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不想让你觉得我就是想控制你,我不想做那种人,我也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窒息。我那天纯是咬着牙放你走的,甚至没敢出门送你……自打你走后,我就翻来覆去的想这些事,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后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虽是长本事了,也能为李元风办事了,可是……你怎么可能会是安瑾瑜的对手呢?你若是在李元风身边,得了李元风的器重,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搞死你的啊……”
顾相宜早就知道这些的,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放任他去李元风身边,结果现在看着他满身的伤口,而且他的身体状况得是有多差,才能连魂魄都锁不住了?
当身体彻底锁不住魂魄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这个人亡故了!
看着顾相宜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池映寒有些后怕,他不敢告诉她——这些天他一直都想着怎么去死。
太子没能保住,自己又落了个通敌的罪名,现在动不动就被拖进大牢动一次大刑,即便是他想休息,那也得在水牢淹着,连喘口气都是奢求。
他一度想要破罐子破摔,选择自我了断。
但在看到顾相宜这副模样后,他顿时把这些蠢念头都噎了回去。
他赶忙哄着顾相宜道:“我的小祖宗,你别哭啊,我这不是还没死呢吗?!”
“我后悔了……”顾相宜要是当时坚定的拦着他,或许他现在不会是这副模样,她几乎用祈求的语气同池映寒道,“池二,你回来好不好?就算没有功绩也无所谓,就算伤了残了都无所谓,你就是瘫痪在床也无所谓,你什么样我都认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生气了,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什么,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着你……我只要你活着回来……”
“其实,我有想过,如果我真死了的话,王夫人会不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夫郎去照顾你……”
“那都是唬你的!我当时没意识到这种话会对你造成伤害,待你走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真的错做了,如果真的让你产生‘换个更好的夫郎,我的日子就会变得更好’的想法,那真的是我自找的……你千万不要这么想……”
池映寒瞧着顾相宜这般模样,原本感受不到疼痛的他,顿时觉得好像身后有把刀在反复刺着他的心脏,他太想冲过去抱抱她了。
但池映寒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答应她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活着回去的。”
但顾相宜却仍是止不住的抽泣着。
池映寒又道:“宝,你有没有在听啊……”
“我、我在听啊……”
“听到了就别哭了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答应过你的话是不会食言的,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回去的。”
“真的?”
“真的!”池映寒郑重的道,“你说你又不肯改嫁,那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一个人在家里当寡妇啊!我还得回去照顾你们呢!”
听到他的保证,顾相宜果真便不哭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有事要找池映寒,但在看到池映寒这副模样后,她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待缓了缓神后,方才想起这件事,问着池映寒道:“对了池二,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说到王文,池映寒一时间犯难了。
他反问道:“岳父他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瑾瑜回京了,他说这次之所以会战败,都是因为我父亲的炮台出了问题,在庆军撤离到营地后,李元风躲进了炮台,结果被生生炸死在炮台里……”
池映寒听闻安瑾瑜的说辞,整个人嘴角都在抽搐,甚至一时间没忍住,当即斥骂道:“他放的是哪门子屁!”
“所以战况根本不是安瑾瑜所说的那样,对吗?”
“太子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说难听点就是生生被安瑾瑜给坑死的!”
说到此处,池映寒就气不打一处来。
安瑾瑜这是还打算去坑谁?难不成他想嫁祸给王家?
顾相宜又问:“那现在父亲人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现在应该还在炮台那里,他属于负责防御的,太子给他的命令就是在炮台那里等候指示,况且现在他应该还不知情。”
“我想把实情通禀给父亲,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现在能给他寄信吗?”
池映寒明白顾相宜的意思——现在王文的处境恐是很危险!
可是寄信的话,他们又未必找得到位置……
“你们就先不要掺和了,免得给你们带来麻烦。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顾相宜难以置信的问,“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至少我传送情报的速度会比你快,找的位置也会更加准确。”
“可是……你真的还能……”
“放心吧,就交给我好了。我会给王家一个交代的。”
瞧着池映寒胸有成竹的模样,顾相宜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他现在这般模样,再去执行任务,不会出事吗?
可就在顾相宜在想说什么的时候,她身后的小家伙拽了她一下。
她立刻转过头去,这才发现时间要到了。
她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否则魂体将无法回到阳间。
顾相宜虽然舍不得他,但却不得不同池映寒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池映寒也觉得她用平安签来到这里太久也不太妥当,遂道:“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如此阴冷,哪是你该来的地方?”
顾相宜闻言,当即回怼道:“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好啦好啦,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就别担心了。”
虽说是一会儿就回去,实则还是一会儿想方设法看看如何能让自己苏醒。
但至少现在得先把顾相宜送回去再说。
在池映寒答应顾相宜后,顾相宜便转身回去了。
但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忍不住又转过头来看向池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