,就听沙的一声,灵波由他身侧掠过。灵波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他,但刮出的劲风却扫在他的脖颈处,将其脖侧划开了一条细细的口子。
川将吓出一身的冷汗,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摸,感觉掌心黏糊糊的,低头一瞧,手掌上已全是鲜血。
灵波所挂的劲风都能伤人,这敌将的修为之高,已达到骇人听闻的程度。川将脸色顿变,再不敢应战,拨转战马,调头就往回跑。
他马仅仅跑出没几步,唐寅直接以暗影飘移闪到川将的背后,整个人站在马臀之上,他一手抓住川将的后脑,另只手将弯刀横着一挥,就听噗嗤一声,那川将的脑袋被他的弯刀硬生生地切下来,他单手提着川将的首级,身子向后用力一跃,刚好又落回到自己的战马上。
川将的战马驮着无头的尸体,一路跑回到川桓两军大营的营门前。
站于寨墙上的守军们看得真切,己方的将领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没挺过去就被敌人砍下了脑袋,这太不可思议了,来敌也太可怕了。
有川国军兵赶快打开营门,把战马拉入营内,另有军兵急匆匆地跑回中军帐,向薛荣去报信。
出战的武将刚出去就被来人斩杀,薛荣也被吓了一跳,这敌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这时候,他在中军帐里也坐不住了,带着一干部将,亲自登上寨墙,向外眺望。
正如手下军兵所报的那样,营外只有一名敌将,这人身上连盔甲都没有,只着黑色的锦袍,向脸上看,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薛荣也辨认不出来敌将到底是谁。
这时,营外的唐寅又大声喊喝起来:“覃辉出来,与我一战!”
薛荣脸色难看,皱紧眉头,问左右道:“谁愿出营,斩杀此贼?”
“将军,末将愿战!”一名身材魁梧的川将跨步出列,向薛荣插手施礼。这位川将名叫李山,在川军当中算是以勇猛见长的武将,修为深厚,力气也大,所用的武器是双锤。
见请缨出战之人是李山,薛荣心中有底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细心叮嘱道:“来者不善!李将军多加小心!”
李山一笑,傲然说道:“将军放心,区区蟊贼,不足为虑,末将出战,必会手到擒来!”
说话之间,他已转身形向寨墙下走去。到了营寨门前,拉过来战马,翻身跨坐,接着,他手持双锤,催马杀出大营。
“我乃川国李山,大爷锤下,不死无名小辈,贼子报名!”李山罩着灵铠,双手提着两只大灵锤,来到唐寅近前后,将手中的双锤一磕,冲着唐寅大声吼道。
见出来的敌将又不是覃辉,唐寅懒着答话,直接迎上前去,举刀就劈。李山大怒,对唐寅砍来的弯刀不躲不闪,横锤招架。
当啷!随着一声脆响,唐寅的弯刀被弹开,李山正打算要挥锤反击,唐寅的第二刀又来了,这回是变劈为刺,直取李山的胸口。
暗道一声好快,李山双锤齐挥,把唐寅刺来的一刀又挡开,可是他仍没有找到还手的机会,因为唐寅的第三刀又向他急扫过来。
正所谓一物克一物。李山走的是刚猛一路,大开大合,在乱军之中,确有万夫莫敌之勇,可唐寅是以速度见长,其快如闪电的速度正好克制住李山,两人交上手后,场面上也完全是一边倒,在唐寅的快攻之下,李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李山仅仅坚持了十个回合,便已忙得浑身是汗,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