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瑜遂郑重的道:“殿下不妨赌上一次。”
李元风瞧着安瑾瑜这胸有成竹的模样,遂继续问道:“如何去赌?”
“我们派出三支队伍,分别朝着三路象兵发动大规模毒攻和火攻。”
三支队伍,总共五百余人。
李元风便赌上这一次。
当日清晨,李元风便趁着象兵未进入紧急状态之时发起进攻。
按拉雅的话说,这帮无耻之徒竟又在偷袭了!
拉雅当即下令道:“全力防守!”
三路象兵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朝着庆军发动箭击。
冒着整支队伍全军覆没的风险挑衅象兵,他们是在发哪门子疯?
这路数,让拉雅也颇为惊骇。
但她看到的却是事实——
他们还真就靠近象兵,发动毒箭朝象兵射去。
途中,象兵踩死了几十个人,但他们的毒箭却射中了两头大象,大象应声倒地。
这还只是其中一路队伍的战绩,另外两路队伍虽是全军覆没,却也射中了五头大象。
五百人全军覆没,换得七头大象毙命。
虽然这代价有些重,但拉雅却不得不警惕起来。
她总共就三十头大象,但庆军可是有着上万人,若他们这么打下去,拉雅的象兵便守不住了。
她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加派人手,如果他们这么疯下去,她可真敌不住。
拉雅赶忙命令道:“换五路阵型!”
象兵当即散开了,剩下的则是普通士兵进行对峙。
虽然敌方没有任何颓势,但这举动更是印证了安瑾瑜的判断——他们果真没那么阔绰,之前随手抛雷轰炸,完全是一种假象!
安瑾瑜遂请示道:“按这个打法继续打,虽然会下血本,但只要不惜代价攻打敌方象兵,便会逼他们抛雷!雷若是抛尽了,他们便守不住了!”
此举虽是能攻下这座郡城,但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不过,这总比被困在此地强上许多。
庆军再次出兵了。
他们这种自杀式打法,真是杀了拉雅一个措手不及。
庆军平日里窝囊又保守,眼下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吗?!
但他们再这么疯下去,拉雅可能就守不住了。
这是她从未预料过的处境。
她赶忙派人向北魏传信,请求支援。
但远离京城的拉雅哪里知道,魏国京城此刻可是热闹着,百姓们如同闲谈的时候都在偷偷讨论眼下魏国境内情况反常皆是因为前不久朝廷真的遇刺了。
“听说此次遇刺后果惨重,王后至今卧病不起,太子当场毙命,由于朝廷怕消息走漏,太子连后事都未能大办,现在人还没下葬呢!”
“可不是么!我也听说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抓了好几波人,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
“你们还有心思在此地闲谈?那贼人还未搜出来呢!赶紧回家躲着去罢!”
几人说到这里,便匆匆散了。
暗处的一枝梅在做到这个份上后,转身便离开了。
这一次,他可真要走了。
在临走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黑貂没有在后面跟着他。
看样子,这牲畜也知道他该做的已经做尽了。
但是,他这心里破天荒的感到堵得慌。
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若说他帮着庆人干这种对自己国家不利的事儿而产生的愧疚?
这明显不是。
他对魏国也没那种感情。
毕竟统治者一心只想扩张,为了扩张土地,这些年朝廷做的那些事,他们这些江湖中人谁心里没个数呢?
所以对于魏国的存亡,他不感兴趣。
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悲。
那庆人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对李元风有所交代了。
但那李元风恐是早就忘了他的存在了吧?亦或是说,他们收获战果,将这个连名讳都没有的庆人彻底遗留在此地了。
帝王家的事儿,也就这样罢。
但在黑貂没有再跟着他的时候,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想了许久,也未能道清那到底是什么情绪。
五味杂陈。
最后,一枝梅只是再同黑貂重复了一遍。
“他不值得。”
末了,一枝梅便离开了。
但在牢中的池映寒却在今日再度被拎出来提审了。
这次在被丢入审讯室的时候,他倒是淡定了许多。
只听审判官问道:“老实交代,关于朝廷上近来发生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池映寒一脸茫然。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怎么了这是?”
“啪!——”
见他不答,审判官当即一鞭子打下去。
完全不顾及池映寒还未恢复的伤口。
“老实交代!你们知不知道朝廷近来发生的事儿?”
池映寒回道:“我这些日子可都被你们关着呢,连屋子都没出去过,我能知道什么事儿啊……”
瞧着池映寒的模样,似是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可惹恼了审判官们。
审判官们有些担心消息是在府邸走漏的,那几日,同池映寒接触的人只有伺候他的两个侍女。
故而,审判官们连那两个侍女都叫来了。
在两个侍女被押进审讯室后,池映寒方才发现——她们浑身上下都是伤,这明显是被走了一遍流程。
不过说心里话,倘若是那几个侍女,那就好了。
如果这几日有安插过来的侍女,趁乱救他,他没准就逃离此地了。
只可惜,空有对策,但李元风到最后也未派人前来营救。
所以,池映寒现在心里反倒踏实了。
毕竟这两个侍女跟他不是一伙人,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池映寒心想着,便坦然的道:“这几日都是她们两个照顾我的,我除了有一天下午在门口晒了太阳,加上去过几次茅房,其他时间可从未离开过屋子。”
审判官再度问道:“你去晒太阳做什么?”
池映寒顿时觉得有些冤枉。
“我在屋里关了那么多天,都快发霉了,我就坐门口晒了一下午太阳,这也有罪?”
“为何晒了一下午太阳?”
“我睡着了啊!你们若是觉得我做的哪里不妥,当时怎么不曾提点我,现在过来问我那一下午不能晒太阳?”
瞧着池映寒的神情,仿佛觉得这个逻辑十分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