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没事儿吧?”
纯良手里还拿着纸巾,“你一直在哭,做啥梦了?”
我接过他的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顺便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我睡到下午了?”
“哪呀,你是从昨天中午睡到的现在!”
“啊?”
我看向他,“那大家都走了吗?”
“没有,刘村长不让大家走,等你醒了好一起庆祝呢。”
纯良应着,看我的眼还满是担心,“你昨天下午在车上就睡着了,怎么扒拉都不醒,要不说么,一堆老爷们里面,就别放个女的,昨天为了谁抱你进屋都差点打起来!”
我唇角一颤,“你能不能别夸张,阐述事实行不。”
纯良笑了,“你咋知道我夸张?”
废话!
一起长大的我不知道你?!
就算团队里都是男的,大多都是有家有口的,至于为了我那啥吗?
都没见过女的呀。
再说有沈纯良这么个堪称警犬的大侄儿在,上个车都得靠窗户坐着的,这种事还用谁商量呀。
“不过姑,你真挺沉。”
纯良嘴一咧,嫌弃巴巴,“要不是乔哥腰闪了,这活儿我死活得让他干。”
看吧。
我就知道。
“雪乔哥的腰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村医回来都给看了,就是扭了下,白天时他还在这儿陪你来着,后来我就让他回屋休息去了。”
我哦了声,这才听到窗外热闹的人声,“村民们都回来了?”
“肯定的呀,昨晚你睡觉没人打扰,刘村长安排的流水席,庆哥他们都喝一顿了。”
纯良说了说我睡着后发生的事儿,见我靠着床头还有些沉默,便探头看我,“姑,你到底梦到啥了?”
“前世。”
卧室里没旁人,我也不用藏着掖着。
“?”
纯良挑眉,“你是花神娘娘的时候?”
“更早。”
我垂着眼,“我看到了怎么变成娘娘之前,怎么和成琛就是走不到一起……”
“啥意思?”
纯良有些急,“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八世。”
眼底忽的涩疼,我看向纯良,“我数了,一共有八世,他都是那棵树,我都是生命很短暂的和他交集,一开始,是我不好,我让他来找我,然后就不断的错过,最后,我以为我想开了,我放下了,我去做了人人羡慕的神仙,我和他还是好朋友,可是过了好久好久,他居然还没放下,然后,我就求神尊娘娘让我和他在一起,但是,她只让我和成琛有一段情,一段有名无分的情……”
纯良表情惊诧的没有答话。
我发出一记笑音,嘴里却咸涩的要命,“所以我和成琛没有婚姻缘,就是这样的错过,如何都求不来,纯良,我好惨的,真的好惨,我咋这么可怜呀……”
“倒是很惨,可你要是自己怎么说,我有点……想笑。”
纯良清着嗓儿,“感觉上,你又开始撒娇,好像说,纯良,我咋这么招人稀罕呀,八世呀,他就爱我,就爱我……”
哈?
我睁大眼,“你能不能做个人?我现在很难过!”
“你可以难过,但是你能不能不把人家准备安慰你的话都自己说了,这我就同情不了呀。”
纯良咧着大嘴叉子,“整的像跟我俩炫耀似的,人家撑死了三生三世不了情,你这还来了个八心八箭,干啥,完美切工呀,情似钻石呀!”
“……”
我脸一转,不想说话了。
跟这个人类我没有共同语言。
纯良反倒笑了,神经病一样自己笑了半天,随后碰了碰我肩膀,“好了,梦嘛!你会做,我也会做,那你现在已经转世了,你不是那个花神娘娘了,你是镇远山的沈栩栩,好的东西,我们就收着,不好的就忘掉,这一世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再说你和成大哥有没有缘分你自己心里没数么,是他不娶你么,分明是你给人家渣了嘛!”
我兀自擦了擦眼底,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就打开通讯录,“唉,这个人不再是我的小可爱了。”
“哎,别改名啊姑!”
纯良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正了正神色,“沈栩栩,真正的神的确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你有,说明你修为不够,所以你要下凡历劫,咱既然下来了,就接点地气,只要秉持一个观点,好好做人,其它的,走一步看一步呗,一个名人说过,你要是因为一个梦就开始伤春悲秋,你就是块叉烧,你成条水鱼咁?!”
我微微蹙眉,“哪个名人说的?”
“沃德椰硕得!”
“谁?”
纯良脖子一缩,“我爷说的。”
我忍不住就笑了,肩头一颤一颤间纯良也看着我笑,“对嘛,何必惨兮兮,活一天就乐呵一天嘛,行了,你头上都是汗,起来去洗洗澡,换身衣服,大家都在楼下了,刘村长那边还等着你一起吃饭庆祝呢!!”
“好。”
窗外的热闹人声给了我很多安稳,与我自己来讲,也不愿沉浸在不好的情绪中。
前尘往事,都是过往云烟。
无论是花似雪,还是轮回到最后的小姑娘,她们好像是我,但又不是我。
诚如纯良所言,我现在,就是镇远山的沈栩栩,是个挣扎在泥潭中的普通人。
对于我和成琛,结果的确是我自己选择的。
谁会想到,我的命格会被偷走呢?
踏道是救赎,为了帮助众人,也为了我自己。
奶奶说的对,眼睛长在前面,人,永远都只需要朝前看。
起身准备洗漱,纯良走到门口却忽然转头,:“姑,你说你和成大哥八世都没在一起,是不是也和你俩差八岁有关?这有根儿吧。”
我无奈的看他,不是说忘了?
干啥?
扎我呀!!
“还有个重点!”
纯良挠着下巴,“你轮回了八世,其中有一世是不是狐狸!!”
“没有。”
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滴。
“没有吗?”
纯良匪夷,“你肯定串儿过!就你这吭吭唧唧的腻咕劲儿还能……”
砰!!!
一只鞋甩到了关严的房门上。
小样儿的。
我还整不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