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卢飏前世对于捐监也有一些了解,那《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便是捐监得来的。
想起了捐监的事,卢飏瞬间觉得国子监也没有那么高大上了。
见吴香很熟悉国子监的事,卢飏在吃饭的时候,便又问了一些国子监学业管理上的制度。
在明初时,这国子监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学生一律住校,非假期不得外出,若有紧急事物需要外出的,还得向皇帝告假。
那时的国子监也确实是为国家培养人才之所,国子监的学生在校期间若是没考中进士,毕业后一般都会直接分配到京师的各部衙门。
虽是从九品起步,但后续走上领导岗位的也有不少,所以那时的国子监监生属于官员预备役,说出来还是很牛的。
当然,那时候的监生选拔也很严格,并没有捐监这个后门,所以能进国子监的,说是俊秀也不为过。
但自宣宗以后,情况便变了,国家赈灾打仗有时缺粮,便开了这捐监之门,虽然只是为朝廷应急所弄得权宜之策,并不是常例,但却也影响了国子监的声誉。
加之后来朝廷冗官繁杂,国子监的学生毕业后也无法直接分配工作,国子监对于优秀生源的吸引力也渐渐降低了。
到如今,国子监的监生日益多了,监舍也住不开了,于是国子监便也允许一部分家境较好的学生住在校外了。
而且,若是摊上一个管理不甚严格的祭酒或者博士时,翘课什么的也很平常。
从吴香处得知了一些国子监的逸闻趣事,卢飏觉得或许这时代的学习生涯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枯燥,诗词歌赋道德文章,总比那些数理化要简单些吧。
“公子,奴婢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京师?”
见卢飏心情好了些,吴香大着胆子问道。
其实吴香得知卢飏要去国子监读书,心里既高兴却又有些担心,卢飏至今也没说如何安排她,虽然在云舒这里也很好,但与她心中的那个计划却有些背道而驰了。
卢飏闻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吴香道:“我去京师上学,你去作何?”
“奴婢可以给您洗衣做饭,奴婢原来在家时,也跟着先生学过些四书五经的,也能帮您整理书籍文稿。”
吴香说完脸色便有些潮红,但为了父兄还是一脸期待的看向卢飏。
卢飏其实也觉得吴香的这个主意不错,自来到明朝,他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封建时代的糟粕呢,再看吴香妹子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不觉有些心动。
“让她跟你去吧,你去了京师没个人照顾也是不成,我这里一个人也没事,况且我也想去京师。”
见卢飏有些为难,云舒便帮他做了决定,不过随后却让卢飏更加惊讶。
“你也要去京师?”
“嗯,最近肥皂生意太好了,已经开始有城里的商人来镇上进货,若是时间长了,我家人迟早会知道我在这的。”
云舒越说语调越低,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最主要的是她也想离卢飏近一些。
卢飏不知道云舒的心意,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想逃离延庆,于是便附和道。
“你这个主意不错,京师人家普遍富裕,对于肥皂的需要肯定要比延庆大的多,到时候我置办个大点的宅院,咱都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卢飏说的平常,但两女听了,脸却瞬间羞红,不过却也没人反对。
从云舒家出来,卢飏心里畅快了不少,经过吴香一说,此时国子监的管理好像也并不严格,不用日夜做监,应该日子也很愉快。
卢飏心里畅快,便信马由缰的回城,刚走到南门处,却发现附近围满了兵丁,城门处还有人在盘查进城人员。
卢飏心里疑惑,便问了一个同在等待入城的路人,得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
据说是程记铁匠铺子的老程头和他的徒弟跟朝廷来的几个东厂幡子打起来了,他那徒弟被当场杀死,老程头却跑了,这会儿官府正在查同党呢。
卢飏心里大惊,没想到这程老头竟然还和东厂有瓜葛,幸亏自己之前没跟他扯上关系。
等了好一会儿,卢飏才进得城去,进城后,便直奔了州衙去找宋云霄。
一了解,跟那个路人说的一般,至于程老头跟这些东厂幡子有何过节,宋云霄也不清楚。
“东厂的事,老夫也不想掺和,他们要如何,只能尽量配合。”
对于东厂,宋云霄自然是鄙视致极,但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皇帝的家奴,一些事也不是他能过问的。
不过到了晚间,卢飏正准备休息睡觉,却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开门一瞧,却是一队兵士正从门前经过,领队的赵班头,卢飏恰好认识,便多问了一嘴巴。
赵班头知道卢飏是知州大人的座上客,又刚被皇上封了锦衣卫总旗,见卢飏问,倒也没有隐瞒,一脸谄媚的道。
“刚才巡城的壮班在城中发现了程老头的踪迹,这会儿那些东厂的正在城中追杀呢,卢爷您关好门,别被那奸人误伤了。”
说完,拱了拱手,便带着那些衙役往街尾去了。
卢飏闻言心里暗道:这次程老头或许真要栽了,正欲关门睡觉,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卢飏微微开了门缝,伸出头往外面瞧了瞧,却正看到程老头踉跄的往这边跑来,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伤。
卢飏一颗心顿时跳的飞快,不知是该开门还是该关门,愣神之间,那程老头转瞬便至了。
“救我!”
程老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栽倒在了卢飏门前。
卢飏不清楚这程老头如何得罪了东厂,但见死不救的事他怎么也做不来,只得赶紧把老头拖进门内,关好门后,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又往街而去,卢飏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把老头拖进厢房。
城墙修缮的事完了以后,卢飏拿出五百两银子给了卢满仓,卢满仓便坐不住了,非要去乡下建宅子置地。
这几日,卢满仓和卢沈氏便回了卢家洼监工去了,家里正好剩下卢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