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怕我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掐死你这个残忍的想要逃离我的女人。”他声音忽然放轻了许多,眼底闪过一次微微发疼的苦涩。
苏瞳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愕的呆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少年……不,是男人。
这个明明才刚刚十八岁年纪的十三皇子,这个背负了十几年血海深仇的睿王,这个曾经在梨花树下被欺负的痛哭流涕的可怜兮兮的抬起眼看向她,缠着她叫她姐姐的可爱的十三……
见她仿佛被吓到了一样,本来痛恨至极的十三终也有些不忍心,禁锢着她的手微微放松了些力度,血红的满是火光的眼微微搀了些许暖意,些许无奈,微微俯下身,额头抵上她冰凉的额际,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四目相对,一双是满满的心疼和无奈,一双是震惊和无措。
“吓到了……是不是?”他声音微微暗哑,手中的木头人悄然塞到她身后的包袱里,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牢牢按着她的手腕,紧贴至她身前,密不可分,双眼坦然的直盯进她近在咫尺的清澈的眼底。
苏瞳仿佛才回过神来,明亮的双眸闪了闪,正欲开口,却是同一瞬间十三在她唇边微微叹息,温热的唇覆住她因为想要说话而微启的檀口,在她瞬间想要挣扎时丝毫不给她留下任何余地的瞬间滑进她口中,与之纠缠不清。
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微微松开,转而抬起牢牢按住她挣扎着想要扭开的头,向来对她极温柔的他也终于难过的不得不发狠似的肆虐她的菱唇,直到舌间尝到血腥的味道才肯罢休。
感觉到唇齿间除了他咬破她的舌尖非要让她记住这种痛楚之外,还尝到一丝不属于她的眼泪的湿咸,苏瞳赫然睁开眼,不再挣扎,任由十三发泄一般的禁锢她的身子在她唇边肆虐,最后,因为她的安静下来,他也渐渐温柔,直到怜爱的再次以额头贴着她的额际,愈加幽深的双眼牢牢锁住她的瞳眸。
“对不起……”仿佛叹息,他声音低哑。
苏瞳没说什么,抿了抿红肿的嘴唇,被咬破的舌尖传来尖锐的痛楚,垂下目光:“发泄完了么?心情好了么?”
十三眼神一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还能如此淡然的表情。
苏瞳闭上眼,声音微凉:“我现在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你也该知道我在梨花谷昏死过去时身心究竟伤的多重,虽然现在我已经努力的养好了许多,但如果你强硬的不让我离开,我根本就走不掉。”
“所以呢?”他依然贴着她的额头,声音还是低哑的可怕。说话间,温热的唇若有若无的划过她嘴角。
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她一直当做是弟弟当做是孩子的十三,有一天声音会这么低哑,这么性.感又蛊惑人心。
苏瞳没再多说,沉静的双眼静静盯着眼前之人的衣襟:“我累了……”
十三顿时放开手,不再禁锢她的身子,容她自己靠在墙边。
双眼淡淡的凝视眼前沉默又平静的可怕的女人,忽尔冷冷一笑:“我之所以一直未曾告诉过你,就是怕有这么一天。”
苏瞳依然沉默。
“最怕面对的还是到了……”
“你终究也还是拒绝了我像个白痴一样对你的感情,你累了?呵呵,好,我也累了……”
十三转身,背对着她,看向远处挂满了白雪的柳枝,微风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光芒,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某一点,然后落落失笑。
“我曾经是怕对不起任何人,而现在,是怕任何人来伤害我,十三,一个心头千疮百孔的傻女人不值得你去爱,何况你应该记得,你叫过我一天姐姐,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姐姐,我们间只有亲情,没有爱情。”
“你想过没有,从你神智即将恢复的这样一条消息传出去之后,有多少名门闺秀想要嫁给你,这世间以后会心疼你会真心对你好的女子有太多,我只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也许,你很快就能遇到一个肯与你同生共死的女孩子,她才配做你的王妃,你们会在爱情的世界里幸福的开了花,而我,很快就会被你遗忘。”
十三沉默许久,视线从远处月光之下泛着梨花白的人影之上转了回来,双眼已是一片宁静,淡淡的凝视进苏瞳的眼里,忽然扯唇一笑,声音却是冷漠的使人觉得陌的可怕。
“如你所愿。”他说。
苏瞳没有明白他这四个字的意思,顿时抬眸,却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头也不回的离去。
仿佛毫不留恋。
似乎是没想再带她回王府,没想强硬的拉着她回汀露阁。
心底其实还是因为十三刚刚忽然怒吼着的话,还在那近乎肆虐般的亲吻而一直狂跳不停,有那么片刻的不安和不忍心,可终究苏瞳却也发现自己只能这样做,这样对谁都好。
其实苏瞳是心疼十三的,她多想抱抱他,安慰他,而不是这么直接的去伤他。
可是现在,她早已经失去了这一切去怜悯的本能,她连自己都无法安慰,又如何去安慰他人。
她没那么颓废,也没有那么行尸走肉。
微微抬起手,轻抚平坦的还未拢起的小腹,仰起头用着干涸的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的双眼默默的看了一眼那轮圆月,拍了拍身后的包袱,一手握紧间上的包袱的绳结,一手握着剑,支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抬步向前走去。
却当终于看见远处那袭月白人影时,赫然僵住,清澈的眼底映入那人轻易就能搅动一池春水般的温柔淡笑,倾国倾城。
瞬间,她握在剑柄上的手微微收紧。