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现下必须对娘娘负责……”
阿依慕见她这般严谨,不禁有些不耐烦,转头道:“既你这般有本事,你自己闻闻看,万一你自己能辨出来呢!”
但顾相宜并没有再闻那熏香,毕竟方才不经意闻了一下,便感觉那熏香的气味过浓,甚至闻过之后有几分迷糊,顾相宜遂提议道:“不论是什么香,都不宜再摆放在此处了,还请娘娘将其移至别处……”
阿依慕闻言,当即驳道:“打住!谁给你的势,让你管起本宫来了?本宫现下要休息,你将熏香搬出去,让本宫怎么睡?放这儿!不许动!”
顾相宜:“……”
合着她顶多就是个卑微的医官。
好生提建议,人家也不听。
想强制人家做什么,自己又没权势。
最后这人要是把自己作出个好歹的,那他们肯定不会承认问题出在他们自己身上……
顾相宜只得赶忙低声同池映海道:“赶紧去找安阳,让安阳叫皇上过来,顺便带些太医和守卫,这人我是看不住了!”
池映海也看出来了,遂道:“我知道了,二嫂嫂,你撑着点,我这就叫人过来管她!”
池映海说罢,便赶忙离开了。
顾相宜这会儿也只得坐在屋里,看着她上了床,准备睡觉。
这时,顾相宜心里还是在想——等她睡熟了,这熏香必须得搬到外面去,这熏香的味道实在是不对劲,她还偏要留着。
若是顾相宜也能在宫里直言不讳的跟这些大人物说话,她准要说一句:连医官的建议都敢不听,你这是上赶子去见阎王啊!
但她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一边等着池映海带真正有权管她的人过来,一边盼着她赶紧睡熟,自己好将这盆熏香搬出去。
这么浓的熏香放在屋里,不止是对云妃的身体没什么好处,就她在这儿坐上一会儿,都被熏得有些头晕。
顾相宜想着,便将窗户打开,由于怕惊醒云妃,她又不敢开得太大。
过了片刻后,味道才消散了些许。
这时,顾相宜踮脚来到云妃的床边,见云妃喘息的声音还算平稳,大抵是睡着了。
她这才悄悄搬起那盆熏香,在近距离闻到那股熏香味儿的时候,顾相宜更是感到头晕了一分,于是加快了脚步,将熏香放到了门外。
恐是方才不小心闻得多了,在将熏香丢出去后,顾相宜仍是感到有些头晕,甚至站着都有些费劲,估计是被这玩意儿呛着了,顾相宜赶忙坐到桌前,好生缓着,但她越是缓着,越是想说——摆这么个东西在自己的寝殿,怕不是寻死呢!
等等!
寻死?!
想到这里,顾相宜突然瞠大了眸!
一个令她自己都感到窒息的想法顿时呈现在她的脑中,她哪里还能在此地坐着等池映海回来,而是赶忙回到云妃身旁。
结果,这时再探云妃的呼吸的时候,竟发现她的呼吸停滞了!
顾相宜:“!!!”
她就一会儿没拦住,竟出现了这么严重的状况!
但顾相宜现下顾不得其他,赶忙将屋内的门窗全部敞开,却也在这时,她才发现,云妃的宫外竟没有一个人!
顾相宜隐隐猜出了什么情况,但她想说的是——你要寻死,能不能别把旁人也带走?!
顾相宜心想着,便赶忙拿出药箱中的设备,准备好启动强心的药剂,几针药剂下去,原本消失的脉搏渐渐开始恢复。
这时,顾相宜立刻测其血压,也不知是触了什么,血压再度出现直降的情况。
好在她临时留了一手,将云妃平日里所用的药物都备了一份,这才紧急施用,不多时,便将人抢救了回来。
整个过程,用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
但若不是发现及时,无论施用多少药剂,这人都回天乏术了。
而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声。
“皇上驾到——”
闻言,顾相宜赶忙上前行礼。
“参见皇上!”
李渊平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并道:“云妃现在情况如何了?”
顾相宜回道:“回陛下,这正是臣女想同陛下说的!”
李渊平眸光落在顾相宜身上,而这次,顾相宜卯足了胆子,方才同李渊平道:“皇上,臣女认为,云妃娘娘有意自寻短见!”
“什么?!”
顾相宜这话,打实将李渊平惊得不轻。
不止是他被惊得不轻,李元清和池映海也被吓了一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相宜虽是没有证据证明她有寻死的迹象,但还是想方才那些疑点同李渊平说了一遍。
尤其是在她看诊期间,这云妃没有丝毫的求生欲,也根本不听郎中的劝诫,甚至半点没拦住,人就差点殒命。
李渊平闻言,大惊:“竟会有这种事!”
顾相宜回道:“臣女也是猜测,但还请陛下对云妃严加督查,杜绝此事再次发生,毕竟给云妃施刀的这段时间,臣女可以做到寸步不离,以免意外发生,但倘若她自己想制造意外,那么臣女是管不住的。”
李渊平点了点头,回头便对跟来太医们道:“听到了吗?此事便交给你们了!”
太医们虽也觉得此事诡异,但官家既然发话了,他们便只得应下。
随后,顾相宜又将紧急施救用的药剂交给太医们,剩下的事,她便不想再管了。
一来,只要云妃不往死里作,安心静养,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二来,她根本管不动云妃,还不抵留些有权势的管她。
李渊平遂允应了,不多时便答应待云妃苏醒,一切稳定后,便让顾相宜出宫。
待到傍晚的时候,阿依慕缓缓睁开了双眸。
在她睁眸的那一瞬,便听到宫女惊喜的喊道:“娘娘,您醒了!”
阿依慕当即怔了怔。
环顾四周,见屋里除了自己的婢女之外,只有顾相宜一人。
顾相宜见她睁眼,笑道:“是不是很意外自己居然还能醒来?”
阿依慕闻言,不禁有些激动,想要坐起来同顾相宜争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