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好像有吧’?是有还是没有啊?你这搞得我现在挺尴尬的……”
郎中并不记得他喊过谁,但莱善丞相交代过,让他盯紧了这个囚犯。
他遂坚定的道:“有!”
“糟了!我是不是喊‘查娜’了啊?”池映寒故意转移视线道,“你赶紧告诉我,我到底喊了没有?”
郎中一听是关于查娜姑娘的事儿,立刻就没兴趣了。
“喊与不喊都是无关紧要的。毕竟,你纵是喊了,当事人也没听见啊!”
池映寒闻言,犹如恍然大悟一般,回道:“这倒也是!好在当事人不在,不然我岂不是废了?我一个奴才,总不能惦记自家主子吧?”
郎中回道:“傲其公子,老夫觉得你现在还是躺在床上好生休息比较妥当,你现在身上都是伤口,像这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赶紧回去躺着,一会儿派人给你送点粥过来,你看看能不能吃。”
池映寒闻言,好奇的问道:“也就是说,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不然你以为呢?”
池映寒竟然没感觉肚子饿,他的胃是坏掉了吗……
池映寒想着,轻轻叹了口气,躺回了床上。
方才坐着的时候没感觉,但突然躺下后,他仍旧能感觉自己心跳剧烈,有些头晕。
果然还是伤得重了,才躺下没一会儿,便又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他敌不过那股困意,不多时便又睡过去了。
郎中再度给他把了脉,在发觉脉象平稳后,便叫来几个侍女,同侍女道:“你们在门口守着,从现在开始,每隔一个时辰给他换一次布带。”
侍女们应着,遂守在了池映寒身边。
整宿下来,池映寒一直都在昏睡,进进出出的都是更换布带的侍女。
审判官们问道:“他就没什么反常的情况?”
郎中回道:“没看出来有什么反常……”
审判官又问:“你确定吗?”
听闻这话,郎中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回道:“反常的话,还是有点的……”
“那还不快说!”
“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郎中遂道,“他问了老夫好几遍,说他在梦里有没有喊‘查娜’的名字……”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难不成你还觉得很新鲜?!”
见审判官这恼火的模样,郎中真是巴不得立刻抽自己一巴掌。
他赶忙又补了一句:“对了,他这会儿也睡着呢,老夫看看他有没有说什么呓语,万一能有所突破呢?”
这话倒还真就救了他一命,审判官们当即放他回去了。
……
与此同时,庆军已攻下了北魏三个郡城,这让北魏君王极为懊恼。
原本是他们想讹诈庆国三个郡城的,现在可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他们的郡城沦陷了。
此次战役,是李元风率兵打的,在打下三个郡城后,庆军士气高涨,自是不管当地落荒而逃的北魏百姓。
只要抵抗,格杀勿论!
占领第三个郡城的那晚,庆军干脆在那里驻扎,李元风也同安瑾瑜住在一处。
李元风不禁有些感触。
“接连指挥三场战役,安军师几夜未眠,甚是辛苦。”
安瑾瑜恭敬的道:“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虽说明日还有明日的仗要打,今夜本宫要同安军师共饮一杯。”
见李元风要同他饮酒,安瑾瑜自是没有拒绝。
只是他心里清楚,他们的仗打得这般顺利,定是北魏内部的漏洞仍未修复。
他们不是占了天气的便宜,而是北魏现在八成是出现内乱,以至于派出的将士,皆不是大将。
至于是出了什么事,按说池映寒应该发送情报的,但他们并没有接到来自池映寒的任何情报。
三天了,未见附近有游隼的踪迹。
他该不会是给他们开路后就死了吧?
安瑾瑜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想笑的是,他若是以身殉国了,那可真是把他成全了,这仗若是打赢了,那功劳可都是他的!想哭的是,这厮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他们只知道他去刺杀北魏君王,但谁知道他刺杀成功没有?
这直接关乎敌军的气焰!
可北魏也不是傻的,内部发生的那些事儿,守在偏远地区的将士一概不知。
唯有什么都不知道,才能继续和庆军打下去。
次日夜里,太医院那边紧急加配的药剂送入了魏境。
此刻的魏境,彻底被攻破了。
但李元风所在的郡城将士仍在抵抗。
安瑾瑜同李元风道:“殿下,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在他们还未派出象兵之前,再攻下几个城池,打击敌军的士气。”
李元风对此却心存顾虑,回道:“但是现在越往前行,地势便越无法估量,只怕他们将会选择一个我们无法使用炮火的地方率领象兵进行反击。”
“这也是微臣最为担心的,所以我们必须立刻攻到地势对我们有利的地区。”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有着极大的变数。
他们最大的劣势是不知敌军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想到这里,安瑾瑜便埋怨道:“真是不巧,偏是在这时候收不到游隼的情报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北魏京城的现状,倘若他在这时候跑路了,那可是将我们整个庆军都给坑害了!”
李元风闻言,也叹了口气。
他这些日子也在等游隼的消息,但他还真没往跑路那边想过——游隼的媳妇和孩子都掌握在他手里,他敢跑路吗?!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个可能性却意味着李元风看走了眼。
李元风遂道:“本宫情愿相信他是死了。”
安瑾瑜见李元风仍这般信任他,遂道:“殿下恐是不知道此人的前料,他本是市井无赖出身,品行不端。卖国求荣这种事儿,他完全干得出来!不然现在为何我们进来后,他没有选择支援我们?真的是他口中的遇到麻烦事儿了吗?凭他的本事,会被魏人困住这么长时间,以至于连个情报都传不出来吗?”
李元风听着安瑾瑜的控诉,下意识的摆了摆手,他不想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